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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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镜的场所就在公司隔壁的大楼里，试镜场所是在单独的一个房间，白铄抽到的是20号，不前不后的一个次序。 看不到别人试镜的情况，只能安心地做好自己的，等待试镜的人有很多，包括一些白铄认识的。 也包括顾海峥，自从上次的谈话过后，白铄和他的关系就淡了许多，远远地看见也只是点头致意。 出乎白烁意料的是，影帝夏年也在这里，他还需要试镜，不是内定的吗？ 夏年是个Beta，在明星演员里长相算不上多好，介于omega和Alpha之间，胜在演技好，气质佳，整个人的颜值也就提升了许多分。 影帝的身边总是围绕着许多人的，这个圈子里就这样，他那里已经很热闹了，白铄也不想再凑过去，还是有空再打招呼吧。 白铄坐在角落里回忆剧情，以及猜猜看试镜要导演会要求哪一段。 “阿白怎么在这里？也是来试镜的？”白铄没过去，夏年就先过来了，同样都是温润的谦谦君子，和贺知许是不一样的。 贺知许身上带着一股书卷气，芝兰玉树，但又因为长期作为管理者，身上总是带着点淡淡的迫人的气势和威压。 而夏年是温和的模样，也少了那些书卷气，反而更像邻家的大哥哥。 夏年是白铄的大学学长，也是和白家有些渊源的，他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因为家里出了变故，之后的学业是白家资助完成的，因此很感恩白家，节日的时候也经常去白家看看。 算是白铄的半个兄长。 高中那会他漫无目的，大学也不知道学什么，就学着夏年报了个表演专业，他是热爱，而白铄纯粹是不知道自己的理想和目标在哪。 “啊？”白铄还沉浸在他的思绪里，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夏年已经坐在了他的身边了，“年年也在这啊，你也需要试镜吗？” “不是，我是定下来的男主，沈导演让我来看看今天的试镜。怎么样，你要演哪个角色？有信心吗？”夏年微笑着问他。 白铄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是小将军姜寻。” “很适合你啊，阿白，你变了。”夏年觉得，白铄变乖了不止一点两点，以前也好，现在也好，总之都很顺眼。 “变了？变帅了？”白铄自恋地问道，有几分疑惑。 “嗯，变帅了。”夏年也不反驳，起身揉了揉白铄的头发，“我先进去了，期待你的表现。” “好。”白铄弯了弯眼，朝夏年挥了挥手。 “加油。” “嗯，加油。年年。” 空间里吵吵闹闹，白铄在角落里显得格格不入，在这个圈子里，你最先要学会的是与人为善，交流交往。 但白铄不想，也不需要这些。 “白铄，你认识夏影帝？”是顾海峥先过来的。 白铄没想过他会来，有一瞬间的愣怔，外人不知道白家的小少爷，自然也不知道夏年和白铄的关系：“嗯，算是认识。” 顾海峥友善的笑容里似乎有那么一丝的破裂，但又很快修复好了这一丝裂痕，白铄总是这么幸运，老师喜欢他，好像所有人都向着他，能攀上贺知许这个高枝，甚至连夏年他都认识。而自己，无论怎么，怎么努力，都比不上人家。 “真好，你是来试镜什么角色的？”顾海峥来试镜的是男二，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自己的，但如果白铄试镜的也是男二，凭他背靠贺知许，或许他就是那个意外。 “小将军，你呢？”白铄抬头看着眼前的人，认真地答道。 “男二。”顾海峥心里松了一口气。 “加油。祝你成功。”白铄鼓励他。 白铄等了许久才轮到他，进了房间先礼貌地问号鞠躬才略微扫了眼前坐着的这些人，导演，编剧，投资商，还有夏年。 “白铄是吗？还是表演系的学生？你对姜寻这个角色是怎么看的？” “你想演哪个片段？” …… 一千个读者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白铄对姜寻的看法或者不符合导演和编剧的看法，但也大同小异，至于表演片段，白铄选择的是和皇帝最后一次对弈的那场戏。 其实那次，就已经决定了小将军悲剧的结尾。 “我来跟你对戏吧。”夏年主动请缨。 “影帝跟我对戏，压力山大啊。”白铄故作紧张地拍了拍胸脯，吐了吐舌头，颇为调皮。 夏年眼底带着几分宠溺：“要是你通过了，以后和我对戏的时候多着呢，难道也要这样紧张？” 本身就是一场选角的试镜，现场道具不足，两个人也没换上戏服，两人只盘腿坐在地上，一切全靠演技。 “朕许久不曾同卿对弈了，上一次这样是什么时候？” “回陛下，是去年寒食的时候。” “卿记得可真清楚。” “从不敢忘。” …… 他们眼前的棋局，也是天下的棋局，不仅仅是一场表面的对弈，更是心理的对弈。 小将军从不敢忘，但是皇帝忘了，皇帝的神情举动言语里，总带着三分试探，两分猜忌。 皇帝需要小将军为他卖命，替他打仗，他是在笼络姜寻。 就算现在表面谈笑风声，但姜寻已经预料到他的结局，所以这时候的他是有几分悲凉的，就算是笑的，也只是浮于表面的笑里含着悲伤。 这次凯旋而归，等待他的，是一杯毒酒，是生后的功名与歌颂。 这是白铄对这场戏的理解，他不知道他完成的够不够好。 夏年只是拍了拍白铄的肩膀，有几分欣慰：“方不方便等等我，等这里结束了请你吃个饭。” “好啊，你好了call我啊，我出去玩会。”白铄摇了摇手机，向导演他们道别后才离开房间。 说是出去玩，这么热的天也不好玩，不过就是去公司贺知许的办公室里喝着橙汁看人办公，他自己顺便刷手机玩会游戏而已。 “你不回家吗？”贺知许总怕闷着小孩。 “试镜的时候，遇到年年了，他说等他会，请我吃饭，公司就在隔壁，所以我来贺叔叔这坐会，顺便帮我告诉伯父伯母，我就不回去吃饭了呗。”白铄咬着吸管咕哝道。 “年年？”叫的这么亲密？ “我家的一位哥哥，夏年，大影帝。” 一个姓夏一个姓白，怎么就成你家的了？贺知许默默吐槽，夏年啊，倒是有点印象，和白家确实有那么点渊源：“好，我替你说。” 贺知许说完，便不再理会他。 白铄和夏年约在一家火锅店，白铄是江南人很少吃辣，夏年是后来才到这边的，他家乡那边就是吃辣的。 夏年来了以后，白家总会考虑他的口味，餐桌上会有一部分辣菜。 “年年，我演的怎么样？”白铄夹了一片毛肚放到番茄锅里涮，另一只手喝着西瓜汁。 “很好，我没想过你能这样好。”夏年替他涮了一片黄喉丢到了他的碗里。 白铄摆了摆手，有种被表扬的雀跃：“你不用管我，吃你自己的就行了。” “那你说，我有希望吗？”白铄又问。 夏年看着白铄眼里的光：“有很大的希望，但是阿白，你天赋很高，却对表演没有热爱。能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选这个吗？” “你怎么看出来我没有热爱。”白铄反问，有几分心虚。 “因为我热爱表演，所以我能看得出来你们是否真的热爱这份事业。”夏年微微垂眸，小少爷选这个专业他也能理解几分，或许是和家里人赌气，不想子承父业。 “哈。”白铄一只腿架在椅子上，身子微微前勾，之前的不羁蓦地原形毕露，“我确实不喜欢这个，当初只是想和老爹对着干而已。 我不喜欢这个，但我也不喜欢继承家业，总有一天我会去继承这些，但并不代表我喜欢，而是责任和义务。” 人活在世上，除了喜欢和热爱，也有必须承担的责任和义务。 “那你喜欢什么？”夏年起身替人续杯西瓜汁再坐了回去，白铄每次吃火锅总是这样，能喝下去一扎西瓜汁，仿佛不是来吃火锅的，而是来喝饮料的。 “喜欢什么？”白铄愣了愣，他高中的时候想过这个问题，除了顶着个富二代的身份，一无所有，无论是外貌还是优势的性别，都是父母给的，由于家里人的宠爱或许把他惯得有些无法无天，他学不来夏年和白焕的那种温谦的气质，待人接物的态度。 纵使是演，也只能演出来七八分，终究就是外表看起来像，骨子里还是那样，但他们不同，他们是从小刻入骨髓的教养。 好像从小就知道自己热爱什么，喜欢什么，要去做什么，而白铄到了高考填报志愿前夕，他也不知道他未来会从事什么行业，能做什么，想做什么，玩玩乐乐好像就长到了十八岁，不想服从家里人的安排，但又没有自己的目标。 和其他所有的富二代一样，吃喝玩乐，但又不一样，他看不惯那些富二代的恶劣，不尊重Omega，滥交…… 总归他是是姓白的。 “不知道喜欢什么，不如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阿白很聪明，会有一天知道你想做什么的。”夏年本来打算揉一揉白铄的头。 结果被白铄拍开了，浑身上下写着四个字：莫挨老子。 哈哈，这才是白铄该有的模样，夏年无奈地笑了笑。 有意义的事？白铄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