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再偶遇薄肌小哥 变观念摆脱束缚

    到了商场楼下，走了一会儿，南欢就去找他的电动车。

    商场周边不允许电动车停放，他只能停在旁边较远的老街里。

    刚进入老街没多久，他就发现走在前面的人有些眼熟。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刚刚那个薄肌小哥，此刻正一边走路，一遍举着左手，瞧着手机。另一只手拎了个健身提包。

    南欢想上去再聊几句，说明情况，却又起了怯意。于是只能跟在后面。走着走着，才发现小哥步行速度很慢。腿像是使不上劲似的，看样子是今天健身练了腿。

    南欢想要立刻去骑车，但必须往前超过那个小哥，然后拐进前面右边的小巷子里。

    正当他慢悠悠地跟在小哥身后，感到有些尴尬的时候，小哥忽然察觉到什么似的，转过头来。

    一眼就看见鬼鬼祟祟跟在自己身后的南欢。

    他停下来，面色不善。“怎么？你还想跟踪尾随？”

    “误会了，误会了，只是碰巧，我是要去那里骑我的电动车。”说着，指了指前面右侧的小巷子。

    “是吗？”小哥冷冷道，“你车在哪？”

    “你不信可以跟着我来看。”南欢说着，两步并三步往前走，想快点拐进巷子，指给小哥看。

    走到小巷跟前，头也没转，立刻朝里面指道：“喏，就是蓝色的那辆。”

    “我没看见。”

    “就在那啊，你仔细看看。”南欢一边指，一边朝巷子里看去。

    “嗯？我车呢？”

    “靠，我车哪去了。”

    薄肌小哥冷笑着看南欢，一副“我看你还怎么装”的表情。

    “不是……我车真的不见了。”

    “不对啊，来的时候明明停在这的。”

    “刚刚这里停放的电动车还挺多的，怎么就没了？”

    小哥摇了摇头，翻个白眼，不打算继续理会这个“演技拙劣”的无赖少年了。

    刚要走开，巷口旁边一家报亭的老板突然冲南欢说道：“小伙子，你电动车不见了？”

    “是啊大叔。”

    “喔……是这么回事，城管和交警要来街道检查。街道办就把这些停在外面的车统一收走安置了。”

    听了这话，薄肌小哥算是相信了南欢的话，毕竟这家报亭他天天路过。

    “收到哪里去了？”南欢连忙问道。

    “就在前边不远，放在丽景小区的地下车库里。”

    “喔……谢谢老板！”南欢喘了口气。这电动车毕竟是哥哥省吃俭用买的，决不能弄丢了。

    “你看，我没骗你吧。”

    南欢冲薄肌小哥说道。

    “刚刚在健身房，是我鲁莽了，给你赔个不是。现在我要去那个什么丽景小区找车了，不打扰了。”

    说完，南欢就要走了。

    却见薄肌小哥叹了口气，然后翻了个白眼，说：“算了，我带你去吧。”

    “去哪？”

    “丽景小区啊。”

    “哇。”南欢笑道，“你人可真好。”

    小哥又翻了个白眼，道：“我家就住丽景小区。”

    “呃……”南欢只好不尴不尬地跟在旁边。

    两人保持沉默，走了一段路。南欢感觉气氛不太美妙，自己的心也静不下来，刚刚困扰他的问题一直在脑海里徘徊，于是开始找话题。

    “小哥，你是大学生吗？”

    对方没搭理他，只是在玩手机。

    南欢于是继续自言自语：“嗯，应该是，上班族现在应该都在工作，学生才有暑假。”

    对方仍然没理他。南欢只好继续自言自语。

    见对方实在不想理会自己，他也不自讨没趣，识相地闭上了嘴。

    南欢还从来没有以凡人之身，与另一个凡人这样相处过。前世的他虽然精通各种伪装，可以随意模仿其他人，但永恒天界的人和地球上的凡人到底是有很多不同的。而他在地球的这一世，也没有怎么面对过这种境地，此刻尤为不知所措。

    南欢百无聊赖地走着，小哥则一直玩着手机。南欢于是又动了心思，别过眼睛，偷偷瞄了瞄帅哥的手机屏幕。一般的人类隔着一米远，基本上是看不清对方手机屏幕的内容的。可南欢觉醒后视力超群，很容易把帅哥的屏幕内容看得清清楚楚。

    小哥似乎正在贴吧上编辑贴子。

    南欢仔细够了够，大概瞄清了贴子内容：“本可刚刚在健身房遇到一个crush，看起来是个高中生弟弟，身材不错，长相也是我的天菜惹，听说高中生的硬度仅次于钻石，我真的非常可以。但是他讲话实在是太油腻，太让人下头了，非常劝退。大庭广众的，居然直接说要和我doi，真是下贱，小小年纪就是渣男。虽然本可还守身如玉，也绝不会见男眼开。现在这个油腻弟还缠着跟我尬聊，我没理他，真是造孽啊。虽然他跟我道歉了，但我绝对不会心动的，嗯，本可的第一次一定要给一个真正爱我而不是只想上我的人。”

    “啊这？”

    南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看他的贴子，这薄肌小哥应该是个受，而且还是个没有性经验的处男。

    “不应该啊，长得这么帅居然还是处。”

    不过他转念就想通了，毕竟自家哥哥的情况也是这样。

    看着小哥的脸蛋、脖颈、胸肌、腰肢和腿，南欢咽了口唾沫，不由得想入非非。他自己的后穴已经得到满足了，可阳物还没开张过，早就跃跃欲试了，碰巧这个小哥刚好也留着他的处女地，不正是绝佳的人选嘛。一丝淫念从他心头升起，让他想动用起“魅惑气”来。

    但很快他又遭到道德幽灵的拷问。

    “小哥想把第一次给真正爱他的人啊。”南欢叹了口气。“我要是这么强上，会不会不太好？”

    “不过小哥的观念也没错。”南欢思索着，“要是能让人在清醒的状态下，自愿和我充满爱意地交合，而不是我用一些技术手段，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可是爱又是什么呢？爱真的存在吗？”

    “爱情和性是什么关系？”

    “一个人可以同时和很多人相爱吗？”

    这些都是他前世今生从未考虑过的问题。

    虽然前世活了那么些年，但生活无非是修炼、战斗、消遣，不断地循环，有性，却没有情。

    “我和哥哥之间，是爱情吗？”

    薄肌小哥发现南欢叹了口气，就不再讲话，甚至皱着眉头，似乎在认真思考什么艰深的哲学问题。

    他感到有些疑惑，终于开口说道：“你怎么不继续讲了？”

    “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南欢叹了口气，道：“你说，爱是什么？”

    “你想玩什么鬼把戏？”

    “我认真的。”南欢说，“真的有爱情这回事吗？”

    问完这句话，他仿佛突然开窍了一般，想明白了点什么。

    前世与今生的观念开始交融自洽。

    “……”

    小哥表示很无语。

    “原始人有爱情吗？没有吧。对他们来说，只有生存和繁衍两件事至关重要。生存很难，所以需要伙伴，繁衍则需要交配对象。交配对象需要争取。争取会引起冲突。所以争取的对象一定要是值得的。衡量值不值得，就要看它的体格、外貌、性格各个方面了。”

    “争取下来交配以后，生了孩子，彼此产生了羁绊，也有了依恋。人类就把这种依恋称作爱情。亲情、友情，都是类似的依恋，然而爱情只不过相对来说关系更亲近，亲近到可以袒露身体，放肆交合。所以爱情，应是你们人类创造出来的一种文化而已。”

    “你们人类？”傅威尼露出疑惑的神情。

    “咳咳，我是说，我们人类。”南欢摸了摸额头。

    小哥翻了个白眼，道：“你接着说。”

    南欢于是继续他的思路：“所谓爱情，不过是人类的自我欺骗，是一个好听的名词包装，里面装着的无非是依恋、关怀、和亲密，还有其他很多东西。所以很多渴望爱情的人总是找不到爱情，因为纯粹的爱情根本不存在！”

    南欢斩钉截铁地说着。

    “那些声称找到爱情的人，也不过是因为对方和自己一样，能够互相提供依恋、关怀、亲密、占有欲罢了，可这是很难的，而且人也是会变化的，所以世间才有那么多关于爱情的烦恼。”

    “那些抱着对爱情的向往苦苦等候的人，实际上踏入了陷阱里，他们无法享受当下，执念于过去，寄希望于将来，他们只会错过最好的年华，也错过很多本可以体验的快乐。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人类太脆弱了，面对的东西也太多了。”

    “你的语气就好像你不是人类一样。”傅威尼回应道。

    “咳咳……”南欢很想回一句：我确实不是“人类”了。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你怎么解释一见钟情，日久生情和白头偕老？那些人都过得很幸福。”

    “我已经说过了。所谓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日久生情，只是在权衡利弊。而白头到老，也只是习惯使然。”南欢说道：“我问你，假如你可以不老不死，青春永驻，拥有漫长的时间，身体各项功能都正常，而且不必担心钱财的问题，也不必担心他人的想法，你是堪比人类的神一样的存在。这种情况下，你能保证自己永远只与一个人有爱情吗？你不会见异思迁吗？即便是现在，就比如前面那个帅哥，你难道不会对他起一丝一毫的念头吗？”

    南欢指了指前方不远处一个正玩滑板，模样帅气的街头运动男孩。

    薄肌小哥被问得哑口无言。

    在南欢指过去之前，他就已经留意到了那个滑板男孩，并且在内心做出了“我可以”的结论。

    他突然有种被击中的感觉。

    “是啊，他说得也对。我一直在盼着爱情的到来，可是爱情到底是什么呢？我又期待什么样的爱情？我经历过的那些人，从喜欢到放弃，都完全只是我自己内心在挣扎和煎熬。我根本不了解他们，甚至不了解自己。我只是在愚蠢地守着我的处男身份罢了。压抑天性，自以为高洁，其实什么也不是。”

    他看着眼前这个男孩，怔了半晌。

    男孩看起来比自己年轻，却似乎比自己更清醒。

    “你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些？”

    “因为。”南欢道，“我感受到了你的煎熬，我自己也在煎熬，但我刚刚想通了。我不是说给你，也是在说给我自己。而且，我想说的还不止这些。”

    “还有什么？”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丽景小区的地下车库，也走到那一片花花绿绿的电动车旁，却仍旧继续着刚刚的话题。

    “道德。”南欢道，“道德也是一种发明。人类的道德，只是弱者瞧不起强者的借口罢了，弱者们想把自己联结的陋俗准则普遍化，以此在更高层次上让强者屈服。但真正的强者，是不会屈服的。真正的强者，是超越自身、超越弱者的人，他能充分表现自己、主宰平庸之辈。真正的强者，本身就是真理和道德的准绳，是规范和价值的创造者。真正的强者，是自由的、自私的、自足的。憎恨、嫉妒、顽固、怀疑、严酷、贪婪和暴力只能使他更坚强！”

    说到这里，他突然有一种释然感。困扰他的问题瞬间烟消云散了。前世和今生的思想矛盾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派生出了他新生的观念。

    “去他妈的人类道德，我的意志就是绝对的意志，我要做真正的强者！”

    兜兜转转，南欢仿佛又回到了前世潇洒不羁的状态。

    不同的是，这次是以一种更加清醒的掌控自我的姿态。

    当下，南欢觉得浑身上下清爽极了，油然而生一种狂喜，他想把这种狂喜的感觉也传达出去。

    靠在墙边的薄肌小哥听着南欢的话，恍恍惚惚的，感觉对面这个少年快疯了。但是他也赞同南欢所说的一点，那就是不必太在意自己处男身份，也不必太纠结于第一次禁果的尝试。

    他正想打断南欢的慷慨激昂，却见南欢突然停了下来，瞧着自己。车库昏暗的灯光照射在南欢的脸上。那是一张少年的面孔，却透露出傲然于世的主宰之气，眼眸如星辰般闪烁。没等小哥反应过来，一只手撑到墙面，给他来了个壁咚。少年英俊的脸缓缓凑到跟前。耳朵瘙痒，响起少年炽热的呼吸，和他的话语：“怎么样，想不想感受一下，性爱的滋味。”

    薄肌小哥睫毛颤动。终究是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是被南欢的话所说服，还是被南欢的肉体所迷晕。

    “但……这里有人，去我家好吗？”他小声说道。

    “好。”南欢见帅哥答应了，还让自己去他家，当下非常高兴。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南欢突然想起来。

    “我……我叫傅威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