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规则
陈乔被移出调教室后，申枳许久没用动作，站在那扇窗前凝视着外面，反复思索着陈乔的表现。 他见过太多被长时间改造的奴隶，跪的太久导致腿部肌肉忘记了该如何站立走路，重压调教让他们完全丧失了对身体的自控和修复能力。他有些好奇陈乔身上这种自发向下的堕性是从何而来的。 医疗区那边行动倒是迅速，不出一个小时，陈乔的身体报告就到了申枳手上，看来除了免疫力过低外，身体上并没有太大的问题。申枳拿出手机，在黑名单里找到一个被他备注为“烦人”的好友，解除黑名单限制，点击连线。 没想到他刚打过去，对面那个“烦人”就直接给他挂掉了。申枳并不觉得意外而是一直按着申请连线，对方也陪着他胡闹一样，按一次挂一次。 直到一条消息打断了申枳偏执的呼叫，那是一条添加好友申请，申请人是姜伏。 他一瞬间呆住，脑子里飞速闪过了职场法则一千条，心里有些发怵。三年来，已经完全顺应了温先生的指导和管理模式的他，对于这个恶魔先生有些抵抗情绪。 就在这时，“烦人”回拨了他的电话，申枳手一抖点上了拒绝好友申请。 “申枳，你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你知道你害得我有多惨吗？” 一种阴森森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听这语气大概恨不得马上顺着网线过来把申枳囫囵个儿的撕碎。 “完了。”申枳沉浸在他刚刚手滑点上拒绝的那个瞬间，不可置信的呢喃道：“你死定了我也死定了。” “呸呸呸，你这孩子，大白天的又乱说话。”听筒那边继续传来没好气的声音，“再说了，你给我打电话干嘛，不是把我拉黑了准备老死不相往来吗？” 申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完了，只得赶紧点开姜伏的主页主动申请添加，这倒是不用纠结了。他把脑子里混沌的念头丢开，打开了电脑上Chris刚刚传来有关奴隶阿星的调查信息，开口道：“我遇到一个委托，可能过段时间要把人带到你那边治疗，提前和你打声招呼。” 申枳认真浏览过去，看到一行内容，突然笑出了声，轻声说道：“Ben，这是个很有意思的委托，有意思极了。”说完，他便按断了通话，全然不管电话那头被喊作Ben的男人如同被点燃的鞭炮般的跳脚怒吼。 果然，挂完电话，一连串的消息挤满了Ben和申枳之间的对话框，全部都是Ben的语言攻击。申枳不予理会，只盯着资料里的那句话：据参与者透露，奴隶阿星的安全词是“林介”。 就在他专注于安排陈乔的纠正计划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申枳没太注意电话来源，手指一划，接通了。 “喂，您好。” “申枳。” 低沉的声音念着他的名字，像是贴耳的呢喃。是姜伏，申枳停下了打字的手，皱起眉看向手机，调整了一下情绪，轻声说：“姜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上来。” “是。” 电话被挂掉，申枳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报应来的还真是快。时隔三天，申枳再次来到五楼，姜伏的办公室恰好也安排在走廊尽头，他以为姜伏会在之前温先生的那间。 长长的走廊上，只有申枳一个人的脚步声，路过那扇红木大门时，申枳还回头多看了一眼门把手的玫瑰样式金属雕花。 姜伏正在拿着一些资料在看，知道他进来后也不抬头，命令道：“过来，把上衣脱了。” “是。”申枳乖巧的应声，走了过去，站在姜伏身侧，把他身上那件随意套的T恤掀开脱掉了，暴露出来的躯体前后还都分布着鞭痕，以及一些未愈合的伤口。 姜伏在这时抬眼看了他一下，眼神中带着一丝严厉。申枳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他按着姜伏椅子的扶手，缓缓的跪了下去，膝盖打开一些距离，双手背后，标准的展示姿势。 他仰头看着姜伏，这是他第二次仔细的观察这位恶魔先生，俊美且锋利的侧脸曲线，右眼下还有一颗淡淡的泪痣。 不久，姜伏才再次看向他，这次看向他鞭痕斑驳的身体。 “喜欢疼痛，所以总是自我伤害对吗？” “没…没有。”申枳被超出预料的问题砸蒙，磕磕巴巴的回答。 “没有？”姜伏语气里含着危险的成分，伸出手指顺着那副躯体的鞭痕走向按压抚摸着。 一连串的钝痛在身上炸开，申枳屏住呼吸，尽量减轻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他说了谎，迟迟未愈的伤确实是他故意拖延的，他喜欢伤口。 姜伏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继续发问道：“为什么拒绝？” “不小心点错了，抱歉，先生。”申枳刚解释完，就呼吸一滞，因为那根手指抚上了他左边的乳尖。 姜伏那顿鞭子的落点自然是避开了这些关键部位的，所以这个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申枳斟酌之后谨慎开口说道：“姜先生，我不是温先生的奴隶。” “所以呢？”姜伏反问，手指没有移开。 所以，我也不会做你的奴隶。这句申枳是在心里默默补的，但他没敢说出口，毕竟姜伏真要硬来他也无处挣扎。 “所以，请姜先生放过我吧。”申枳低头，吻上了姜伏的手腕，带着些可怜的味道。 等申枳回到自己公寓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他无处思考下午那个荒唐的场景，因为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做。 申枳走进了隔壁放置着陈乔的房间，他指纹解锁打开房门。屋内没有开灯，只能借助窗外的月色和建筑的光源，但是依稀可见房间内摆放着一张大床，上面用束缚带束缚着一个人，听到动静那人转头看向了他，眼神平静坦然，全然不见白天惊慌。 申枳走了过去，拉过一张藤椅坐下，看着眼前的陈乔一身病号服，被白色拘束带一层层捆绑着，嘴里也被塞着固定作用的开口器接着一根引流管。便随手拿起床边的遥控器，按了一个按钮，机器运行的声音响起，灰白色的营养糊一点点注入引流管。 他感受到床上的人被高度束缚下细小的挣扎，他听到喉管被迫吞咽的水声，听到难受急促的鼻息。他不为所动只是微笑着，申枳那张脸看起来像是无辜的小鹿，尤其是那对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甚是明媚。 终于，注食完毕，机器运行的声音戛然而止。室内安静下来，申枳才开口：“陈乔，很高兴认识你，我再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申枳，是洲的经理人。从明天开始你就要遵循我设定的规则，开始训练。” 申枳的声音清脆却坚定的不容置疑，继续道：“但是，你不是我的奴隶，我也不是你的主人，我们不会是主奴关系。我只是恰巧在你人生的这段时间出现，充当一个邻人，所以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申枳顿了一下，指向了房间角落处搁置那堆东西，有笼子，有十字刑架，以及各式各样能够制造疼痛的工具，恐吓说：“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在训练中听话，否则我想奴隶阿星应该会喜欢这些东西。” 说完，他看到了陈乔眼中慢慢浮现的畏惧，装的真好，如果放开他的嘴，恐怕又是要求饶了吧。 申枳这样想便也这样做了，坐在陈乔的床边，一边温柔的拆卸着口腔固定器，一边开始介绍他的训练计划，每天起床的时间，锻炼的时间，做饭的时间，吃饭的时间，休息的时间，事无巨细的精确到每一种生活行为上。 这是将是一种强制化矫正，军队和监狱都会采用的方式，最大的程度改造一个人的社会习性。 介绍完陈乔的嘴巴也被解放了出来，申枳看着陈乔由于长时间固定而有些僵硬的上下口腔。 过了一会，他听到了陈乔第一句除了求饶以外的话： “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