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贱货。” “变态。” “自虐狂。” 以上来自屈昊止对我的精准评判。 如果双胞胎的性格有互补,那屈昊行应该分走了人性里所有沉稳平和的部分,留屈昊止承担剩下的喜怒无常。 他憎恶我,骂我贱,瞧不起我用手段接近他哥,晚上却脱了衣服压在我身上。 屈昊止跟我耳鬓厮磨,像一只大型犬钻进我的颈窝,好像在准备前戏要跟我做爱,把我吓了一跳。 做爱倒无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也不是没做过,关着灯一片漆黑,他看不到插的是哪个洞,可是我的经期还没结束,脱了裤子怎么跟他解释内裤上粘着的卫生巾?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恐同的异性恋屈昊止没有突然对我产生兴趣,他依然厌恶我作为男人的身份。我的鸡巴长的再小,他也觉得碍眼,他在我身上呆了半天,把我整个掀翻过去。 背后位就看不到我的阴茎了,我撅着屁股,相信黑暗里的背影雌雄莫辨。 屈昊止微微分开我的腿,隔着裤子揉搓着我的大腿内侧,别指望他对我手下留情,他掐起一块肉,就在手里泄愤似的拧,疼得我直捶枕头。 异性恋的屈昊止对肛交没兴趣,有逼谁会操屁眼呢?从没见他操女人的,何况是我。 由他折腾好了,反正他觉得我长着鸡巴很恶心,大腿是他的极限,应该不会向上摸了。 “你不是要演吗?别跟个死人似的,床戏也要好好配合吧。”屈昊止趴在我耳边,低声说。 我们是伴侣,同房顺理成章,只是卧室里又没有观众,我俩演给谁看? 我安的那个摄像头只用了一次就拆了,后来被屈昊止踩的粉碎,相信他也没有偷拍自己的爱好。 这一个月没见哪天他有心和我做这些,他今晚哪来的戏瘾呢? 难道因为屈昊行回来了,他要演给他看? 这不是我小时候住的贫民窟,屈家大别墅的隔音不至于这么差吧。 屈昊止开始舔我的左耳,滑溜溜的舌头把我的思绪搅合乱了,耳朵是大多数人的敏感带,也是我的,我没办法思考,半边脑袋烧热了,身体一阵阵地打哆嗦。 屈昊止叼着我的耳垂,把热乎乎的硬鸡巴塞进我两腿间,手臂撑在我身体两侧,黑暗里可以辨认他小臂紧实的形状,他在我身上一起一伏,他在操我的腿。 大概是下午没让他尽兴,他不爽了,报复我,拿我找补。 屈昊止开始低哼,他和女人做爱时从不吭声,闷闷地像头犁地的牛,如果不是他和屈昊行长得像,看他做爱我不会有感觉,因为他完全没有享受过,他总是皱着眉,痛苦地像是有人按着他的屁股,逼着他配种。 我不太懂上床的规矩,两个人做爱一定要有一方负责发出声音吗?从前屈昊止不说话是因为那些女人在喊,无奈我是哑巴,所以在床上出声的任务只好交给他。 “……喜欢吗?喜欢老公操你吗?” 我的睡裤被他的前列腺液蹭得湿滑一片,又热又黏,触感让我想起阴道里正往外流的经血。 我喜欢个鬼,指望他赶紧发泄完,要是我能说话就好了,我也学着女人叫两声,娇滴滴求他快点射,可惜没办法,我只能在喉咙里咕哝两声,点点头算是回应,也不知道一片漆黑他看不看得见。 “唯唯是什么?” 问答句就有点难为人了,我怎么说? 而且我怎么知道他把我看作什么,想想他对我使用的高频词汇,嗯,答案或许是傻逼同性恋吧。 “唯唯是老公的骚狗。” 原来屈昊止在自问自答。他说骚话大概是为了助兴,既然我不在乎他骂我傻逼,自然也不在乎他叫我骚狗。 屈昊止没在我们两个单独相处时叫过我唯唯,这是他在外人前才会叫的昵称。屈昊行出差一个月了,我一直宅在家里,我俩对着一屋子仆人没必要演戏。好久没听到他这么叫,我也是刚刚反应过来他是在叫我。 “宝贝,夹紧一点儿。” 这个称呼就更陌生了。 我照做了,腿并紧了些,管他喊谁呢,希望他舒服,快点结束。 屈昊止又插了一阵,喘息声变得更急,看来就快到了,我把腿绷得紧紧的,甚至主动夹着他的鸡巴摩擦双腿,上下的动,屈昊止的龟头被我带得打转,一根烧火棍似的,直挺挺热乎乎在我大腿根四处乱戳。 我怕他戳到那块卫生巾,撅着屁股往前爬了爬,手向后想要握住他的,帮他快点撸射出来。 屈昊止扯住我的手臂,好像那是扶手,他把我当辆摩托骑,他驾驶着我,腰顶得更用力,床板被他晃得吱吱响,我不像摩托车,倒像一艘船,他快把我颠吐了。 “怎么这么骚啊,受不了了?嗯?想让老公射给你吗?” 是是是,腿都被你操麻了,人快晕了,求求你快点射吧。 “唯唯,我的骚老婆……” 屈昊止猛地一顶,终于射了。 他躺在我背上喘气,伸手在我两腿间抹了一把,把粘着精液的手伸到我嘴边,手指戳着我的嘴唇,“舔。” 我听话的伸出舌头舔他的手指,还没舔几下,屈昊止一把把我翻过来,黑暗里他一双晶石一样莹亮的眸子,这双和屈昊行一样的眼睛,看得我下腹一紧。 屈昊止按开床头的小夜灯,昏黄的灯光下,他的面目更清晰,我的心也跳得更快。 屈昊止看了我半天,用手轻轻地扇了我一巴掌,精液糊了我一脸,凉飕飕的。 他冷笑一声,对这个习惯拔屌无情的男人来说,他发泄够了,身下的人就再无价值。 他便又开始恶劣地对我,“骚货,下次操烂你的嘴。” 可以。 不过最好开灯,这样我才看得清你的脸。 屈昊止下床洗澡,我没资格和他抢浴室,只能等他用完,我祈祷屈昊止快点洗,别突然心血来潮泡个澡什么的。 我扯了扯贴在腿上的裤子,湿乎乎,屁股底下那块床单也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尿床了。 为了避免屈昊止回来骂人,我还是先起来把床单换了吧。 我翻身下床,正要去柜子里拿新床单,无意扫了一眼屋内。 这? 这他妈? 卧室的门居然没关?! 红木大门开了一条两指宽的缝,走廊里一片漆黑。 屈昊止还骂我变态,我有他变态? 我说他怎么满嘴骚话,原来是开着门等着让人听。 佣人房在一楼,除了白天打扫,没人敢往二楼走。 二楼只有书房,和他们两兄弟的卧室。 那他这样是给谁听的,还用想吗? 九点半了,屈昊行是醒了,还是依然在睡? 他没有吃晚饭,会不会刚才出门下楼找吃的了? 屈昊止是真的恨我啊。 明明知道屈昊行不可能爱我的,可是他连一点妄想都不让我保留。 他要让屈昊行看着我们做爱,听着我们在床上缠绵,他要屈昊行以为我和他像做爱时一样,心和身体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他要屈昊行把我当成他的狗,他的私产,他的所有物。 这样即使我对屈昊行示好,对着他摇尾巴,在屈昊行看来,也只是因为他是屈昊止的哥哥而已。 他要抹杀掉我对屈昊行本人表现出的好感。 屈昊止就是这么恨我,他连单恋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没睡好,这一夜辗转反侧,一直担心屈昊行会不会听到。 我平日表现的那么天真懵懂,在床上却放荡成那个样子,虽然哑了没吭一声,但是昨夜我和屈昊止的交欢看起来那么激烈,他骂我的那些,骚狗骚货什么的,我都一一应了,屈昊行知道了会怎么看我? 这能算是夫妻情趣吗? 陶晓茹和他上床时,也会像个婊子一样什么都应吗? 我不知道,我没和爱人做过爱,我只能祈求屈昊行没有醒来。 始作俑者屈昊止睡得正香,手臂搭在我肩上,他一整晚都是抱着我睡的。 门早关严了,他在梦里还演独角戏。 我又困又累,没精力怨恨他,何况到底是自己造孽,谁让我招惹他的。 我悄悄钻出被窝,准备下楼热牛奶,喝点助眠,再回来睡觉。 还没下楼,就看到屈昊行坐在一楼的沙发上喝茶,看着报纸。 我正要退回屋,屈昊行好像听到声音,他抬头看到我,笑着跟我打招呼:“早啊,阿唯,要一起吃早饭吗?” 他对我一如既往的温和,应该是没看见吧。 我怎么会拒绝和他独处,我点点头,走下楼去。 “刚醒?” 屈昊行放下财经报纸,笑着看我。 我反应过来自己没洗脸刷牙,本来只打算喝杯牛奶就回去睡觉了,怎么想到会碰上屈昊行。 这个人也太自律了吧,睡得早起得早,昨天刚刚出差回国,今天都不给自己放个假睡懒觉? 捂脸什么的太做作,我只好低下头,很爷们儿的,狂野地揉了揉眼睛,希望眼睛上没有眼屎。 没揉两下,屈昊行抓住了我的手臂,他像对小孩子说话一样轻声细语,“别揉了,伤眼的。” 我看了一眼,手臂上应该没有沾到眼屎什么的吧,别蹭脏了屈昊行的手。 屈昊行让佣人洗了条热毛巾给我擦脸。 我擦完脸,干干净净的,终于敢抬头看他了。 屈昊行还是很温和地笑着,伸手好像要摸我的头,我很乖地低头,像小狗等待主人爱抚。 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住,指指我的脑袋,“你的头发稍微有点翘起来,别动,没关系的,头上的包还疼吗?” 我摇头,我巴不得他摸摸我,哪怕疼也没关系,小狗需要爱,我心里只有他一个主人。 早餐被端上桌,两碗干贝蔬菜粥,几屉虾饺和几样小咸菜。 这也是屈昊行的魅力之一,他不像屈昊止那样喜欢绿宝石什么的奢侈品,吃饭也要求山珍海味,他日常装扮考究为得是礼貌得体和彰显身份,他从不贪图什么物质享受,喜欢的菜色也很平常。 他很务实,生活朴素,这个男人的一切都值得称赞。 “不知道你们几点起,就叫他们简单做了些,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摇摇头,和他吃一样的东西就是最好的。 说到吃饭,我又想起昨晚开着的那道门,不问清楚恐怕今晚也睡不好,看屈昊行好像一切如常的样子,天下应该没有那么巧的事吧? 我壮着胆子指了指肚子,指了指他。 “你问我饿不饿?” 我点头。 “不饿的,昨晚吃过夜宵,现在感觉还很饱,但是早餐应该按时吃,不是吗?” 捕捉到昨晚两个字,我僵住了,甚至忘了附和他。 我又指了指钟表。 “嗯?是问我几点起来的吗?" 我摇摇头,用口型说了夜宵两个字。 “你问我什么时候吃的夜宵?” 我点头。 屈昊行没马上回答我,而是夹了一颗热气腾腾的虾饺到我碗里,“筷子是新的,我记得你不太喜欢吃醋,对吧?” 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从小被我妈当牲口养,一个馒头一碗水我能分三顿吃,有了唐为嗣之后吃的都是他剩的,那也比以前好得多,所以我吃东西没那么多讲究。 如果我表现出不喜欢,大概是我印象里觉得喜欢吃甜食的人应该都不会喜欢吃醋吧。 “可以试试,稍微蘸一点,解腻开胃,味道不错,我很喜欢吃。” 他都这么说了,我只好把虾饺往旁边的小醋碟里涮了涮。 喝了一口粥,屈昊行突然道:“刚刚想了一下,我昨天大概是九点多醒的,下楼随便吃了两块点心。” 虾饺没嚼就被我吞了下去,一颗虾仁卡在我喉咙里。 九点多,具体是多少呢? 九点零一分也是九点多,九点五十九分也是九点多,那么多时间点可以选择,他不一定就是九点半之前醒的吧。 可,万一呢? 我的脚趾都凉了。 屈昊行会不会确实看到了,只是他不放在心上,觉得有趣,还用这件事捉弄我。 不,屈昊行不是这种人,他不会开这么低俗的玩笑,拿性事和他弟弟的伴侣取乐。 “怎么了?唯唯。” 我的脑袋轰然一声。 双胞胎不止外貌,声音也是像的。 屈昊行从来只叫我阿唯,这句唯唯的音调简直和屈昊止一模一样。 我抬头看他,很陌生的屈昊行,托着下巴,望着我。 没了平日的温良,眼神有些晦暗,那片晦暗里藏着什么,我看不透。 然而那就像一片遮住太阳的乌云,很快被风吹散了。 是我的错觉吧?是我没睡好觉,疑神疑鬼,听错了。 屈昊行的眼光如太阳一般,光明柔暖,哪来的晦暗? “快吃饭吧。对了,今天上午有安排吗?” 我摇摇头。 “那就好,我找了工人安扶手。” 嗯? 像是看出我的疑惑,屈昊行解释道:“卧室的浴室啊,早就应该有个扶手,以后你洗澡不会摔倒了。” 屈昊行又接着道:“我定了十点钟,你在家最好,别人不方便进你们卧室,你什么都不用管,人来了直接带他上楼吧。” 这样才是屈昊行,体贴的,周全的,很有分寸感。 我为刚才自己产生的幻听抹黑了他而感到羞愧。 【谢谢大哥】 我用口型说。 “不客气。”屈昊行又一笑,“不过你还是问问昊止吧,万一他有计划呢,毕竟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一愣,抬头看了看表上的日历,七月十六号。 还真是我的生日。 我只记着昨天是屈昊行回来的日子,连第二天就是我的生日都没注意。 “第一句生日快乐要昊止跟你说才行,我就不抢了,免得他生气。”屈昊行温吞地笑。 为什么不抢呢? 我宁愿屈昊行坏一点。 可是那样我就不会如此心动了,我爱的是君子一样的屈昊行。 那句亲昵的唯唯,一定是我的妄想,是我太渴望了。 屈昊行永远不会那么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