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程歌不知道程母对程耀说了什么，等到他出来的时候，他摸了摸程歌的脸：“你去休息吧，所有的事，我都会解决。” 他的语气和平时无二。 程歌拉住他：“妈跟你说了什么。” 程耀：“没什么，我把妈处理一些事而已。” 程歌：“……我没有真的怪你。” 程耀抱着他，亲吻着他的发顶：“宝贝，你这样会让我更愧疚的你知道吗？” 程母离婚的决心很坚决，程父那边来交涉了几次，话里话外有挽留之意，程歌印象里温婉的母亲第一次这么咄咄逼人，她好像只颓丧了一夜。 程歌也反思是不是自己脆弱，所以也把其他人想得如此脆弱。 程歌没参与到那件事中，程母的生日还没过程耀将他送了回去，还带着小雪。 程歌回到他租的房子，打开窗子，程耀帮他把东西搬上来，又给他讲解着一些东西的用法。 他走的时候小雪大概也感应，不安地在放置东西的程耀身边转来转去，发出一阵呜呜的声音，最后终于没有事要做的时候，程耀搓了搓手，拿起外套：“那我走了。” 程歌背对着程耀在整理衣服，他嗯了一声。 程耀低头摸了摸小雪的头，目光却是盯着程歌的背影：“我先走了，你乖乖的。” 过了一会，程歌就听见门被扣上了，他手上的动作停住。 小雪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程歌突然打开门，冲了出去，他按着电梯，等到了一层，他微微喘着气在楼下左右张望，却空无一人。 程歌站了一会，垂眸转身上楼，要等的电梯却却迟迟都不来，只是七楼，他索性心不在焉地走楼梯，结果就看见在六楼拐角处程耀坐在地上抽着烟。 两个人四目相对，等程歌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程耀逼到了墙角，他手指有淡淡的烟味，捧着程歌的脸说：“你什么要追来。” 程歌想躲，程耀抬手揉着他的下巴，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你就是舍不得我是不是。” 程歌微抿着唇，清秀的脸看起来很乖，讨人喜欢得紧。 程耀吻上了程歌的额头，又往下试探性地舔了一口他的嘴唇，程歌尝到了一股薄荷混合着香烟的味道。 程歌往后躲了一下，捂住嘴瓮声瓮气：“你别抽烟了。” 程耀“嗯”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了一盒薄荷糖，喂了一颗进嘴里：“好，我用糖压一压。” 程歌瞟了他一眼，程耀说：“这次真的要走了，妈也许改日都会来，再见。” 程耀走了几步之后被程歌叫住了，接着程耀就感受到侧脸上被亲了一下。 “一路平安。” 没过多久程母果然来程歌这里，他准备好房间和晚饭，还有做好的点心，他替程母把行李拿了上去，看了一眼前方司机的衣服，在车子准备离开的时候。 程歌在楼下环视了一圈，程母见了他的模样。 “他没来，别再看了，在他做一些事前，我不会让你见他的。” 程歌跟程母目光对视：“什么事？” 程母越过他看着周围的房子：“他该做的事，走吧，我们上去。” 程歌把程母的东西放到客厅，他刚把吃的东西摆在桌上，却见程母手指敲了敲手机看着他道：“小歌，程令松那边同意离婚了。” 程歌楞楞站在原地：“妈妈，你还好吗？” 程母说：“挺好的，我对他实在太失望了，哪怕他伤害我也好，但是他最不该是伤害你。” 在程歌眼里程母情绪还算稳定，等半夜程歌醒来去厨房喝水。 他打开门，就看见程母披着头发端着酒杯站在阳台边，程歌叫了一声妈妈。 程母没转过身，但是程歌看见她用手拨了拨头发，声音透着几分喑哑：“怎么还没睡？” 程歌想，她刚才才哭过。 程歌：“你也没睡啊，你还好吗？” 程母语气里有几分迷茫和惘然，程歌蹙眉，有点懊恼地道：“如果你不想离婚……不用为了我……” 程母道：“不是，孩子，我不是为了你，我只是看清了这个男人，我跟程令松是大学时候认识的，他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过，自大骄傲，当时所有人都说我配不上他，这么多年……我受够了他们那一家子，他不喜欢你，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基因顶顶优秀，太讽刺了，我怎么就被他骗了这么久，他怎么能说出他不知道这回事。” “背叛，欺骗，小歌，这段婚姻撑得下去的大部分原因，只是我想跟我的孩子在一起而已，如今妻离子散是他的报应罢了。” 程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听着程母讲起他们的故事。 程母话题却绕到了程耀身上，语气有些后怕地道：“你真的想跟他在一起吗？可是小歌你知道吗？程耀不愧是他的儿子，跟他年轻的时候太像了，你最好想清楚一些，想清楚一些，我让他也想清楚一点，再考虑要不要招惹你。” 程歌想说他改了，可是看着程母的表情却怎么也说不出。 “我会好好想的。” 后来关于程母和程父的事，程歌没参与过半分，程耀也再没出现过程歌面前，他像个隐身人一样消失在了程歌面前。 他相信程母能处理好，程母去离婚那天，是个大晴天。 程歌去茶水间接了一杯热水，揉了一把脸，就收到了程母发给他的离婚证照片，还有程母一句“老娘自由了”。 程歌嘴角上扬，许清问他：“程老师，有什么喜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父母离婚了。” 许清拿着小零食的手顿住，咳嗽了一声，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抱歉啊，我不是故意八卦的。” 程歌：“是好事。” 在许清有些奇怪的眼神中，他转身目光落到了通讯录里另外一个号码上，一字一句地打了几个字，又删掉。 这天程歌和同事出去吃午餐，就看见一个熟人出现在他们公司楼下 雷洲：“想请你吃个午饭，你不会拒绝我吧。” 他们吃饭的地点是一家杭邦菜，程歌不挑食。 “今天找你是有事，还以为你不会跟我单独吃饭呢，一开始还准备把你约在家里。” 程歌：“我们还是可以像之前那样的，一起吃个饭的。” 雷洲说：“我是真的挺讨厌的程耀的，但是……我又很妒忌他，你不选我，真的很让我失望。” 程歌摸了摸瓷白的杯壁：“我不选他，也不会选你的，雷洲，谢谢你过去帮我的一切，我其实是个很害怕欠别人人情的人，我一直觉得人跟人最简单的关系就是金钱关系，可你帮了我很多，我尝试过，可对你只有感激，对不起。” 雷洲：“……别道歉了，这种事怎么能怪你呢，现在也是我最后决定不继续了，跟程耀的好兄弟是做不下去了，但有件事你不要再误会他了，当初他准备向你求婚，是我故意搅混了。” 程母没有选择和程歌住在一起，丘家那边的亲戚已经多年没有交集，她有个妹妹一直长住墨尔本，丘含说想出去散散心。 程歌：“妈妈，你想让我改掉这个姓吗？” 丘含拍了拍程歌的肩膀：“如果你觉得这个姓是个负担，那就摘掉吧，但是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不要因为任何人任何事就去做出不符自己心意的事，不值得。” 送程母离开的时候，丘含犹豫了很久，才轻声说：“小歌答应我，以后就算程令松说什么都不要信，也不要随便答应程耀。” 丘含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妈妈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我过去太懦弱了，忽视了你很多感受。” 程母走后的一个星期，程歌收到了她很多照片。 丘含看起来比做程太太的时候快乐很多。 程歌有一天终于鼓起勇气给程耀发了一条消息，他捏着手机紧张地等了半个小时都没有回音，那条消息像是石沉大海一般。 天气渐渐冷了下来，程歌这天下班停好了车上楼，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发现u盘落在了车上，他于是返回去找。 于是就看见了一辆车正在找停车位，他原本没注意，谁知道看了一眼车牌，他缓缓地靠近那辆车。 原本正在转弯的车像是熄火了一般，然后就是极速地往外退，就在它要朝着出口方向离开的时候，程歌突然就拦在了车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