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吵架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太爱了
俞白林被院长拉着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临上课前才被放了出来,紧赶慢赶回办公室拿了材料才堪堪没迟到,自然是没看到手机上麦启星的短信和电话。 “请问俞白林老师的办公室怎么走?”麦启星今天穿着印着狗子表情包的T恤,看起来倒也像是个大学生,在文学院大楼里随手拦了个人。 这人刚好是教务处的老师,也没觉得不对,直接给他指了个方向,末了一拍脑袋道,“啊,俞教授有大课,在明志楼B区403,五点半才下课,你得稍等下。” 谢过这人,麦启星一路问了两个同学,找到了俞白林上课的地方。 这堂课是中国当代影视文学鉴赏,各学院都可以上的选修,地点是个大阶梯教室。因为这门课内容比较有趣,俞白林又轻易不给学生挂科,所以选的人不少,诺大的阶梯教室几乎坐满。 在大教室上课自然是要用到麦克,声音在教室外也能听清。 麦启星靠着墙静静的听他讲课,他口中吐出一些自己没听过的人名和听不懂的专业名词,就连讲话的声音都像是变了一个人。 俞白林和他讲话的时候,总是声音软软的,带着温柔的笑意。而隔着墙壁讲课的他,声音沉稳,讲到激动处也会稍稍提高音调,甚至也会讲一些无伤大雅的笑话活跃气氛。 麦启星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了解俞白林的。他见过了他崩溃的样子,绝望的样子,睡得迷迷糊糊坚持起来做早饭的样子,高潮时压抑着低喘的样子,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他站在属于他的战场上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样子。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下课铃声响起。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麦启星转身就想走。 “麦麦?”俞白林其实课间的时候就发现麦启星的未接来电,想回拨却被上来问问题的学生绊住了脚步。麦启星一般不会在俞白林上班的时候打电话过来,想来一定有什么急事。下班堂课俞白林上的十分胶着,语速都比平时要快一些,等下课铃一响起,他拔了U盘第一个冲出教室,而看到的就是麦启星转身想要离开的画面。 被当场抓住的麦启星自然是没办法开溜,只能等俞白林走到他身边。 其实今天上课的学生不少人都看过论坛上那个贴子,也都偷偷猜测过另一位主人公是谁,如今有了看现场的机会,不少人都假装和朋友讲话看手机停住脚步偷看。 “怎么跑过来了?”俞白林走到他面前愣住了。 麦启星的眼眶是红的。 俞白林手足无措的拉住他问,“发生什么了?别哭啊?” 麦启星也呆住了,他其实完全没感觉到自己在流眼泪,被他一说才觉得眼眶酸酸的,连忙摇了摇头,“下班了吗?回家吧。” “好,好。”俞白林点头,也不顾旁边窃窃私语的学生,拉起他的手往教学楼外面走。 直到坐进车里,麦启星才理了理脑子里的毛线团,先问出了最重要的事情,“论坛的事情怎么解决?” 俞白林系安全带的动作顿了一下,深深地叹了口气,“今天院长跟我谈了话,我解释清楚了,应该对我不会有影响。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件事的,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好。”麦启星点了点头,又问道,“你知道发帖人是谁吗?” 俞白林明显愣住了,想了想之后,摇了摇头,“不知道,院长说学校会去查。” “哈。”麦启星突然觉得有点想笑,都到这个地步了,俞白林还是没有讲实话。 人在极端情绪的时候就很难正常思考,或者说就很容易钻牛角尖。麦启星不知道为什么俞白林会选择隐瞒,也许真的像林雨所说是为了不让自己误会,或者也许是为了袒护他。 麦启星没再说话,一脚油门启动了车子。 车子并没有开上回家的路,而是朝着星夜的方向开了过去。俞白林其实心里已经明白了麦启星这是知道了陈晨的事情,但是几次想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所以索性保持了沉默。 难挨的静默空气在车中弥散开来。 以往两人回家的路上总是被一些鸡毛蒜皮的话题填满,就算偶尔疲倦的时候也有舒缓的音乐和红灯路口的接吻。 而今天只有沉默。 停好车之后麦启星重重的关上了车门,就在俞白林以为他会甩手走人的时候,他却停下了脚步,还是等着俞白林从车里出来才转身。 麦启星一言不发的带着俞白林去行政酒廊吃了个饭,期间还打电话给隋锋说晚上不去餐厅了,最后带他走上了一部陌生的电梯。 其实俞白林想过很多次星夜的B1是什么样子,他们会在一个什么情景来到这间房间,但是肯定不是现在这样。 倒不是因为理亏,只是习惯性的包容麦启星想干的一切事情,因为他知道麦启星不会真的伤害到他。 所以当俞白林被双手双脚固定在床上的时候也没有反抗。 这时他还没料到迎接他的是怎样一场漫长的,近乎折磨一样的,姑且能称之为性爱的东西。 他被用各种玩具玩弄到用花穴高潮了数次,到最后意识都有些模糊,小从小腹到穴口都又疼又胀。太多次的强迫高潮让他胃里像是搅了一根棍子,一阵阵的眩晕反胃。 当麦启星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解开他手脚的束缚想去和他接吻的时候,俞白林第一反应是推开他冲进厕所吐了出来。 麦启星愣愣的坐在被各种液体打湿的床上,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压抑的呕吐和喘息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浴室里响起淋浴的水声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B1套房里面有单独一间房间是用来调教用的,所有地方都做了防水处理,麦启星他们此刻就在这间房里,套房里用来睡觉的则是另外一间主卧。麦启星预估了一下两人可能也不会再跑到另一个房间里睡觉,所以干脆把床上用品扯下来往边上一丢,从柜子里拿出了新的床品铺好。 套被罩的时候,麦启星苦笑着想,以前两个人做完,都是俞白林把浴缸里的水放好,趁着他泡澡的功夫把外面收拾的干干净净,床单被罩都换上新的,才会去洗澡。 笑着笑着,眼泪就砸到了床单上,洇出了一小块水渍。 麦启星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被子里。 其实今天搞成这样并非他的本意,他只是想和俞白林痛快的做一场爱,然后把话说清楚,再告诉他爱是互相分担,而不是善意的却伤人的隐瞒。 可惜事已至此无法收场,他甚至开始害怕俞白林洗完澡会直接离开。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特别漫长,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仿佛刺激到了他心里的兔子,让他坐立难安。 水声很快停了下来,俞白林赤裸裸的冲进去,自然也是赤裸裸的出来。他看了下坐在床边抬起头想说话的麦启星,把浴巾叠好放在地上,“我累了,明天再说吧。” 说罢便直接躺下,被子一蒙,不再讲话。 麦启星浑浑噩噩的洗了澡钻进被窝。俞白林背对着他躺着,身上很冷,躺了这么久还没把被窝捂热。 麦启星自己懒得吹头发,但是湿着头发睡着第二天早上起来又总会头痛。俞白林说了他两次未果之后,就都是按着他吹好头发才睡觉。 今天自然是没人给他吹头发,麦启星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也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不想跟他讲话所以在装睡。他慢慢的挪过去,从身后抱住他,好像这样就能让他暖起来一样。 俞白林其实并没有睡着,但是也没有推开麦启星。 他心里五味杂陈,酸甜苦辣混作一滩。他想说陈晨的事情不是故意隐瞒,只是有些事情没有第一时间坦白,越藏越难说出口。他想问麦启星为什么会站在教室外面流眼泪,见到他为什么想走。他也想说就算他今天做了这样过分的事情,也不要露出这种茫然和讨好的表情,他不需要这样。 他想说爱他,即使在这一刻,也毫无保留,没有任何原有的爱他。 但是这些话,都只化作了无言沉默。 第二天一早麦启星被头痛唤醒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冷了下来。他也不知道俞白林被折腾了一晚上今天是怎么做到一大早就爬起来的。 按着太阳穴找到车上的时候,他才发现副驾上放着一盒布洛芬,旁边还有一碗已经失去温度的小馄饨。 接下来的几天大概是因为心有灵犀,两人都开始心照不宣的避开对方。 麦启星起床的时候,俞白林就已经离开了,桌上倒还是有温热的早餐。而麦启星回家的时候,俞白林已经躺下或者或假的睡着了。 林雨没按约定的回到文华市转天就到他们家吃饭。直到这时他们才得知了林雨的家庭背景,毕竟新闻上红纸黑字写着林长征将军因癌症晚期转入文华市第一医院治疗。她父亲是现任文华市市委书记,爷爷也曾手握大权,一回到文华市免不了各种应酬,来学校也是匆匆上了课就走。 等她终于从俗世中脱身,跑到俞白林他们家里找清净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之后的事情了。 经历过上次两人确定关系之前的冷战,林雨一进屋就嗅到了不对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