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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传来一声“吱呀”，一道男声随后响起：“小姨娘洗好了吗？”

    玉秋听见周康毅的声音，顿时睁开了眼，旋即心头涌上一股酸涩。

    他永远也无法正常……不管周康毅多么用心地为他寻找治疗方法，周家砸多少精力和钱财下去，再金贵的药材用在他身上，也依旧挽救不了这种程度的残次肉体。

    氤氲的水汽熏红了玉秋眼眶，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内疚地冲刚进门的周康毅笑笑：“三少爷……我好像，老毛病又加重了……”

    “又发病了？”周康毅闻言，立刻正色快步走近，挽起袖子将玉秋冲水里抱起来，“让我看看。”

    玉秋在热水里泡了会一会儿，体温摸上去有些高，身上湿漉漉的，周康毅抱着他走到屏风边，一手扶住他的腰让他站好，一手取下上面搭着的浴巾披在玉秋身上。

    玉秋把滚烫的脸颊贴紧周康毅的胸膛，浅促地呼吸着，男人身上的气息让他忍不住想更亲近些。

    周康毅也不在乎自己衣服已经沾上大片水渍，他抬起手臂绕过玉秋的肩膀，将他稍稍环在怀里，先用毛巾草草擦拭了片刻他打湿的头发。整个过程中，玉秋都很安静，除了稍高的体温和急促的呼吸外一切正常。

    擦完头发，周康毅扯下他身上的浴巾，开始帮他拭去身上的水痕。浴巾的质地柔软，但贴上皮肤时依旧会产生摩擦，泛起麻痒的刺激。通红的乳尖被浴巾刮到，如同一串小电流闪过，玉秋一个激灵，瑟缩着想躲开，他连忙按住周康毅的手腕，结结巴巴地叫他停下。

    周康毅一直仔细观察着他的情况，见他出手阻止自己的动作，终于看出了端倪。他伸手抬起玉秋的下巴，直直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看，随后笑道：“小姨娘，要是换做以前，你早该缠上来让我干你了，哪还有力气让我停下来？”

    周康毅捧住他的脸，用指腹摩挲了一下他泛红的眼角，磁性低沉的声音安抚着他的情绪：“‘拒绝’这种事可不会在你发病的时候发生。”他的手指从玉秋的脸颊移到嘴唇上，一边按揉他水红的嘴唇，一边不急不缓地说，“比起骚病更像是……春药。”

    玉秋怔怔地喃喃道：“不是复发……”

    “当然，穆先生的药如果没效果，我又何必放下身段苦苦恳求他。”周康毅松开他，转身去厅堂的置物柜上拿之前放的盒子，回头轻笑道，“穆先生电话里跟我说，药丸和药浴要隔天交替使用，不然怕重合后的药力过于峻猛，会出现副作用。我今天想着小姨娘已经许久未用过药了，所以今天把两个都用上了，药剂我已经稀释的很淡了，没想到副作用还是出现了……抱歉，怪我考虑不周，让小姨娘误会了。”

    他把盒子拿到玉秋身边，也不打开，只是继续说道：“当然，穆先生说了，这点副作用不会有任何后遗症的，只要顺着感觉处理就好——他电话里没说副作用是什么样的，不过现在，倒是很清楚解决措施了。”

    他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周锦宗的声音：“老三，你太不厚道了吧？跑这么快，是打算要吃独食吗？”

    “还没开始呢？”周康毅回头扫了他们一眼，“大哥呢？”

    “送志鑫表哥出去了，一会儿就来。”

    “那正好……”周康毅转回头，看向玉秋，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大哥还不知道这事呢，不如现在我们先询问小姨娘，看看他怎么说？”

    玉秋见到周康毅这样的笑容，呼吸下意识滞了一滞。周康毅的眼中没有笑意，他要问的内容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周康毅的花样太多了，一想到往日在与他做爱时，自己被轮番折腾最后只能干高潮的几次回忆，实在是让玉秋有些发憷。

    玉秋手里攥着浴巾，赶紧提起精神，脑海中开始搜索起过往记忆和最近几天自己的言行有没有出问题：“什么……”

    周承明走近，看见玉秋光裸着身子，不禁插话道：“三哥，问也不差这点时间，让小姨娘先把衣服穿好吧，一会儿着凉就不好了。”

    “四弟不用担心，小姨娘现在热着呢，况且穿得再多，一会儿也得脱干净。”周康毅回绝周承明，继续问玉秋，“我想问问小姨娘，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此话一出，玉秋顿时睁大了眼。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玉秋身上反应愈发强烈，在药物的副作用之下，脸颊泛起诱人的酡红，花穴抑制不住地有规律收缩起来，脑海一片混沌，实在想不出周康毅想要他说什么：“三、三少爷，玉秋不懂你的意思……”

    周承明皱起眉头，不大高兴地打断道：“小姨娘的意思是不准备坦白吗？”

    周承明的表情让玉秋心中更加不安，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不、不是的，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要问什么。”

    周康毅笑笑，指指手中的盒子：“这样吧，我给小姨娘一点提示——这个人。这个叫莱恩的人，他有没有单独给小姨娘什么东西？”

    玉秋眼瞳骤然一缩，心脏如同猛地被悬起：电话号码！他们知道了？他们知道了！他们怎么知道的……我不是已经丢了吗？

    他如此慌乱的反应自然逃不过周康毅的眼睛，唇边的笑意淡去后，他的神色格外阴沉：“小姨娘似乎想起来了，对吗？”

    玉秋下意识垂下视线不敢看他，身上原本热得厉害，一瞬间却像是连血液被冻住了，他嗫嚅着嘴唇，终于将登船之前事说了出来：“离开善泽之前，在、在码头的时候，莱恩先生给了一一张写了号码的字条……说是他的朋友，以后，万一、万一我走投无路，可以找他……”

    “你收下了？”

    周康毅冰冷的语气吓得玉秋心脏狂跳，他慌忙解释道：“我、我当时只是想快点应付过去，我没有看上面的内容，上船之后，那天晚上我就把纸条丢下船了！我真的没有什么留退路的意思，我没有！”

    “小姨娘，你要知道……”周康毅伸手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我们都没有见过你说的那张纸条，也没有亲眼见到它的去处。它现在究竟在哪里，只有你自己知道。”

    玉秋从没想过周康毅会说出这样的话。那么冷淡的态度，那么缜密的思维，一时间让他哑口无言。纸条已经丢了？没有见证人，谁能证明你不是藏起来了？

    这样不被信任还是第一次，玉秋脑海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出怎样回答周康毅。他现在的身份是周家太太，“某家夫人悄悄存了外人电话号码”这种事往深了想可不就是自己不检点，对本家有二心的铁证吗？

    懊悔与委屈糅杂出浓烈一股直冲眼鼻的酸涩，玉秋完全讲不出话，眼泪瞬间在眼眶里蓄了起来。

    周承明看着玉秋泛着泪花的眼，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实在忍不下去了，他抬脚走到玉秋身边，一手握住周康毅的手腕，为玉秋求情：“三哥……别这样，一个号码而已，小姨娘说丢了，那一定就是丢了，已经被丢了的东西，你让他拿，他也没法拿得出来。”

    周锦宗也跟着劝道：“行了，老三，问清楚不就行了吗？松手吧，看把玉秋都吓成什么样了！”

    “你们啊，我还没训什么呢？一个个就这么着急……”周康毅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

    周康毅话还没说完，又一人推门进来，随即反手将门板合上了：“康毅，你们在说什么呢？今天怎么这么有耐心，现在还在调情？”

    玉秋心中恐慌更甚，只往门口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眼中的热泪被眼睑切断，滚落下来。

    周康毅笑了一声：“大哥，你来的正好，小姨娘做了错事，你来看看怎么处置？”

    周文禄不解：“哦？什么事？”

    “那个叫莱恩的人，他不是托你们送了小姨娘一件礼物吗？泰老板发现装礼物的盒子有夹层，里面放了张字条。”周康毅故意顿了顿，目光移到玉秋脸上，见他屈起手指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泪痕，“字条的内容里，重复提到了一串数字……看起来，像是一个号码。”

    “什么号码？”

    “小姨娘说，那是莱恩给的一个……可以在未来出手援助他的朋友的电话，不过小姨娘已经把号码丢了，在回来的路上丢进河里了。”

    “这样啊……”周文禄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像是在认真思考着周康毅的话。

    玉秋心口一阵酸疼，他睁开眼看向周文禄，潸然泪下，语气恳求：“大少爷你相信我，我真的……我没有打开过，我只是接了，我没有看，我也不知道里面、里面的内容……我……我没有做对不起周家的事……”

    “冷静些，我当然相信小姨娘，”周文禄轻叹一声，伸手揩去他的眼泪，“不管是康毅，还是锦宗和承明，我们都相信小姨娘的。”

    玉秋哽咽起来：“我错了，我不该接那张纸条，我知道错了……”

    “嗯……说得对，确实错了。小姨娘即使是敷衍也不应该接。”周文禄将他散乱未干

    的头发推到耳后别住，温和地分析给他听，“你会让对方产生一种自己还有机会的错觉，知道吗？这件事并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电话号码背后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和你之前互相不认识，但你接受了莱恩的建议，那人自然会从莱恩那里知道你的事，他会如何理解你这个‘接受’行为呢？又会不会猜测出什么故事，甚至是传出一些流言？既然能长期频繁地带人出国……或许这个人也是商人，万一某一日他与周家做上生意？那时候他会怎么看你，又会怎么看周家？”

    玉秋心跳如鼓，脸上的血色褪去，变得有些苍白，他丝毫没有考虑到这些问题……他想的太简单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可能会变成他人口中关于周家的谈资。

    周文禄见他明白了其中道理，微笑道：“小姨娘既然是周家一份子的未来，需要学会分辨和避开可能造成隐患的人和事，以免让周家遭人口舌，知道了吗？”

    玉秋虚心听从，点头认下了：“我知道了，大少爷说的是，以后我会注意的。”

    “按理来说，小姨娘这是初犯，是可以原谅的。但是我觉得小姨娘还是得罚——”周文禄转头问，“大家的意思呢？”

    话题猛地从周家缩减到自己身上，玉秋愣了愣：“欸？”

    周康毅笑道：“当然要罚！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小姨娘纵容了对于那个叫莱恩的人，纵容他这样‘挖墙脚’的行为……虽然不是故意的，但还是让人非常不开心呢。”

    周承明语气酸溜溜的：“我听三哥的！确实需要好好惩罚一下小姨娘，如果一直学不会拒绝的话，还容易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缠上。”见玉秋看过来，周承明仿佛怕自己临时心软，立刻偏头不与他对视，声音却越来越小，“本来工作的事情就够操心了……小姨娘你还不安分，我们哪还有精力处理后院起火……”

    周锦宗也笑了一声，俯身伸手捏了捏玉秋的脸：“我们不把你限制在家里，但自由归自由，和其他男人记得保持距离这点，我也不想以后再强调了，明白了吗？周夫人。”他直起身，对周文禄道，“老三的话我同意，我也支持罚一罚小姨娘。”

    “看样子大家达成了共识。”周文禄下了结论，“小姨娘，很抱歉，这件事即使说清楚了，你的惩罚也不能少。”

    玉秋抿了抿嘴唇，紧张地问：“那惩、惩罚是……”

    周文禄道：“康毅，你肯定早就想好了吧？那就你来说。”

    “大哥眼尖，这都看出来了。那我也不客气了，”周康毅把盒子举到玉秋身前，冲他微微一笑，“那请小姨娘听好了，惩罚就是，把这里面的东西戴上。”

    玉秋睁大眼，有些难以置信：“就、就这样？”

    周康毅笑意不减：“对，就这样，不过……是全部都要戴上，如果有剩的话，盒子里剩下多少件，”他的食指抵着玉秋的下颌向下滑过皮肤，指腹停在他一侧挺立起的乳尖上按了按，“那今晚上，就要你射多少次——反正，穆先生也跟我说了，小姨娘现在的身体，适当纵欲一次也没有关系的。”

    “我听志平说，今年西南遭遇大雨，花卉损失惨重，真门那边……影响大吗？”

    “老三你消息真灵通，今年我们不和真门的花农合作了。”

    “居然这么严重？”

    “倒也不全是因为灾害，那群花农仗着损失要求加价，开口就要每十斤多涨三个铜板，我们又不是冤大头。”

    “啊，原来是这样啊……”

    “大哥和老四找了别的供应商，路费上多花了一点，但成粉后的效果比之前好，等成品出来，也许能卖得不错。”

    “而且有了志鑫表哥的帮助，严家的问题简直是迎刃而解，我们也不需要着急了！”

    “承明，话不能这么说，多拖一天，就多一分变卦的风险，严家的事，我们不能马虎。”

    “我话说太满了，大哥说的是。”

    ……

    堂屋里的男人们聊得自在，卧室里的玉秋可没这么好的心情。

    周康毅把盒子放到他手里，定下时限，他们就一并去了外面坐下了，留他一个人在卧室。

    那只盒子看起来不大，里面却放了不少东西，玉秋草草点了一下，不止二十样……盒子里除了一根顶端环状的钝细棒和一只凹凸花纹样的缅铃，这两样玉秋还算熟悉，其余物件都不知道如何使用，尤其是占据了一半数量的长短不一的细金链子，简直让玉秋无从下手。

    卧室里久久没有动静，周康毅抬眼看了一下座钟，扬声提醒道：“小姨娘，一刻钟已经快到了。”

    玉秋咬咬下唇，探出头道：“三少爷……可以请您教教我吗？”

    周康毅有些意外，接着笑起来：“惩罚可没有作弊的道理呀！不行的哦，如果实在不会，那就等时间到了再说吧。”

    “可是……”

    “时间应该已经到了，康毅现在可以去了。”周文禄打断玉秋的话头，对周康毅说完，转头看向玉秋，遥遥冲他微笑道，“既然小姨娘如此消极应对，那惩罚，就更重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