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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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错过 白宏明一下跑到鞋柜里掏钥匙，顾辰要进门却被身后冒出来的两人抓住。 顾辰一拳一个，又抬脚踢上他们的腹部。刚结束下面的人全部上来，不欲斗争，只为将顾辰接走，马上把顾辰制服，用迷药迷晕了。 进门就见不到白扬的身影，白母冲进去抱住蹲在窗边呓语的白扬。 “悦棠，悦棠，你怎么了。”白母在一旁蹲下，抱着白扬，看到白扬心神恍惚。 “妈妈，阿辰，阿辰，我不想离开你。阿辰，好痛苦，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怎么会又见到你。我不能为你生孩子，什么都给不了你，你喜欢女人的，我为什么会害了你。为什么，你在这里，你不应该的在这里的，我在做梦对不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怎么能让你喜欢上男人，好恶心，对不对，好恶心是不是，他们都说我好恶心，好脏啊，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求求你了，我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妈妈。我好难受，为什么要这样，不想喜欢男人的，可是我只是要阿辰啊。周围的人只有一张嘴，看不清脸，他们拉住我说我下贱恶心，阿辰，你带我走好不好，求求你了，对不起爸爸。真的对不起你们……”白扬每一句话都在道歉，又每一句话胡乱搭配。 “悦棠……”白宏明看着魔怔的白扬，心中苦楚，蹲下去把两人揽住。 白扬心绪不宁，呓语不断，白宏明出门找顾辰，看到门口空无一人，只好给顾辰打电话，但是无人接听，气的白宏明捶墙，进门看到地上的白色药片和一盒润喉糖盒子，把药捡起来，看不出是什么，只好全部收起来。 顾辰被迷晕了，醒来已经回到京城，浑身没劲，瘫在床上，这就是他家，他的房间。顾辰跌跌撞撞跑起来要出门，打开门发现门口有看守。 “顾少爷，请您移步客厅。” “妈的。”顾辰头晕的不行，咬了咬舌尖，“手机给我。” “请您移步客厅，先生有话要说。” 顾辰只好跌跌撞撞跑到客厅，看到昨晚的那个男人悠闲地再喝咖啡，“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妈呢？” “啊～宋女士很安全。”顾昇放下了咖啡。 “手机给我。”顾辰几乎咬牙切齿。 “只能打一个电话哦～”顾昇心情很好。 “妈，您没事吧？”顾辰拨通了电话。 “很好，小辰，你别惹他。他就是个神经病。”宋舒妍几乎是吼出来的。 “您安全了吗？”顾辰皱眉。 “安全了。”宋舒妍恢复了冷静。 “好。”顾辰挂了电话。手机便被一旁的人抢过。 “你是谁，要做什么，什么目的。”顾辰疲惫不已。 “我啊，顾昇，是你爸的‘儿子’，来帮你继承家业，顺便带走你爸，宋舒妍女士可能受了点刺激，不过不用管她。” “这么大的儿子，你脑子有病吗？”顾辰耐心不多，他担心白扬得很。 “对呀，我脑子是有病，没听宋女士说的话吗？”顾昇无所谓他的侮辱，看到顾辰难受发怒，心情好到爆。 “再问一遍，你到底要干什么！”顾辰忍耐，看了周围的人，太多他硬抗抗不过。 “找你商量点事。”顾昇看着顾辰。 白扬已经冷静下来了，赵晟宇带着医生过来，给他打了镇定和安眠，现在睡下了。白宏明不敢找其他人，万一嘴巴不严实，白扬的未来怎么办。 “悦棠怎么回事？”赵晟宇给白宏明点了支烟。 “唉……我真的失败，阿航。”白宏明抽着烟，“悦棠他……他喜欢上了男人。” 赵晟宇手上僵住，“谁？” “他居然跟京城顾铭睿家的儿子牵扯上了，我真的……唉……”白宏明抽烟的时候拿出手机查了一下，果然就是他想的那个顾家。一瞬间头都大了，更加恼火，“他们家就那么一个，顾铭睿也是个玩男人的，顾辰估计也是，真是……唉……” “姐夫，我……”赵晟宇无法劝说话堵在嘴边，他不可能劝他姐夫接受儿子喜欢男人。他不是作为父亲的人，体会不了那种感觉。 “悦棠说还是他主动的，我真的，我当初就该一开始找你弄死那个人。”白宏明猛吸了一口烟，抓了把头发，“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儿啊！” “姐夫……” “老板，查出来了，是利培酮、奥氮平等高效价的药。主要是治疗抑郁等精神疾病的药物，看病人的状况应该是有严重的幻觉，一直在服用药物。近期剂量不大，可能最近停了药，又受了刺激突然幻视幻听严重。”医生陈述完。 “嗯，你再去看着。”赵晟宇听完，也是吸了一口烟。 “阿航，早知道他这样，我就不该逼他。”白宏明听的心惊胆战。 “姐夫，让悦棠去医院吧，我安排人。”赵晟宇觉得还是要治疗，白扬根本冷静不下来，看到陌生人直接暴起要动手，还是他刚刚把人制服的。 “……好吧。”白宏明没有办法了。 “阿辰……”白扬醒过来了，看到了床边的白母一脸倦容，“妈妈……” “悦棠，悦棠，”白母一下就醒了摸了摸白扬的脸，又接了杯水，“清远，阿航，悦棠醒了。” “爸爸，舅舅……”白扬起身靠在床头，身上没什么力气，头还痛。 “悦棠，你好点了吗？”白父担心白扬。 “嗯，爸爸，没事了。”白扬看到桌子上的口润喉糖盒子，还有一旁的医生，垂下了眼眸，“爸爸你们，知道了吗？” “悦棠，你怎么不告诉妈妈？你要吓死我了！”白母止不住眼泪。 “对不起，妈妈。”白扬只有道歉，别无他法。 白宏明哑声，“悦棠……你……”你要不要去医院，我们会陪你治疗。 “悦棠，你需要去医院。舅舅会安排人，不是那种普通的医院，还是和家里的环境一样。”赵晟宇直接接过话。 “舅舅……”白扬听着赵晟宇的话，不知道怎么办，他想顾辰，可是大家都很伤心。 “白扬，是白扬对吗？你的情况并不严重，所谓医院只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庄园，不会让你不舒服，你也不需要有负担，你并不是生病了，你只是不开心，心里需要疏解，可以尝试一下，或者就当出门走走也好。”医生开口说话。 “嗯……我可以给顾辰打电话吗？”白扬还是忍不住。 “可以。”白母把手机给他。 白扬拨通了电话，但是无人接听。心里一截一截冰凉，昨晚他又做梦了，梦见顾辰在楼下。 “去吧……”白扬闭上了眼睛，“妈妈可以告诉顾辰吗？我怕他找不到我。” “好……悦棠。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给你做了爱吃的菜。”白母答应，他们昨晚打了很多电话，顾辰都没有接。 “嗯……谢谢妈妈。”白扬笑着答应，他好想顾辰，心里好痛。 白扬去了庄园，他去顾辰家里见到大门紧闭，空无一人的样子，只能先去了庄园，白母陪着他，白父和月姨会去看他，没有让太多人知道。赵晟宇也会去看他，还带了一个熟悉的人。 “小朋友，原来是你啊！”尤然看到白扬窝在摇椅上看书。 “你……你怎么在这里？”白扬看到尤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来看看小侄子，没想到你就是我的小侄子。”尤然看到白扬的惊讶，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谁是你的侄子！别胡说！”白扬把书放下，拿了保温杯喝水。 “你啊！我才跟你舅舅领了证！”尤然笑眯眯地看着白扬，果然缘分妙不可言。 “噗……咳咳咳咳……”白扬一口呛到，“你，咳咳咳……你，你……你跟我舅舅？晟宇舅舅？” 尤然挪着椅子靠近白扬，“对呀！怎么？吓到啦？要不要看证件检查检查？我拍了照片哦～”说着掏出了手机，打开了相册。 白扬看到了两个人的证件，上面全是外文，署名确实是他舅舅的，登记的日子才过了不久。 “看到了吗？新鲜的。”尤然还给他看了他们的结婚照。 “你和晟宇舅舅……”白扬惊讶的很！他舅舅结婚了，跟男的。 尤然靠在他躺椅上，翻着手机，“对呀，小白扬。你看这张，你舅舅好帅，当然我也帅！” “……”白扬无言以对。 白扬探头看了看。果然很帅，尤然长得很好看，妖媚得很，黑发黑瞳，总是带着坏笑，让他给人一种疯狂危险的感觉。 “你是谁？”白扬抬头跟人拉开距离，突然发现这人都还不知道名字。 “我？我是你舅妈！尤然，尤其的尤，自然的然。你再来看看这个，我们去蜜月的时候拍的。”尤然把手机凑到白扬面前，可惜蜜月没有过几天白扬就出事了。 “舅妈？哼……”白扬还是低头看他的手机，看到很多他们拍的照片，舅舅笑的很温和宠溺，尤然也是一脸甜蜜。要是，要是顾辰在就好了。 “好看吧～是不是很般配？”尤然把照片都调出来给白扬看。 “嗯……好看，般配。”白扬由衷赞美。 “那小白扬还会觉得男生和男生在一起不好吗？” 白扬抬头看着尤然，尤然笑的从容，还是坦言，“不，我没有觉得不好，只是对顾辰不好。” “小白扬看来很爱那个小伙子，非他不可吗？”尤然收回了手机。 “嗯……”白扬也不知道了，他不知道怎么办，他很喜欢顾辰，但是他让顾辰不正常了。 “他不要小白扬怎么办？”尤然看到医生跟他用手势比划停止。 “不要……”白扬轻声重复。顾辰不要他，怎么办？会怎么办呢？顾辰会过上正常的生活，他呢？他自己怎么办？他也会过上正常的生活吗？ “他是不是没有联系你了。”尤然看到医生走过来，示意他停下。 “嗯……”白扬点点头，“没有。”白扬突然发现顾辰很久没有联系他了，是不想要他了吗？妈妈说的话是对的吗？妈妈说顾辰住的地方已经人去楼空，去了几次好像都没有人在。 “那小白扬要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办呢？”尤然看到白扬有些紧张握住了手。 “不知道。”白扬如实回答，他给顾辰打电话打不通，路允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是放下，还是继续呢？”尤然伸手握住白扬的手轻轻揉弄。 要放下吗？可是好痛苦，没有阿辰好痛苦，真的要痛死了，可是继续又怎样，阿辰会结婚生子，他做不到和别人分享，更不可能当地下情人。 尤然看到白扬面露难色，“小白扬不是喜欢男人，对吗？” “嗯……不喜欢。只喜欢阿辰。” 尤然看着白扬，对他的回答心里发凉，这怎么办啊？顾辰在外面浪的腥风血雨，大张旗鼓，白扬怎么办啊！ “他如果不喜欢你了，怎么办？” “不知道。” “他如果有了其他人，怎么办？” “……” “小白扬，他如果喜欢的是女人，你怎么办？” 白扬猛然抬头，盯着尤然，满眼迷茫，“女人……” “嗯，女人。”尤然不忍心，但是还是说了出来。 “……”不是说喜欢他的吗？说过只喜欢他的。真的是年少的甜言蜜语吗？可是自己是认真的啊，每一句话都是认真说出来的啊。顾辰的眼里明明也有深情，有爱惜的，为什么还是选择了女人？ 白扬嘴巴微微张开，说不出一句话。 是他自己给不了顾辰想要的一切，或者正常人该有的一切，外界的祝福，家庭的认可，子孙满堂。 白扬片刻眼里便续了眼泪，“真的吗？” 尤然顿了一会儿，还是轻声回应，“嗯。” 白扬愣了半天，就像百剑穿心，万针刺身，密密麻麻的痛意席卷了他的肉体和灵魂，让他呼吸困难起来，鼓了好大的勇气，颤抖着开口，“他走了吗？” “嗯。”尤然如实回答，顾辰早就回了京城。 白扬发愣，张嘴失声，好一会儿眼里滑过眼泪，声音颤抖沙哑，“我好难过。” 尤然把人抱在怀里，“哭吧，小白扬。哭过了就好了。” 白扬真的抱着尤然闷声哭的非常伤心，哭了过去的9年，之前的半年多，整整将近10年人生要从他生活中抽离了，他用将近10年记住的人最终还是离开了他。 顾辰和他一厢情愿的九年，荒唐戏耍的半年，彻彻底底没有了。 终于，顾辰和他的美梦彻底破碎了。 他要继续活在没有顾辰的日子里。 白扬难受了很久，不爱说话，不爱吃东西，消瘦了很多。 白扬知道会有这一天，顾辰和他，一直以来都是他的一厢情愿，主动追求，顾辰会陪着他胡闹，从来不用费心思，自己都会贴着他。 白扬打开了手机，头版头条的爆炸新闻跳上手机屏幕。 顾辰作为顾家独子即将正式进入公司。 顾辰和洛家千金关系甚好，慈善会将结伴出席。 顾辰即将出国深造，未来接管家族企业。 顾辰破除同性恋谣言，和某市状元系同学关系。 顾铭睿或退出董事会，不再参与日常事务，疑似为独子顾辰退位。 顾辰…… 顾辰真的好厉害啊，没有他的人生如此绚丽多姿，丰富多彩。 原来他招惹了这么不得了的一个人，他怎么可能握得住顾辰这么大一颗太阳，可能没碰到他就被熔化了。 …… 白扬依旧打不通顾辰的电话。 白扬在接受治疗，但是他自己登陆了网站填了学校，在云城，靠海，交通便利，经济发达，仅次于京城，也有很多名校。 云城离京城很远。 白扬没有去京城。 “妈妈，我可以去上学吗？”白扬看着院子里的海棠花，呐呐自语，这个时候的海棠花早就谢过了，残败了，开出来的都是反季节的畸形花朵。 艳红，刺目， 不合时宜。 “可以，你想去哪儿？”白母觉得这个时候都关闭系统了。只能找人运作了，白扬成绩好，没有大问题。 “去云城，妈妈，我已经填好了，不用担心。”白扬回神看着白母，笑得温和。 “已经填好了啊？悦棠学的什么？” “学的金融之类的。”白扬有了执念，这是顾辰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好。悦棠喜欢就好。” 白扬似乎松了一口气，还是慢慢给白母解释，“妈妈，我很好，只是不知道怎么办而已，我失去了精神支柱。” “悦棠……”白母看着白扬的脸上的平静，他用十分淡然的语气说出了最残忍的事实。 “但是我有你们，有爸爸，有你，有舅舅，有尤然舅妈，有月姨，姨父，有外公，还有很多人，你们对我都很好，我不想你们担心我。”白扬把一个一个重要的人说出来。 “妈妈，我想入学，然后去应征入伍，我想做点事，让自己忙起来。部队就很好，我现在精神没有问题。” “我身上……我身上有纹身，”白扬声音哽咽，换了一口气，快说不下去了，闭上了眼，“麻烦妈妈帮我找舅舅安排人洗掉，可以吗？” “好……”白母把白扬的头抱在怀里。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白扬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完全不需要她操心，从小到大都没有让他操心，现在也是，为什么悦棠要这么懂事，白母为此十分自责。 白扬18岁了，在庄园过的。 尤然给了他新的戒指，是一枚裸戒，通体银色，有暗纹在上面，十分古朴。白扬谢过，摘下了顾辰的戒指，戴上了尤然的，在食指上。尤然要借过去仔细看看，白扬舍不得，发愣慌神的时候被尤然拿过，所以还是给出去了，说看完了要还回来。 尤然说好。 赵晟宇说他考的那么好，又成年了，直接在他学校的城市给他买了房子，尤然笑着说他舅舅是暴发户。 白扬很高兴，他知道房价超级贵！但是他谢过了舅舅，欣然接受。白母拍着白扬的手臂说不能要，赵晟宇说就把白扬当他孩子了，就指望他养老了。乐的尤然说以后要小白扬端茶倒水的伺候。 白扬都答应。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更何况是舅舅，没有这些也是应该的。 赵晟宇安排了人接白扬去洗纹身，白扬很痛，痛的流泪，不知道是身体痛还是心里痛，反正在无声的流泪。 白扬疼得吃止疼药，和纹身的时候一样。 过了好久，结痂了。 白扬开学前两天回了家，他想去一个地方。 南山寺里， 白扬进去跪拜了，看到了签筒里的签，他没有再摇动。 走到了姻缘树下，白扬一时百感交集，今天没有下雨，也没有很多人，他们挂姻缘红绸的树枝断了，这么粗壮的枝丫都能压断，只留下光秃秃的一片还残留着一点断裂的痕迹，似乎是很久了。 原来他们就是有缘无分。 不是结发为夫妻，顾辰是骗他的，他和顾辰怎么会结发为夫妻，果然恋爱的人会昏头，这样的谎言都不会去深究识破。 白扬看着断枝，还是忍不住去求了签，他要问签，要给他一个说法，为什么会这样离开了他。 经文流转，百签碰撞，清脆鸣响，所求落定。 白扬出了庙宇，看着阳光灿烂，没有再多停留，在公交站等车然后上车坐好靠窗，看着南山寺远离在身后，他没有找解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