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战斗正式开始
重庆。 那位实习生出院以后，林源和高鸥就报了警。 周英欲哭无泪，他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四学生，就在公司加班了一个晚上，怎么就刚好被卷入这场争斗中？ 高鸥几次安慰他：“小英英～别害怕哈，等这次事成，你把简历投进来，我们破格录取，怎么样？这交易划算吧？我们公司给应届生的工资可是很高的哦。” 周英心想，反正已经上了贼船，还不如趁机捞点好处，于是丧着个脸点头。 “这就对了嘛，别丧着个脸，笑一个。”高鸥搂着他的肩膀，右手在他的肩头轻拍了两下。 警车赶到公司楼下，警笛声响起。 龚尤在办公室里看见外头动静闹得那么大，觉得情形不妙，正准备溜之大吉，却被林源拦住去路。 林源拦在办公室门口，问：“龚经理这是要去哪里啊？” 这时警察已经上来了。 高鸥朝警察的方向喊：“警察先生！这里！” 警察踏着碎步，快跑到龚尤办公室门口。 龚尤见这情形，叹了一口气，他心里也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 高鸥、林源押解龚尤，带上周英，四个人一起跟着警察上了警车。 到了警局，警察带着四个人进了询问室。四人当场对峙。 警察通过报案的几个人提供的信息，对龚尤问：“龚尤，龚经理。没认错吧？” “是是。”龚尤陪着笑脸回。 “你试图往公司的服务器上传一些淫秽视频，是这样吗？” “怎么会？”龚尤低声下气地说，“我怎么会干那种事情？” 警察根据林源的供词说：“上周六晚，你往公司的服务器上传了一段淫秽视频，想趁第二天公司服务器开服前让公司游戏网页上，那块原本应该是游戏内容宣传段视频的区域出现你所上传的淫秽视频。是这样的吗？” “不是！我……” 警察见他眼神躲闪，大声训斥：“正面回话！” 林源说：“警察先生，这件事我可以作证，不只是我可以作证，还有当天早晨提前去检查服务器的几位同事，他们也可以作证。那个服务器上被人上传了一些淫秽视频！就是他干的。” “你可别胡说啊林源！我告诉你，诬告是犯法的！”龚尤本来打算冲上去跟他对峙，但是却被警察拦下。 “住手！”警察呵斥。 龚尤被这一声差点吓萎了，瘫软在椅子上。 “你继续说。”警察看向林源。 “我们公司有个老规矩，是前研发部总监定下来的。每次服务器开服之前要轮流派几个人去公司，然后登陆服务器，查看服务器是否无碍。那人在公司服务器开服前一晚去公司上传视频，一定是不知道这个规矩。说明他是新人。而我们的龚经理，”林源眼神发狠，盯着龚尤，“他就是上个月二十号才上任的。一定就是他！上个月我们没有停服维护过服务器，因为想着快过年了，所以他还不知道这个规矩。” “林源，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不知道这规矩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知道就是我干的？” 高鸥握着周英的胳膊，给他说下去的勇气：“小英，该你说话了。” 周英正准备说话，就被龚尤狠狠瞪了一眼，他立刻吓得闭上嘴。 高鸥伸拳揍了一下龚尤：“你算什么东西！欺负小年轻！” 警察拦住他，将他扭扣在椅子上，对他说：“请你冷静，这里是警局。事情真相还没查出来，请你不要冲动。” 高鸥立刻服软：“是是是，我的错。” 龚尤瞪着周英的时候，警察将他的头扭向自己，说：“请不要恐吓相关证人。” 周英已经被吓哭了，他一边哭一边说：“周六晚上，我去公司和他们一起修复程序故障，我的能力差一点，所以……所以就慢了一点。后来，在八点多的时候我看见龚经理在我前面那几台电脑上操作着什么……我也不确定他就是在上传那个视频。但是当时整个研发部就我们两个。所以我……” 周英还没说完，龚尤就嗤笑一声：“当时在研发部的，不只是我，还有你。你也知道公司服务器IP，你怎么不说是你？” 警察按住龚尤，训斥：“你是嫌疑人还是警察？什么时候轮到你来问话了？” 龚尤灰头土脸地低下头。 周英接着说：“我没有上传那个视频，因为我没有管理员密码，所以我只能登陆服务器，查看服务器的部分信息。我是没办法上传文件到服务器上的。” “你说你没有密码就没有？我们怎么知道后来有没有人把密码告诉你了呢？你的组长不是知道密码吗？” 警察忍不住了，没见过嫌疑人自己审讯起证人来的。于是警察立刻呵斥：“请你不要说话！” 周英害怕他们会怀疑自己的组长，赶快挥手说：“不会的，组长没有告诉我密码！”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不知道密码吗？”警察问。 “我没有证据证明，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何况，我一个实习生，为什么要害公司和公司管理者呢……” “警察先生，我能说几句吗？”龚尤被吓怕了，已经不敢主动插话了，只能先争得警察同意再狡辩。 警察点头允许，龚尤又看着周英逼问：“照你这么说，我又有什么动机损害公司利益，陷害公司前总监和分公司总经理呢？何况，还是研发部前总监提拔我来总公司，我会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你没有证据证明你不知道密码，那你也是嫌疑人，而且，你的嫌疑比我更大！是谁指使你诬陷我的？嗯？” 周英本来已经收了情绪，不再哭了，被龚尤这么一问，鼻子又一抽，正当他准备再哭的时候，在一旁的林源笑了一声，他得意地说：“龚经理这是得意忘形了？嗯？” 说着林源眼神凌厉地看向龚尤，按着他的肩膀，让他正视自己。 林源问：“这件事从一开始视频被上传，到视频被我们当时那七个人发现，没有第八个人知道，那里面的人是谁。我们来警局之后也仅仅是在就故意上传淫秽视频来展开辩论的。怎么龚经理就知道那里面的人是研发部前总监和上海分公司总经理？哈哈，你这是自露马脚了。” 龚尤被这一招彻底打败，他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警察先生，”林源放开龚尤，站起来对警察说，“现在这个案子应该已经确定犯罪嫌疑人了吧？” 警察点头：“看来，我们对这个案子的破解只不过是个摆设。” 警察正准备解送龚尤，被林源喊住。 林源说：“等一等。我想，这件事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做到的。幕后一定有更大的黑手。” 林源走过去，面向龚尤，逼视着他的眼睛问：“是谁把视频给你的？让你害陆总和苏总的人究竟是谁？” 龚尤想起半月前，表哥告诉自己的，如果事情暴露，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他和张露指使他干的事情，要自己一个人全部揽下。 他犹豫着说：“是，是我自己……” “你自己？”林源蔑笑一声，然后冷静地说，“如你所说，你和他们一无仇二无怨，为什么要害他们？说出幕后主使，我们会替你申请减刑。你仔细想好，是自吞苦果让幕后之人逍遥法外，还是供出主谋，尽力为自己减刑？” 龚尤转了转眼睛，本来打算说出是表哥和表哥的亲戚杨露让他做的。可是他又想到，真的供出他们，凭自己那个三脚猫的本事，自己以后也没法再在公司混下去，与其这样，不如自己揽下嘴，出狱后拿着这件事要胁他们。 龚尤咬牙切齿：“我自己做的事情，我一力承担。就是我做的。” “好，那我问你，你的视频是从哪里来的？” “是……是我自己偷偷从陆总手机里传到我手机的。” “真的是这样？你真的要替那个幕后黑手掩藏事情真相？”林源失望地问，“他们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龚尤坦然地笑了一声：“没有所谓的幕后黑手。一切都是我自己。” 林源直起身子，叹了口气说：“既然这样，你就承担你该承担的吧。” 警察将龚尤抓走，林源则带着高鸥和周英离开警局。 当晚，林源和苏岚进行了一次视频对话：“苏岚，上传视频的人我们已经找到了。但是他不肯供出幕后真正的主谋。所以目前也只能把他先绳之以法了。” “主谋，我们已经知道是谁了。”苏岚说。 “谁？”林源好奇。 苏岚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将林源拖下水，如果接着告诉他，他可能会陷入这场斗争中。 苏岚抱歉地说：“对不起，林源。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林源不解。 “这件事的主谋在公司权力非常大，告诉你，你如果被牵扯进来，那我就连累你了，真正的主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林源，这件事情以后你都不要再告诉其他人，否则可能会影响到你的工作。” “那好吧。如果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我随时可以帮你。” “好。多谢你为我们做的这些事情。”苏岚站起身，诚挚地弯腰感谢。 “不客气，那我挂电话了。”林源挥了挥手挂掉电话。 苏岚关掉电脑屏幕，坐倒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场战争，从龚尤的落网开始，就已经无法正式拉开，无法避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