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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勒斯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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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他说上话了?”

    “没有…席律殿下根本没有正眼看我…伊恩殿下让我明天过去。”塞壬尼缇低着头,失望地跪坐在厚厚的垫子上垂下肩膀,恒星倾斜的光从头顶的气窗慢慢消逝,在软绵绵的地毯边缘投下拼接花棱的影子。房间里散发着一种树叶发酵而成的独特香气,穿着黑色长袍的亚雌端着小小的茶杯正跪在年少的雌虫王子面前,碧蓝的双眼在浅淡的刘海下眯得弯弯的,正用慈爱的眼神观察着小雌虫脸上的表情。黑色的长袍勾勒出他修长有力的身材——只是相对于亚雌而言,在后宫的雌虫群中并不显眼——一根漆黑的合金短棍平放在脚边,他在塞壬尼缇面前挺直了脊背,胸前两团显眼的凸起把长袍顶了起来。“亚雌”轻轻笑了笑,脸颊上的雀斑看着更明显了,眼角的笑纹叠出年龄带来的皱褶。“我劝过你,塞壬,你这么坚持,老师也没有办法。”她顿了顿又说:“如果我的小宝贝还没有匹配,我还能帮帮你,而且觊觎一位坚定保持忠贞的异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不过你还太小,还有很长的时间去寻找自己喜欢的人。”

    塞壬尼缇抿了抿嘴唇,看着女人和席律极为相似的轮廓没说话,他的眼神有点委屈,嘟着嘴的时候才显露出符合年龄的少许稚气。“可联邦没有那么多雄虫…家里要有年长的雌虫,也要有年轻的,这是规矩。啊~老师您别笑,难道您又要说和雌父的爱情故事……我要是能像您一样有成为殿下遇到的第一个雌虫的运气就好了……”

    女人又抖着肩膀笑起来,把手里的热茶递了过去。“乱讲,他那叫撞上南墙也不回头,算哪门子爱情……只要你别和翁缇拉那样用强的,总会和自己真正心仪的那一位在一起。强扭的瓜不甜,塞壬,我和他雄父都不喜欢强硬的作风。你的第二雌父里安农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我觉得他还算是个宽厚的雌虫……”说话间外面喧闹起来,女人扭过头机警地朝外看了一眼,拾起地上的头巾盖住了头,站起身向楼下探出视线,一个大号的生命维持箱被抬了出去,虽然盖着白布,但明显可以看见獠肢撑起的轮廓。“您真决定要离开吗?我舍不得您。”塞壬尼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女人不动声色地转过身,看着又恢复了往日沉稳模样的小雌虫,“是的,塞壬,等我的事情办完了。我再教你最后两招,虽然比不过光线枪,但胜在出其不意。”

    “是谁这么大胆子?”

    银白相间的硬缎披纱缠在同色系的高领长袖紧身衣外,末尾从肩头越过,被两个金质的大宝石坠子别在胸前,从背后绕进手臂,层层叠叠地挡住了小腹。可爱的黑发殿下坐在会客厅的沙发里,绿色阔叶围绕的白色窗框外是紫红色的绚丽夕阳。它斜斜地照亮了伊恩的侧脸,给微微凸起的脸颊染上诡异的腮红。劳尔站在勒里什背后,正对着伊恩陷入黑暗的另半边脸,皱起的眉头被夕阳照亮,伊恩不着痕迹地用手挡住了肚子,好象只是随意地捏着银线编织的花纹。

    “卡片上的字迹属于杜克公爵。”劳尔·卢比奥·德勒里什替代他的雄主做了回答。死去的亚雌曾被特地挑选出来,和莉埃薇拉一起调教,也算是在卡塔利亚·勒里什心头挂记过的雌虫,但不管这个雌奴是否能让雄主多看一眼,他的死亡既是勒里什家族的财产损失,又使家族的荣誉蒙上阴影。“安德烈和你们有什么过节?”伊恩疑惑地接过这张卡片端详,心里疑惑着是不是因为菲斯特发现了叶米利安的警告。“是比利亚·杜克,伊恩殿下。联邦议会通过了他的申请,作为萨利纳亲王和老杜克公爵的后嗣继承了杜克公爵的爵位。”

    阿尔托·菲斯特开始掌权的时候比利亚还未出生,菲斯特家族的爵位被阿尔托占据了,只剩下死去的老杜克留下的爵位,它理所当然地要从已婚而且临时代理的安德利手上移交出去,更何况安德烈现在仍然缀着菲斯特的姓氏,用自己掌握的武力协助菲斯特维持星系的统治。伊恩看了一眼勒里什忍耐而气愤的冷脸,吩咐门口的莫隆尼去请玛提亚斯过来。 “托雷斯怎么说? ”她仰起头对凑到耳边的维尔登询问,总觉得心里有点慌,不知道自己到底漏了什么。盖着小腹的手整了整披纱的尾摆,指甲扣着手镯上的花纹,在静谧的房间里制造出零乱的碎响。是要小心德瓦恩肚子里的伊芙,还是自己要妥善处理的塞壬尼缇?是安德烈的何去何从,还是忽然意识到残忍但强大的“哀怨之矛”即将滑入比利亚手中?一阵阵的疲惫让她烦躁。她到底漏了什么?

    “托雷斯先生和伯尼在一起, ”维尔登看了一下自己的光脑,“记录显示生命维持箱是和勒里什伯爵的私物一起运过来的,他随时等候您的召唤。”伊恩挥手打断了维尔登,让他一会再说。“我会调查这件事,”她对勒里什说,“您要是觉得心里难受,可以搬到我这边来。”伊恩对他客套地安抚了两句,满意地看到这个雄虫很知分寸地露出了拒绝的表情。“不过您应该也明白,没有什么会白白得到。”她看到玛缇亚斯端着银色的长颈瓶站到了门口,对勒里什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晚一些我会去看那个雌奴,请妥善保存他的遗体。”她说道,疲劳地靠在沙发厚实柔软的扶手里闭上了眼睛。

    “殿下不用过于担心,您应该见过坎钦之眼。”玛提亚斯仔细观察着伊恩的神色,猜测是什么让殿下如此疲劳。他从未在面见伊恩时看见她像这样恹恹的模样,而且殿下的身形看起来比平常更加矮小。伊恩靠在强壮的马修怀里,小口抿着阿尔托·菲斯特的奶水。带着神庙烟火和莲花混合的香气松弛了她的神经,她想起那块让自己感到不适的蛇眼石,“坎钦……它竟然还有个名字?”

    玛提亚斯低下头,跪到了伊恩脚边,立刻感觉到站在她背后的维尔登投来的眼光。浴室的门轻轻地滑开,穿戴整齐的法拉赫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凑到伊恩身前的玛提亚斯便站到房间里不起眼的角落。原来是宠幸了这位……玛提亚斯微微皱眉,合理地推测掩盖了对伊恩身体状况的怀疑。之后假装完全没有看见,仔细地解答了这块黑色蛇眼石*的来历。

    “名字是主神取的,这位异虫主母并不具备高等智力,曾经被当做宠物关押在神庙里,产出的丝线和死后留下的虫眼被拿来做装饰品,杜克家族发现了它的妙用,利用它加强迷惑和意识沉睡的效果。”玛提亚斯轻描淡写地讲述着,但以伊恩接触异虫主母的微薄经验来说,这个“宠物”死去的残骸可以如此深入地控制着服务神庙的雌虫们长期保持狂热和无主的状态,很有可能在活着的时候也只有奈萨可以控制它,这让伊恩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和奈萨力量上的差距。“所以控制‘哀怨之矛’的关键在于这块石头?”

    “可以这样理解。坎钦会让虫族迟钝,沉默,迷惑雌虫沉迷虫化的原始状态,抛弃正常的理智。主神曾经用它折磨俘虏和背叛者,只有心智足够坚定的虫族才不会受到它的影响。比利亚…并没有可以掌握这块魔石的能力。”玛提亚斯略去了对这位雄虫的任何尊称,托起伊恩伸过来的双脚捂在腿上。脚心很冰,脚背却比较热,好像在什么冰凉的地方站了很久。玛提亚斯摸到了套在脚趾上的小趾环,一个烧着红色珐琅桃心,他暗暗记下这个标记,打算一会记录在今天的文书里汇报上去。

    “你怎么知道?”伊恩眯了眯眼睛,抱着温热的奶杯往亲卫怀里缩了缩,马修立刻调整姿势,好让伊恩可以在自己怀里再舒服一点。雌虫在颈后扎成一束的长发从倾斜的肩膀上滑了下来,清淡的香气闻起来干干净净。“我曾经护送冕下将这块蛇眼石从神庙挪到静谧之宫,虽然禁卫军离得很远,但仍能感觉到抑制不住要虫化的冲动和强烈的狂躁,有几名禁卫军士兵因为无法控制身体虫化被临时关押。”玛提亚斯的话让伊恩感到迷惑,当她触碰那块极大的蛇眼石时,并没有感觉到任何虫化的冲动。伊恩把它归结为自己观念根深蒂固的“人”的意识,也从另一个角度了解到作为阿尔托·菲斯特的盟友,安德烈和狄尼洛坚定的意志。“比利亚难道不是S级?我可不记得在蛋里见过他。”伊恩的语气里带着嘲讽,“再说,我自己也佩戴过蛇眼石戒指,它一点儿也没影响到我,也没有哪位雌虫当着我的面虫化。”

    “也许您当时佩戴的那一块很小,而且它需要祭司们用精神力打开心灵之门才会起作用。”玛提亚斯小心地解释,“坎钦身上长满了眼睛,它死后这些眼睛都变成了蛇眼石,最大的这一颗留在了静谧之宫……”

    “那么……是谁把那枚戒指放进了我的首饰盒?”伊恩不会忘记阿尔托·菲斯特是如何利用那枚戒指攻入自己的世界,差点让自己永远囚困在那里。她微微拉长双眼威慑跪在脚下的雌虫,勉强自己在一阵阵几乎无法呼吸的到恐惧中打开玛提亚斯的心门。卧室里忽然暗了下来,只有雄虫的双眼亮着莹莹的微光。然而并不善于使用这个能力的伊恩无法攻破长期在菲斯特身边生活的雌虫的心墙,她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戒指……我不明白您说的……”强大的威压让玛提亚斯脸色惨白,但他仍然挣扎着为阿尔托·菲斯特辩解。“您有没有蛇眼石冕下都能进入您的心灵……冕下没有必要用那些东西……”

    玛提亚斯小心翼翼地着雄子殿下的神色,伊恩沉默着,变换的脸色和威压让他的虫核暗淡,几乎无法继续震动。他屏住呼吸,低下头做出驯服的姿态,直到伊恩撤去了威压再次举起杯子放到唇边才开口草草解释。“坎钦的眼石有许多,曾经在上流社会作为礼品,流落到主星是极有可能的。比利亚继承了萨利纳亲王的身体素质,善于支配奈萨的攻击力量,但他支配精神力突破心灵屏障的能力……并不如安德烈公爵。”

    “如果他强行使用会怎样?”伊恩的脸上冷冷的,涅托·菲斯特并不算一个特别有天赋的雄虫,在不吸食自己蛋液的情况下根本无法承受奈萨赐予的力量。她并不畏惧双亲都不敌自己的比利亚,伊恩想到的是更多与之相关的事情,如果玛提亚斯说的是真的,那么艾佛利从哪儿得到的戒指?蛇眼石又是怎么混进伊格莱送给自己的礼物里?而自己离开之后亚尔曼为什么对其他雌虫产生如此强烈怀疑和敌视?玛提亚斯犹豫了一下,委婉地表达自己无法回答伊恩问题,“我对此知道的不多,相信菲斯特冕下很乐意为您解答。”

    伊恩饮尽了执政官的奶水,挥手让亲卫们和玛提亚斯一起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只剩下维尔登远远地站在门口。菲斯特的奶水就像亚赫亚的那样可以让自己快速地恢复精力,至少她能在几分钟之内就从拉长双瞳的后遗症里恢复过来。伊恩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扶着腰走到客厅外的阳台上,靠着墙坐到石雕的栏杆边缘,一边晃着脚一边点开光脑查看伯尼的留言和主星的时差。凉爽的风掠过发梢,撩开伊恩身前的长发,她在光脑上敲下问候的信息给塞勒斯发了过去,安静地在晚霞的余晖里等待他的回复。席律暂停了一天的排练,不成调的小曲从一墙之隔的套房里传了过来。她的眼光顺着楼下的走廊向外望去,远远看见一个清扫的雌虫园林工低着头清理地上的落叶,而和他远远相隔的那个别墅里,短发的塞壬尼缇脱下了黑袍在房间内走动,内里长袍上缀着的宝石隔着窗户反射着细碎的灯光。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德瓦恩敲开了伊恩房间的门,他身后跟着提着检测仪的芬戈里,维尔登和两位雌虫一起走到窗台边上,伊恩手腕上的光脑震了一下,“早上好殿下,您到底对我用了什么精神力,让我昨夜一直梦到您?”

    “那是一定光辉的贾卡的旨意,塞勒斯冕下,穆拉的伊恩迷失了,想在您这儿找到平静和安宁。”

    光脑里传出伊恩的声音,有点儿带着鼻音的闷。塞勒斯从被子里伸出手,把放在床头,被戒指紧紧绑成一束的发带抽了出来。丝滑的发带挣脱了束缚,散落到高挺鼻梁上,盖住了双眼。雄虫少许的信息素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完全从发带上消失,但柔滑的触感就像那双莹白的双手一样让塞勒斯迷恋。“嗯~进入黑斯廷的圣地需要献上贡品, ”塞勒斯弯起嘴唇,闭着眼对光脑说出自己的回答。“我这里有一份协议……”

    “伊恩献上他对您最高的敬畏……”光脑里急急忙忙地传来黑发殿下的讨好,塞勒斯停止了玩笑,吻了吻发带把它塞到枕头下面。“请不要这样说,殿下,我随时都乐意接到您发来的通讯。”他坐起身,扯过枕边的睡袍披在身上,走进更衣室拉开抽屉,从整齐排列的内裤中拿了最上面一条,又从许多几乎一样的白衬衫中挑了一件套在身上才开放了视频权限。黑发的雄子靠在白色的石柱旁,微风拂开了蜷曲的长发,余晖温柔的光照亮了暗绿色的双眼,这张让自己思念的脸懒洋洋地枕在手臂上,吹开的披纱在身后晃动着,看到光屏上出现了图像才睁大眼睛装出活泼的样子。塞勒斯观察着伊恩的表情,敏锐地察觉到光屏那边雄子眼下的疲劳的阴影,“您遇到什么烦恼?”他省去了无关必要的调侃,虽然额头上的金发仍然凌乱,脸上还有温和的笑意,但已经露出伊恩熟悉的,坐在法庭里才有的洞悉眼神。“我还有半小时出门,给您二十分钟。”

    “比利亚·杜克。”伊恩说出了这个名字,把手伸给一旁的芬戈里。塞勒斯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露出少许皮肤,伊恩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回避就被领子盖住了。她眨了眨眼,第一次发现塞勒斯竟然还有点胸——当他弯腰不知道系上什么的时候,伊恩隐约看到了两颗扣子下面露出的少许阴影。而当他直起身时,松弛的衬衫忽然被拽得贴近皮肤,被胸膛撑得异常的笔挺。

    “议会通过了他的申请,从继承法的角度来说,这份文书没有任何问题。”塞勒斯踩着脚踏扣上了另一条大腿上的衬衫带——一种类似吊袜带一样的东西,但它更宽,而且向上的带子扯住了衬衫的前后下摆,好让衣料不会随着动作从裤腰里松脱出来。很显然伊恩看不到这些小动作,“因为他是一位雄虫公爵,所以我还亲自签署了这份文件。”

    “贵族虐待雌奴致死是否构成犯罪?”伊恩快速提出第二个问题。“发育赶上进度了,但是殿下体内开始出现营养不良的征兆,激素开始向雌虫靠拢。”芬戈里皱着眉头和德瓦恩对视了一眼,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营养问题还比较容易解决,如果保持这种激素趋势…性欲下降…之后会爬升……”站在露台门口的维尔登也凑了过去。

    “具体死亡方式?”塞勒斯拉上裤子拉链,在衣橱里挑了一条暗绿色的,带鳞片纹路的腰带。“浇铸。”伊恩冷静的回答让塞勒斯摆弄带扣的手指顿了一下,“成年了么,雌奴的归属?”

    “成年亚雌,归属卡塔利亚·勒里什,文书还在他那儿,雌奴是被抢走的。”伊恩扫了一眼在露台另一侧聚在一起的三个雌虫说道。“我记得……勒里什是个伯爵。那么比利亚·杜克需要赔偿对方适当的贡献点,要看雌奴的等级,亚雌减半。如果不满意,双方可以通过在神庙内的决斗解决。当然这是诺蒙的本系律法。按照联邦律法,比利亚·杜克会被追究刑事责任,抢走同级别雄虫的贵重财产服刑一年。虐待雌奴身份的雌虫致死视对方等级,B级以下上缴贡献或者星币,B级以上拘役半年,可保释在住所服刑。看殿下要在哪边的法庭起诉他。您是怎么搅到这里面的,帮我挑一件?”塞勒斯并没有追问为什么伊恩没有找菲斯特处理这件事,他看着眼前的各色马甲,把光脑的摄像头对准了衣橱。

    “蓝色刺花那件,很衬您的头发和眼睛。”伊恩故意忽视了塞勒斯搭在暗绿色色缎面马甲上的手指,看着他无奈地套上自己选定的衣服。大法官的短发仍然凌乱地翘着,像一个年轻的学生会干部,不过这种气质很快随着短发全部后梳而消失了,宽而方的额头和略有些后退的发际线让他显得……伊恩觉得有点老气,但她没有多嘴,因为这恰恰可以增加塞勒斯的权威感。

    “卡塔利亚·勒里什对我效忠, ”她抿了抿嘴唇思考最重要的细节,“在我的星舰上,之后在一个相对私密的走廊里当着随从们的面被苏莱曼的一个雌子用‘忠诚的守护者’称呼,您也知道这是客套话。他们分开了几分钟之后,这个死去的亚雌被送到勒里什的套房里,他身上留着一张比利亚·杜克字迹的卡片,上面恰恰写着‘献给主神忠诚的守护者’。物流记录显示是勒里什自己的货运星舰,但是伯尼调用军团的权限检索了戈雷几乎所有的货运监控都没有找到搬运的视频记录。”塞勒斯一边听一边走进盥洗室关上了视频,光脑那边传来一阵水声。伊恩停了几秒整理思路,盯着光屏上的通话时间加快了语速。“我在离开菲斯特拉之前因为一些私事警告过比利亚·杜克……他为抢另一个雌奴对我动武,而这个雌奴和死去的亚雌都来自勒里什。”

    “看来菲斯特冕下对您还不错。”光屏再次亮起,塞勒斯拿起柔软的毛巾擦了擦脸走出浴室,冲着摄像头做出一个了然的表情,“不是您想的那样!”伊恩着急地解释,塞勒斯面前的光屏立刻突起雄子的脸部轮廓。“没关系,我明白。”他笑着走回卧室,从枕头下取出发带,竖起衣领把它当作领带系在脖子上,思考着雌父亚历山大在和自己提起过伊森殿下遇到的挑衅和仍然疑点重重的战犯逃脱案件。“您怎么确定这件事和勒里什没关系?说不定是他在挑起争端。”

    “他不敢。”伊恩有些心虚地挪开眼,不太好意思和塞勒斯说自己在劳尔肚皮上画过符文。“…嗯…呃…他的头一个崽子在我手上, ”光屏里的黑发雄虫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表情,“我让他在帕帕面前立了誓,他敢有什么小动作就让他去侍奉老亲王。”

    “在诺蒙星系之外祭祀奈萨……”塞勒斯看着伊恩笑着摇了摇头,她急忙支起身回答说:“是在菲斯特拉,菲斯特的主脑有记录。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伊恩抿着嘴停顿了一会,还是决定不要在主脑的监视下说出自己的猜测。“您在担心什么呢?”塞勒斯问道,门口传来随从轻轻的敲门声。他拿起外套挂在手臂上,站在更衣室门口看着光屏里的雄虫。“您可以在神庙直接和他决斗,就像和涅托·菲斯特那样,如果殿下需要,我可以再去一次菲斯特拉。”

    “杀掉比利亚会让杜克从五族契约里除名,而哀怨之矛会陷入无主的狂热。我想保留安德烈的爵位和核心地位,但现在没有可以让他产育的匹配对象,我也不想和他扯上婚姻上的关系。另外,如果……我是说,怀疑这件事和……比如帝国有什么联系的话…还有些事情没弄清楚…太早杀掉比利亚总让我有一种失去了什么的不安。”伊恩的手指缠着发梢欲言又止,飘忽的眼神从光屏上移开,扫过远处的庭院。清理树叶的园林工不见了,塞壬尼缇在亚雌们的陪伴下站在露台上侧耳倾听席律的小调,“这需要调查,不是能随便说的,殿下。我不能随意回答您的这个问题。”塞勒斯对出现在伊恩身边的黑发上将对视,他眨眨眼,推开门走出自己的房间。他的随从正等候在外面,“德瓦恩上将比我更熟悉国家安全方面的条例。”

    “危害联邦安全罪,剥夺一切权利,雄虫终身监禁,如果您有足够的证据。”德瓦恩把伊恩抱到怀里,热乎乎的体温让伊恩禁不住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恒星从天穹坠落,四周的卫星反射着光芒在天空亮了起来。而光屏里的塞勒斯已经转过身,好像完全没有听见德瓦恩在说什么。卡克正从主星升起,耀眼的光线在塞勒斯头勾勒出一团明亮的反光,将他湛蓝的双眼照得发亮。

    “我有一个建议,”塞勒斯控制着摄像头飞到自己正面前,用一个浅显的例子来引导伊恩。“如果您可以让勒里什对您效忠,不妨让他与您签订一个新的协议,让联邦的律法为您的利益再加上一层保障。奈萨的时代早已过去,旧的契约已经不能满足星系发展的需要,您需要用新的契约来约束向您投诚的虫群,也许就像您雄父立下的五族契约那样。“

    * 因为石头表面反射的光泽会汇成蛇眼的竖瞳模样,所以称为蛇眼石。此处为了简便情节大体承接前章设定。

    * 雄虫的拘役通常意味着在固定地点服务雌虫,所以从量刑时间上来看比较短。当然此处为了显得雌奴地位低故意写的很夸张(结合现实来看好像还比较真实  /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