第七章 联邦（3）

    反正不管怎么样，罗彻斯特都已经打定主意不会给加文好过，不论是为了遵从各各他公主的旨意还是因为加文对齐昧的那点不该有的心思。

    简单的测试很快完成，加文充满自信地从机甲上走下，面带微笑。刚才的操作十分顺畅，他甚至没有听到任何扣分提醒。

    “居然是九十九分，”Mariam从屏幕后露出头来，表情里有一丝恰到好处装出来的失望，“太丢人了。”

    “失误了三次，有两次操作慢了一拍但是还是躲过了，看来掠风的制动性能没有问题。还有一次被能量盾挡下了，浪费。看来塞特上校的确摔到头了，操作还达不到一个列兵的水准哦。”

    Mariam有点凶地对着加文比划比划，走过去摸摸机甲，“可怜的小东西，被打痛了吧。”

    罗彻斯特在一旁忍不住轻笑出声：“建议塞特上校这几天好好养一养，机甲不会开没有关系，指挥官决策的时候失误问题可就大了。”

    “哦，对哦，你不是开机甲上战场的是吗，那还好。像你这样的人会让我觉得小猫咪以前杀的联……啊！”

    齐昧一捏Mariam的后颈，及时制止了她继续说出什么不太适合的话来。

    “差不多也看完了，我们走了。”

    “哦，小猫咪再见。”Mariam向他招招手。

    齐昧前脚刚走出训练场的大门，加文后脚就跟着跑了出来。他回头看了一眼，罗彻斯特还在与自己的副官交谈。

    “谢谢你。”

    要不是齐昧及时解围，加文指不定还要被嘲上多少句。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些帝国人本身就刻薄，还是由于帝国与联邦之间有些紧张的关系。

    加文比较希望是后者。

    齐昧又走了两步才停了下来，似乎刚刚反应过来加文说话的对象是自己。但是他还是没有回头和加文面对面讲话的意思，这让加文不得不再往前跨一步，停在齐昧边上。

    “不用谢，接待你是上头的命令，这么有空的话建议亲自去拜见我们陛下道谢。”

    “啊不，我的意思是……”

    加文正想解释，看着齐昧的侧脸时不自觉就放缓了语速，半秒钟后直接就不记得自己想要说什么了，仿佛舌头被上了锁一般吐不出半个字。

    真该死，我怎么会忘了这张脸的杀伤力。

    脑子里只剩下这句话的加文显然低估了齐昧侧脸比正面更甚的惊艳程度。

    而齐昧甚至没有正眼看看加文的打算，只是略垂下双凤眼眸扫过他，也同样没有将加文奇怪的状态放在心上。

    “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有事也别找我，随便拉个人就行。”

    加文完全没有听进去齐昧的话，他此时只注意到对方鬓角的一缕碎发有些凌乱地搭在耳后。虽然这点小瑕疵丝毫没有破坏美人给别人的感官，但加文内心却觉得齐昧应当更加完美一些，神使鬼差般地伸出手想要帮他拢一拢。

    向来洁癖严重的齐昧极度厌恶他人的随意触碰，只是还未来得及躲开，加文的手就被重重拍下了。

    “真不好意思上校，这是私人物品，只能看不能碰的哦。”

    罗彻斯特的突然出现吓得加文清醒了不少。对方依旧面带微笑，但比先前对加文所装出的更加冰冷，眼神中也读不出半分友好来。

    与齐昧正相反的是，罗彻斯特的样貌属于更容易让小姑娘动心的类型——更吸引异性恋女性。虽然同样可以用“漂亮”来形容，但比起齐昧的尖锐而拒人于外，他身上则散发着一种迷人的魅力。即便有时的礼仪有些疏离，却也因为这种亲和的气质而让人无法挑出他的毛病来。

    而此时的加文却清楚地感受到罗彻斯特身上透着一丝毫不收敛的危险杀意，像是什么阴森的蛇类爬上了他的后颈，张开毒牙，吐着信子发出了严厉警告。

    惊慌之中，加文下意识道完歉，带着副官赶紧离开了。他并非什么道德良善之人，不然见到齐昧手腕上留下的齿印吻痕时也不会不知分寸。但加文也做不出什么罪大恶极之事，从未触碰过法律底线，他对于罗彻斯特这样真正杀过人的恶还是充满恐惧。

    看着加文几乎称得上是逃跑的背影，罗彻斯特缓缓地说出一句：“Three　strikes　out.”

    “什么三振？”齐昧略皱起眉，刚才加文的行为让他非常不爽。

    “没什么。”罗彻斯特回头，一把挽住齐昧，“记得过一段时间出席一下塞特上校的葬礼。先生不要生气嘛，要多笑笑。”

    后面一句话只是顺便的，罗彻斯特磨了齐昧快十年了也只见他笑过一次，但这并不妨碍罗彻斯特经常对齐昧这么说。

    “谁？怎么死的？”

    齐昧显然根本没有在意过加文这个人，丝毫未将他的任何信息放进脑子里。这让罗彻斯特内心小小地开心了一下。

    “没有谁，先生不需要记这个啦。怎么死的我还没想好。”

    “……别弄得到处都是。”

    得到了齐昧又一次的纵容，罗彻斯特蹭在对方身上连声应着，眼尾都漾满了喜悦的情绪，弧度好看的薄唇轻启，无声地念出一个词。

    Mine.

    我的先生，只能是我的，谁都不能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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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正散步似的经过走廊往回走，拐角处恰好迎面冲来一团影子，适时地在齐昧和罗彻斯特身后刹住了。

    小齐耀一把抱住罗彻斯特的腿：“爸比救命！”

    两名士兵紧随其后匆匆赶至，向两人敬礼。他们手中提着冲锋枪，看样子是从什么岗位上跑来的。当然，他们可不能对齐耀鸣枪示警，而如果仅仅是拿着的话，这东西对于什么都不懂得小孩子来讲似乎也没有什么威慑力。

    “非常抱歉二位少将，　我们奉楚桁大校的命令来抓住这个小女孩，其他一概不知……咦？”

    开什么玩笑，两名训练有素的军人花了五分钟都没有追到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还让她从实验室一路溜到了机甲训练场。而他们守卫的又偏偏是楚桁的实验室，万一有什么机密泄露，极有可能连脑袋都丢掉。

    而发现从实验室里逃出来的小姑娘与面前的两位少将有几分相似的样貌时，两名士兵着实惊奇了一下。

    “076，我的076！”一个顶着乱糟糟亚麻色头发，身着白大褂的男人拿着几支试管和针筒跟了过来，见到齐昧和罗彻斯特时又立刻改了口，“哦我是说，我的耀耀没出什么事吧？”

    齐耀往罗彻斯特身后缩了缩。

    也难怪小姑娘会害怕见到楚桁，他脸上一直僵着诡异的笑容，说话之时显得更不自然，像极了动画片中吓人的反派。左眼银灰色的虹膜中嵌着两个瞳孔，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

    罗彻斯特揉揉齐耀的头发：“你怎么让她跑出来了？”

    “刚起药效，还没验血就让她溜了。过会还有一针呢。”楚桁向两名士兵摆摆手，“没什么大事了，回去吧。”

    小姑娘又往齐昧那里退了两步，有些委屈地看着罗彻斯特：“我昨天很乖的，爸比骗人。”意思是她不应该被送到楚桁这里。

    “亲爱的，我从来没有说过你可以不来这里，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罗彻斯特微笑着将齐耀往外推。

    “爹地……”小齐耀又看向齐昧，希望他能帮助自己摆脱现在的处境，但对方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于是小姑娘被拎走了，一路上都有些害怕地听着楚桁自言自语。

    “这几天的药注射完之后实验就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啊那就离我的完美小女孩更近了一步！最近不良反应减少了许多，那么可以再加大剂量……”

    “都好坏，楚叔叔和爸比爹地一样都好坏……”

    听到齐耀的话，楚桁突然回头：“其实按我们这边搞研究的一般说法，你不应该叫罗彻斯特爸爸，他算你的母亲。当初是他的基因放进人造卵子的。”

    “什么呀，我，我听不懂。”

    “过会你打完麻药就会放这个知识点了，在梦里好好听吧，我的小0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