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亲上去之后，赫里奥迟迟没有下一步行动。

    于是艾柯就退开了，问他：“怎么了？”

    赫里奥猛地退后两步，想走，但身体违背了他的理智，脚下像生了根似的，想跟面前的向导上床的念头越发清晰，仿佛某种与生俱来的掠夺本能在抢占意识。

    “他在觉醒成为哨兵。”米勒在门后面说，“少见的后天觉醒，他还学不会收敛信息素和精神力。”

    “这样，看来我让他的情况变得更差了。”艾柯拉起好员工的手，赫里奥如同温驯的绵羊被他牵到了屋子里。

    房门又合上了。

    米勒已经穿上了裤子，他可不想在别的人面前裸露身体，艾柯也同样。他们把赫里奥抬到床上，双手捆在了背后，扒掉了碍事的薄外套。

    赫里奥几乎已经半昏迷了，身体滚烫，收不住的信息素满溢开来，新生的精神力还不能很好的凝实成为精神图景，如果哨兵不能主动将其收拢，最后觉醒就会失败，导致永久受创，二次觉醒机会渺茫。

    “啧。”艾柯尝试帮他收敛精神力，但是他的特殊导致赫里奥本能地想把交配对象压在身下，不过因为被捆着以及米勒按着他，最后也只是像上岸的鱼，在床上扑腾，精神力的暴走更严重了。

    米勒建议道：“你跟他做吧，来自向导的抚慰，不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会很大程度缓解觉醒的混乱。”他知道帝国有些高官子弟在检查后被判断有可能觉醒成为哨兵时，白塔为了拉拢，会主动往他们身边送向导，即便匹配度或许不高，直接用身体安抚也能激发哨兵基因里的本能，将狂乱通过另一种方式发泄出去，再加以精神力的引导，觉醒的成功率相当高。

    只是赫里奥的情况比他见过的要严重，不清楚能起多大作用。

    艾柯也在考虑他的提议，可赫里奥看上去很抗拒跟他做爱，之前聊到性这方面的话题时似乎也不太喜欢他的作风，第一次就这么交给一个不太喜欢的家伙，不太好吧？他倒是对当着米勒的面跟别人做没什么抵触，赫里奥这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醒过来之后能接受吗？

    他拍拍年轻人的脸，尝试唤醒他的神志：“听得见吗？醒一醒，醒一醒。”

    赫里奥勉强给了点回应：“嗯……”

    “脑子里想一下，尝试构建你的图景，否则呆会整条街都知道有一个哨兵在觉醒了。”艾柯说。

    米勒下楼做了个简易的冰袋——塑料袋加冰，贴在赫里奥的额头上，后者冻得一激灵，神志清晰了许多，看到与自己挨得很近的艾柯，霎时瞪大了眼，把头扭向一边。

    艾柯强硬地把他的脸扳回来，严肃道：“你得学会收回你的精神力，压缩它们，否则你就变成傻子了。”

    “什么？我，我感受不到——”

    “认真点，有没有觉得脑袋有点痒？”

    赫里奥深呼吸，逼迫自己镇定下来。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觉醒，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在他的天分不算差，很快感觉到了虚空中某处正在被轻轻搔动的精神触须，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他不知道怎么操纵这东西，下意识求助艾柯，他的好老板尽职尽责引导他：“想象，把触须握紧，然后往自己脑袋上扯。”

    握紧——

    他能感受到，无形的触须卷住了什么东西，是什么？他无措地照着指示往回扯。新生的哨兵还不知道那是一位向导的精神力，更不知道这位向导的特殊，所以它们此刻接触，就给彼此的主人带来某种过电般的感受，催生身体内情欲的浪潮。

    哨兵还未能领略过信息素的厉害，就过早地接触到了一位趋近完美的对象，导致他不能很好地控制身体的反应，抵抗脑海里的渴望，于是自然而然地勃起了。

    “别动。”艾柯还好，尽管先前跟米勒做到一半被打断，使得欲望积攒到现在，他也忍着没有被空虚支配，只是难免有些烦躁，很不痛快地用精神力轻轻抽了一下不听话的对象，像在用鞭子管教，他严厉地命令：“管好你自己，把精神力收回去。”

    赫里奥都快急哭了，香味的源头就在自己身侧，脆弱的稚嫩的精神力还被无情地鞭笞，理智又告诉他应该快点按照指令行动，全身像是有火在烧，他没经历过这么折磨的时刻，哪怕在货箱里，一堆人挤在一起，必须忍受肮脏环境和前途未卜的焦躁时，也没感到如今的难受。

    他开始流眼泪，宛如受了委屈的孩子。

    艾柯看到亮晶晶的泪水从他的下巴尖滴下来，过去一看，孩子哭了。

    尽管不合时宜地有些想笑，他还是凑近了，低声安慰还没建立精神屏障、相对脆弱的哨兵：“别哭别哭，我太过分了，咱们再尝试一下好不好？想象你的——”接下来要说的话被堵住了。

    米勒差点把赫里奥的脖子拧了，他条件反射以为这位哨兵要伤害在场的向导。

    其实只是亲了一下，赫里奥连舌头都没伸，或者该说不会伸。艾柯有点拿不准他的意思，这是邀请吗？他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呢？

    分开的时候，艾柯尝到了一点眼泪的咸味。赫里奥哑着嗓子开口：“做吧，这么拖下去我可能就傻了。”

    “……没关系吗？我跟很多很多家伙也做过哦？说不定过一会就好了？”

    赫里奥的目光让艾柯联想到倔强的、眼泪汪汪的小狗，话语也含含糊糊说不清楚。

    他起了坏心，故意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算了吗？”

    对方看着他，像是在区分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随后自暴自弃道：“我想跟你做，求求你，让我当你的……狗。”最后一个字词在舌尖徘徊了一会，轻而易举地吐出去了，他还是在米勒跟艾柯做的时候偷听到的，他的老板很亲昵地喊这个称呼，举止间充满深情，仿佛能通过这个字眼窥到他们坚固纽带的一角，那大概是不同于简单肉体关系的约定，所以尽管很难为情，他还是说了，他希望自己也能……也能……

    艾柯乍一听到，有些惊讶，但很快便笑着说：“这件事情还早呢，先解决眼前吧。”

    “绳子要帮你解开吗？”

    “不，不用了，我不懂，会搞痛你。”

    “好吧，那我顺便教教你好了，以后总能用得上的。”

    米勒自觉地出去了。

    赫里奥当下靠在床头，不忍直视自己竖起的好兄弟，侧头去看拉上的窗帘，却很快被压在自己腰腹上的重量吸引回了注意力。艾柯骑跨在他的腰上，屁股后头就是他隆起的裤裆，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小瓶，粉色的液体在其中略显粘稠地晃荡。

    “知道这是什么吗？”艾柯一边问，一边打开了小瓶的盖子。

    赫里奥猜想：“润滑液吗？”

    “没错。”艾柯熟练地开始使用，“其实刚刚已经做过了，不过为了给你演示只好再开一瓶啦，嗯……常理来说，向导的生理构造会让他们自行分泌润滑，但我比较特殊，我没有用于繁衍的生殖腔，所以只好清理跟润滑都做，当然，太粗暴还是会受伤的，做润滑也是前戏的一部分，有助于培养感情。顺便提一下，我喜欢草莓味的。”

    赫里奥不知道怎么接话。

    “然后是避孕套的事情，要买大小合适的，现在先将就着用吧，不知道具体尺寸，花纹什么的以后你自己挑喜欢的买。不想向导怀上就要带套，不插入生殖腔也得带，跟普通人、哨兵做的时候最好也带上，第一是因为事后清理很麻烦，第二是因为避孕套本身有润滑，双重保险，减少受伤的可能性，还有点情趣的因素。”艾柯问，“你想带吗？我可以给你点特权哦，很多人都说内射会感觉好一点。”

    又是那种照顾小孩一样的口吻……为什么他可以这么坦然地说这些东西啊？是因为经历的多所以能不感到羞耻了吗？

    年轻的哨兵不知道本能的嫉妒在翻腾，他要求使用特权，并且有点不耐地动了动腰。

    “别着急嘛。”艾柯面对着赫里奥，把两人的裤子都脱了，一只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扶着赫里奥的阴茎，对准了往下坐，缓慢地把那根东西吞进体内。

    赫里奥情不自禁地深深吸气。那地方既湿，又热，一寸寸从头部含入，温柔地包裹住根部，过程中伴随着自发的吮吸，分不清是润滑液还是自体分泌的水液向下流，艾柯慢慢上下动作，赫里奥就感到自己的性器整根都湿了，或许全是那种混合液体，粘稠、温热，把他裹满了。

    他开始和着艾柯的节奏挺胯。

    “学得很快嘛……”艾柯凑到他的面前，奖励般给予他一个吻，“教你接吻吧。”

    先是唇瓣相接，接着是探出来舔舐的舌尖，赫里奥呆呆地模仿，最终发展成一个深入的、纠缠的深吻，仿佛和下面的嘴一样的在吮吸，让他觉得自己的魂都快飞了。

    分开的时候，赫里奥喘着气，眼里闪着朦朦胧胧的光，直勾勾盯着艾柯。

    “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在上你。”艾柯失笑，“有感觉能掌控自己的精神力了吗？”

    赫里奥强迫自己忽视下身源源不绝的快感，集中精力去感受——能收回来，但很慢，掌控还不够……

    艾柯从他的反应中看出结果，舔舔嘴唇，“那只好继续了，把精力都放在干正事上，别只盯着我看哦。”

    他逐渐加快了速度，用肉穴一次又一次套弄赫里奥的性器，下坠时放松，上移时收缩，并非让整根都脱离控制，退到头冠处就吸一吸、含一含，再狠狠坐下去，到后面，连停顿也不曾有了，直上直下，动作无情地像个忠实于带来快感的飞机杯，赫里奥甚至分神对比了一下自己以前用过的飞机杯和艾柯的不同，玩具虽然也会加热，但还是不同于人的体温，肌肤相贴还能带来心灵上的快乐，玩具虽然也会这样来回运动，紧紧贴着他的东西，却不如艾柯的能吸会嘬，“张弛有度”。但是玩具任他摆弄，而现在，不管怎么看，他都是被压制的那一方，甚至感觉就像……就像艾柯在用穴操他的性器一样。

    他痴迷地看着眼前的向导，对方渐入佳境，脸上带着情欲的旖丽，汗珠循身体曲线而落，同样勃起的肉茎同身体的节奏一起摇摆，莫名吸引哨兵的视线，他也很想摸一摸、舔一舔那根东西，他的向导会因此赞扬他的讨好举动吗？会发出更多美妙的声音作为奖赏和肯定吗？如果射在他嘴里，他想自己一定会全部咽下去，从一个新的角度体会向导的气味和温度，然后再去讨要更多的奖励。

    他们再次接吻。精神力交织在一起，于脑海中迸出灿烂的火花。

    赫里奥能感觉到有无形的东西旋转、压缩、凝结，忽然间了悟，他的精神图景形成了，出于私心，他截留了一丝艾柯的精神力，让它也掺进了编织图景的丝线中，最后交融在一起，刻下永远的烙印。

    这种程度的交融还不足以形成哨兵与向导的紧密联结，赫里奥目前还不敢想到那么久远。他怯怯去看艾柯，希望他没发现，又希望他发现且默许。

    艾柯笑眯眯捏了一下他的脸，“小狗不乖啊。”

    他没有拒绝的潜台词令赫里奥心情激昂，忍不住想实践自己刚学到的吻技，眼巴巴贴过去，也不管自己还插在艾柯后穴里的、还硬挺的阴茎，就想要一个亲吻，渴求唇舌交缠，艾柯大方地同时满足了上面和下面的想法。处男很快就射了。

    “……你还没射。”赫里奥勉强缓过神来，射精的快意与觉醒成功的疲累让他恨不得马上睡过去，只是他觉得这很煞风景。

    艾柯慢慢地起身，让半软的阴茎从体内退出去，闻言亲了一下赫里奥的额头，“没事，我自己有手，你先睡觉吧。”

    “我、我可以用嘴帮你——”

    “不用了，你的口技还有的练呢，回头教你。”他揉乱赫里奥的金头发，又轻柔地捋顺，加以精神安抚，新生的哨兵很快就抵抗不住睡意，陷入梦乡。

    艾柯穿了上衣出门，遇见守在门口的米勒，心情不错地给了他一个侧脸的亲吻，哼着歌去米勒的房间准备清理。他的房间已经被呼呼大睡的赫里奥占据了，总不能再吵醒他。

    米勒进房间把赫里奥手上的绳子松开，把自己的衣服捡了回来，好心地把别的衣物当被子给他盖上，开窗通风，然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