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视频风波
二月底的一天，正是周日，苏岚突然收到以前在总公司研发部的同事，从前的技术经理，如今的研发部总监林源的微信。 “岚岚，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你现在在线吗？”林源一大早看见那个视频，就赶紧发微信给苏岚。 苏岚一大早陪陆宇恒一起去小吃街逛街，并没有在意微信。 林源打电话给他，他的手机也开了免打扰模式，根本接不到电话。 （因为林源现在不是苏岚的同事，所以苏岚没把他加入免打扰的白名单） 林源着急地连续轰炸了好几通电话，才被苏岚发现。 苏岚接下电话，林源责备：“岚岚，你怎么回事？你再不接电话，我就要飞到上海找你了！” 苏岚笑道：“什么事？我正陪我朋友在小吃街吃东西呢。怎么这么着急？今天也不是工作日啊。” “这事情说不清楚，你最好赶紧回家，我们视频会议说。” “有这么着急吗？什么事？” “和你有关的大事！” “好，我马上回家。”苏岚听这语气不太对劲，于是赶紧挂掉电话赶回家。 陆宇恒开车送他回去的时候一脸不高兴，他还没和苏岚过多久二人世界，好不容易今天早上哄睡着那小家伙，准备趁此良机和苏岚亲密亲密，结果就被无情打断。 苏岚回到家，打开会议软件，和林源视频通话。 “岚岚，我给你发了一个视频，你看一下那里面的人是不是你。” 苏岚点开视频，正见视频里的人全身裸露，淫荡地摇摆身体，嘴中呻吟着淫荡之词。画面外还有陆宇恒的声音：“想摸我的屌就摸，干嘛摸屏幕？” 苏岚看得遍体生寒，脸部红胀，赶快关掉视频。 陆宇恒在一旁听见了声音也赶了过来。 苏岚羞得转过脸，林源说：“岚岚，我尊重你的性取向。那种话在那种时候说出来也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不是我们这些朋友能理解就可以的。而且那画外音是陆总吧？如果其他人看见你和陆总做这样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而且你知道这视频我是在哪里看见的吗？” 苏岚问：“你是从哪看见的？” “是我们公司的服务器上。我们早上检查服务器，发现服务器上多了一个未知文件，那个文件被隐藏得很好，我们差点就要被上传文件的人骗了，把这个当作主页介绍短视频了。还好小欧发现文件体积过大，然后他把文件下载下来，打开一看才知道是……” “什么？”苏岚记得这视频自己早就删掉了，还是说当时那个视频除了高虎，还有其他人也拿到了吗？ 可那视频照理说高虎为了威胁自己，在拿到钱之前不会给其他人也拿到的，否则他就没有了筹码。难道是…… 不会，不会是陆宇恒，他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林源接着说：“岚岚你别发呆啊，你还不担心自己？这个视频如果再不作出处理，你以后在公司怎么混啊？” “除了你还有谁看见那个视频了吗？” “还有不少人。除了我，还有小欧，还有布谷鸟，还有……当时来公司维护服务器的有七八个人，他们平时和你比较熟悉，大部分人应该都认出来了。这不算什么，我们平时私下里和你玩得来，而且我们也早就不把你当直男看了，被我们看见倒没啥。可怕的事不是他们看见了视频，而是这视频出现的位置。” “我知道，这视频怎么会出现在公司的服务器上？这件事很可能是我们内部的人做的。” “对，这才是我们真正担心的事情。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这个视频的人，我们都不知道是谁，他放在服务器上，很可能是想趁今天服务器开服，打你一个措手不及。” 苏岚听得头疼欲裂，他捏着晴明穴，眉头紧簇。 “幸好从你还是总监的时候就定下来，每次服务器开服前，都要来公司检查服务器运行情况的规矩。我们今天早上五点多就来公司检查服务器运行情况，这才及时发现。不然真要等到八点钟服务器开服，一切都覆水难收了。到时候，几千万用户都会看见这个视频……甚至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公司都会陷入丑闻。” “谢谢你，林源。很抱歉给你们添了麻烦。” “不客气。当时你离开，把研发部总监的位置留给了我，我当然也要知恩图报。只是，不是我们这一次防范了，就没有事情的。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如果不找到敌人，我们会一直这么被动。我可不敢保证每次都能发现这个，我们也不可能每天早上都来这儿啊。” “这个视频是在服务器上发现的是吧？”苏岚冷静下来，他问，“那，一定是有人在你们离开了公司的时候登陆了服务器，将视频放了上去。” “对。可是那人目的是什么？怎么拿到视频的？他接下来的动作是什么？他怎么知道服务器IP和管理员密码的？有没有幕后之人……太多可怕的问题了。” “确实很可怕，”苏岚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下，他发现了什么事情，然后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林源，这件事很奇怪。我们每个月一次维护服务器，这是雷打不动的，每次服务器开服，我们都是提前检查服务器，这也是雷打不动的。先不论那人的视频是怎么拿到手的。他为什么要选择在服务器开服前把视频上传到我们的服务器上？你不觉得可疑吗？” 林源没有明白苏岚的意思，他扶额思考了一会，问：“你是什么意思？” 苏岚分析：“如果他是想害我和宇恒，所以上传视频到服务器上，那他为什么要选在今天上传？他如果是我们公司的内部人员，还是知道服务器IP地址和管理员密码的人，那应该也知道我们每次服务器开服之前都要去检查一遍服务器，他为什么偏要选择在这个时候上传？那不是等着我们在提前检查服务器的时候发现那个视频吗？” 林源被苏岚一点即通，急忙说道：“对啊，那人选择在今天上传的目的，可能是想趁着服务器刚开服，很多用户都提前等待，到时候一旦网站运行，用户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网页上，就会立刻发现这个在首页最显眼的位置的视频。他肯定不知道我们有提前检查服务器的规矩，不然不会冒这个险。 “能知道我们服务器IP和管理员用户密码的，一定是研发部内部人员，但他不知道我们提前检查服务器的规矩……”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答案：“一定是新员工！” 林源拍手道：“对，一定是新员工！上个月，因为接近年关，所以我们就没再维护服务器。我们也想着过年了就不要让新员工知道这个事情，让他们过个好年，让他们慢慢来。所以这一次去检查服务器，也是我和小欧他们几个一起去的。这么说，上个月和这个月新入职的所有新员工都不知道这件事。 分析到这里林源忍不住感慨道：“太好了，这样下来，调查范围就大大缩小了。岚岚，你太聪明了！真不愧是北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没有没有。”苏岚客套说。 “我这就去去人事部查一下这个月新入职的员工。” “不可以。你这样查，肯定会被发现。”苏岚拦下他。 “那怎么办？”林源问。 “首先视频肯定是要从服务器上全部删除。”苏岚说。 “这你放心，我和小欧，布谷鸟已经把服务器全部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那个视频了。”林源自信道。 “接下来的事情，听我的。”苏岚转了转眼睛，心想，既然想要害自己和陆宇恒的人不顾公司利益也要做出这种事，就不要怪自己不留情了。 “好。”林源点头。 “你下午得临时召开研发部会议，你到时候按我的话说：‘不知道是谁，色迷心窍了，前几天在公司工作的时候还在网上看视频，一不小心就把视频传到了服务器上。下次给我注意一点，不要这么急色，要看什么成人影片，也不要急着在公司看。回家有的是时间慢慢看。’” “你是要让那个使坏的人放松警惕，让他以为影片被删并不是因为他暴露在我面前，而是我把他上传视频的事情当成了意外，是吗？”林源也是个聪明人，他明白了苏岚要他说这些话的原因。 “是。麻烦你了，林源。以后有时间，我一定请你吃一顿饭，好好感谢你今天对我的帮助。” 林源叹气道：“不客气。要不是你，我现在还是技术经理呢。你对我有恩，我报恩是正常的。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 说到这里，林源开了个玩笑，说：“诶，岚岚，没看出来啊，我以为你是禁欲风，没想到，你玩得还挺野啊？” 苏岚脸瞬间涨红，他结结巴巴地把锅都扣到陆宇恒头上：“都，都是陆宇恒，他非要开直播……我……” “好了好了，岚岚，”不过显然林源不吃他这一套，挥了挥手说，“你是闷骚型大家早看出来了，就不用再伪装了。” 苏岚无奈地摇头，还以为自己平时装得挺像。没想到早就被识破了。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不仅要查是谁上传的视频，我们还要差是谁传播的这个视频。那就这样，我们按计划行事，你也留意留意可疑人物。” 苏岚真诚地点头弯腰。 林源在那头看见苏岚背后跪了一个人，他弯腰的时候，那个人刚好显形。 林源调侃：“这后面跪着的，是咱们陆总吗？” 苏岚回头一看，才发现他跪在自己身后。 苏岚没理他，面向摄像头说：“别理他，待会再找他算账。” 林源笑着说：“诶，没想到咱们陆总平时威风八面，气度非凡，一回到家还是个受气包，‘夫管严’。哈哈，真有意思。好吧，那就挂了。” 说着，林源退出了会议。 苏岚关掉电脑，转过身。 陆宇恒拖着膝盖跪到苏岚身前：“岚岚，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视频怎么还在……” 苏岚踢了一下陆宇恒：“你不是说那个高虎，他不会把视频给其他人，让其他人跟他抢生意吗？怎么又流出视频了？” “我……我也不知道，可能不是他传给其他人的？可能是我后来……”陆宇恒声音越来越小，苏岚大喝一声：“声音能不能大点？” “是是是，”陆宇恒赶紧抱着苏岚小腿服软，抬高了音量，“可能是我后来不小心让其他人拿到了视频……” “你……”苏岚气不打一出来，“那件事过后你居然还没删视频呢？你的心真大啊你！” “对不起对不起！”陆宇恒委屈地说，“我只是想留个纪念，对不起。那个视频有点舍不得，就没删。”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我不就在你身边？你天天看我都行，干嘛就非得留那个视频？你干我的次数少了是吗？” “对不起……我错了。” 苏岚催促道：“你还是赶紧把你手机里的视频删了吧。我发现在你手机里的视频才是最危险的。” “好好好。”陆宇恒赶紧拿出手机删掉视频。 苏岚看他一直跪在地上，于心不忍，于是说：“坐起来吧。” 陆宇恒委屈巴巴地做到苏岚旁边，抱住他。陆宇恒疑惑：“岚岚，我记得我没和研发部哪个新人有什么联系啊？怎么就让研发部的一个新人拿到那个视频了呢？” 苏岚说：“会不会是高虎在落网之前发的视频？” “不会，他是意外落网，他被抓之前根本不可能主动把视频给别人保管，他的个性不可能让别人也分走他一半那个视频的赎金。” “那就是后来……”苏岚左手握拳抵住额头，头疼欲裂，“太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