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众神归位
午饭过后，晨离还有事情要处理，跟亓弋闲聊几句就离开了实验室。 亓弋拿起手机，给余意发了条消息：“你今天差点露馅。” “为什么？”余意反问。 “外卖的份量和菜式太精准，容易让人起疑了。下次遇到有人来访的情况，不用帮我订外卖了，我们出去吃。”亓弋回道。 “好的，设定已修改。”余意快速回了一条信息。 “我目前没想好怎么把你介绍给身边的人，所以这段时间你尽量保持低调，不要打扰到其他人，等我想清楚再说。” 亓弋发完消息放下手机，打开电脑，继续忙碌。 下午，他跟财务部的员工顺利谈完，便轮到一人成军的行政部经理，小胡。 “亓哥。”小胡笑着打招呼。 亓弋招呼他坐，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可乐。 他直接挨着小胡站定，长腿交叠，悠闲地倚靠在办公桌上，递过去一罐饮料。 “你唐哥不在了，你还愿意继续跟我吗？” 亓弋的语气亲切自然，就像个邻家大哥在问弟弟，今年生日想要什么礼物一样。 “我，我愿意。”小胡罕见地紧张到嘴瓢，他从对方手里接过带着水汽的可乐，捧在手心里给自己降温。 亓弋弯了弯嘴角，“接下来，我们连同阿屿的那份一起加油。” 他打开可乐，自顾自地跟小胡手里的碰了一下，仰头灌下去大半。 “好。”小胡应声，低头看着手里的可乐罐出神，脸上写满了纠结。 “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可以不用顾忌畅所欲言，而且我早就跟阿屿一样，拿你当作自己弟弟。”看着欲言又止的小胡，亓弋温柔开口。 “亓哥，你才是唐哥离开后，心里最苦的那个人吧，如果……” 扛不住。 小胡顿了顿，始终没有说出这三个字，他知道亓弋身上背负得实在太多，不是外人轻飘飘的一句“放下吧”，他就真能不管不顾地彻底放下。 缓了几秒，他才接着说，“亓哥，你还有我们呢，我们都在。” 亓弋笑了。 这是他在唐屿离开后，第一次发自内心毫无顾忌地笑出声，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眼神也变得柔软了许多。 他听懂了小胡的言外之意，知道这是身边很多人都想对自己说的话，至今也只有小胡勇敢地说了出来。 直到这刻，他深切感受到来自周围人的关心和爱护，这让他觉得，即使唐屿离开了，他一个人活下去，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小胡被对方的反应彻底吓住，生怕自己刚刚说错了话，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小声喊了一声。 “亓哥……” 这话在我心里憋了很久了，我只是一直不敢说。 他在心里默默地说，眼前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亓弋看着惊慌失措的小胡，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吓到小朋友了，伸手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颊，笑意十足地说，“小人精，就你知道的多。放心，哥哥还撑得住。” 小胡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向对方，卡壳的脑袋还没恢复运转。 亓弋扬起头，“吨吨吨”地喝完剩下的可乐，抬手将捏扁的易拉罐扔进门口的垃圾桶里，低头看着还在发愣的小胡。 “倒是你，如果实在难过，可以偷偷来找我发泄，撒泼打滚哭闹喊叫都可以，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小胡抬头望向仍旧平静的亓弋，不知该哭该笑，没有说话。 他抬手揉了揉小胡的一头卷发，“好了，打起精神去忙吧，‘星轲’离不开你这个大管家。” “嗯。”小胡应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鼻音。 亓弋把他送到门口，目送他回到工位，看着他喝掉一罐可乐，立马活力四射，变回大家熟悉的小胡，不由得扯起嘴角，感慨一句：“果然还是个孩子。”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倚在门边，嘴角带着浅浅笑容，看向朝他走来的容山，招呼他进屋在沙发上坐下，自己走向办公桌，拿起事先准备好的个人档案递了过去。 “这是我的入职资料。”简短的陈述句，成了亓弋这次谈话的开场白。 “好的，我一会回去帮您归档。”容山礼貌接过，将档案放在一旁。 亓弋笑了笑，坐在沙发上烧水泡茶，并不着急开口。 容山见状，沉着地坐在一侧，没有说话。 办公室的气氛立马安静下来。 除了水烧开时发出的咕嘟声外，两人谁都没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亓弋熟练地用沸水温杯洁具，待温度适宜冲水出汤，挨个杯子匀满，拿起一杯递给容山。 “试试这茶怎么样。” 容山端起茶杯观察颜色，放在鼻下嗅了嗅，慢慢摇晃一圈才抿了一口道，“好茶。不由得让我想起黎阳那句诗。” “若教陆羽持公论，应是人间第一茶。” 亓弋接上了诗句。 “是，没想到亓总也爱喝茶。”容山微微一笑。 “我母亲爱喝，之前经常被她拉着一起喝茶闲聊，时间久了也就懂了些许皮毛。”亓弋不紧不慢地解释说，“这茶也是趁她不注意，偷偷从家里拿的。我平时不怎么喝，等下你拿回去慢慢喝。” 容山没有追溯对方说的话是真是假，弯了弯嘴角，礼貌道谢，“亓总破费了。” “容经理喜欢就行。”亓弋微微一笑，顺手给他续了一杯茶。 容山知道对方接连示好，自己也该有所表示，于是切入正题，“想必亓总今天找我来，不只是喝茶这么简单吧。” 亓弋微笑着递过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坦白说，实验室这几日人心惶惶，有些人已经开始给自己找后路，在听到您接管实验室时，我心里是忐忑的，也有过跳槽的念头。经过这两日观察，我心里有了答案。” 说到这里，容山停了下来，看向亓弋。 “所以，从理智上来说，你更倾向于跳槽去其他公司，谋求更长远稳定地发展，我这么说没错吧？”亓弋对这段话做了总结。 “是的，但是这一次，我的心告诉我，要留下来。既然亓总您都能勇敢地跨领域再次出发，我容某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容山说着，笑了笑，被平光镜遮住的敏锐目光，有了几分不同往日的光芒，随即慢悠悠补充一句，“偶尔感性一回，才不至于让自己活得像台永远不会出错的精密仪器，您说呢？” 而这，正是亓弋经过调查后对容山给出的评价。 亓弋抬眼看向容山，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没错，就看容经理是否愿意和我一起疯一回了。” 这话在容山听来波澜不惊，不会给他造成强烈的压迫感，却也让他清晰感受到对方骨子里带着的十足自信。 他看向神色平静的亓弋，两指捏住茶杯端起表示了一下：“当然，希望我们能携手创造奇迹。” “一定。”亓弋笑着回应。 说着，两人饮尽了手中的茶。 “那我先去忙了。”容山拿着亓弋送的蒙顶甘露和他的档案离开了办公室。 接下来和人力部两名员工的谈话，进展顺利。 到此，亓弋完成了这次员工谈话。 除了技术部有两名员工提出离职外，其他人都同意留下，这个结果让亓弋倍感欣慰。 员工离职的事情交给人力部去处理了，亓弋没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