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开端
跟着服务员拐过走廊后来到酒店的露天休息厅。 游离一眼就看到瘫坐在圆形沙发中闭着眼满脸通红的程熠城。 他快步走过去，俯下身轻声叫醒程熠城。 程熠城一看见是他，一把搂过游离，力道不小，游离被他扯得倒在他身上。 “哎。”游离吓了一跳。 服务员见状适时离开。 游离一只手撑着沙发靠背，捏起程熠城的下巴，直视他的眼睛，而后一笑。 “装醉？” 程熠城见被发现了，笑眯眯的凑过来讨吻。 游离抬起食指按住了他的嘴唇，程熠城伸出舌头轻舔他的指尖。 游离被舔得小腹一热，索性把手指伸进程熠城口中，两根白皙的手指夹着程熠城艳红的舌头滑动。 画面色情得不行，程熠城含着他的手指用力吮吸，牙齿试探性的咬着指腹，满是情欲的眼睛毫不掩饰的盯着游离。 游离翻手换了个方向，指腹探得深了些，抵着程熠城软腭轻搓。 “嗯。。呃”程熠城仰口将手指尽数吞没，嘴唇紧贴着指关节细吻。手指进到了喉咙口，生理性的犯恶心，程熠城被逼得眼角泛红，看上去楚楚动人。 游离一直注意着他的反应，怕伤到他，抽出了手指。粘液顺着指尖流到程熠城的西装外套上，他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贪婪的看着游离。 游离轻揉着他的嘴角，有些担忧的说道：“张口嘴我看看有没有刮伤？” “啊”程熠城爬了起来，端正的坐在游离身前，双手搂抱着他的腰，乖巧的张口。 游离弯腰靠近，程熠城突然弹起，抱着游离转了个方向，把人压在沙发上用力的亲吻。 如果这不是公共场所，他早就把人扒光了往死里肏，游离是他的性药，他只要看见游离就无法抑制的性奋。 俩人气喘吁吁的分开。 游离摸着他的耳朵，若有所思的问道:“不是喝醉了到处找我吗，怎么见到了只知道发情？” “怕你一声不响跑了。” 程熠城把游离抱着自己大腿上坐好，环着他的腰，语气间带着委屈。 游离失笑，脱口道：“你在这里，我能去哪里。” 闻言，程熠城整个一震，抬起亮晶晶的眼睛凝视着游离，看得无比认真，确认游离是真心话而不是安慰他。 游离被这样的眼神刺到了，心脏微微泛疼。多年前，程熠城也是以这样惊喜，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在游离不知道的地方舔舐伤口。 他捧起对方的脑袋，两人额头贴着额头，他无比真诚的向程熠城吐露心声：“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程熠城，这世界太大了，唯有在你身边，我才有归属感。” 游离不止一次向程熠城保证会和他一起，这一次是最认真一次。 一字一句敲击着程熠城的内心，他几乎无法压制内心升腾到病态的占有欲，他得到了游离的承诺，他得到了全部的游离。 修长的双手贴着游离的后腰向上滑动，停在游离西装外套的衣领下摸索着，不一会儿，小巧圆片被程熠城夹在指尖悄无声息的滑进衣袖口中暗藏的袋子里。 拥抱是情侣间最亲密且最疏离的行为，在拥抱的同时你永远看不见对方的表情。 此时此刻的程熠城眼中晦涩不清，黑沉沉的一片，令人捉摸不透。 婚宴结束后，宾客逐一驱车离开。 游离自然不打算在这面对笑面虎程志齐，程熠城执意要同他一起离开。 俩人来到酒店的地下停车场，程熠城突然想起来车钥匙在西装外套里，外套弄脏了就交由酒店服务员处理了 。 他安慰性的吻了吻游离，转身去取车钥匙。 停车场的顶灯并没有全开，稀疏的几盏白炽灯照亮着停车场，虽不至于看不见却也并不清楚。 游离靠着车身，百无聊赖的拿出来手机看时间。 电光石火之间，一辆面包车鬼魅般从暗处冲了出来！直奔游离的方向冲撞，在并不宽敞的停车场瞬间逼近游离身侧。 游离立马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往停车场柱子处跑，想借助柱子缓冲面包车的撞击。只是面包车的速度太快，油门踩到底一般猛冲过来，同程熠城的车撞在了一起。 面包前车身瞬间报废，引擎盖猛地掀起，浓烟滚滚。程熠城车屁股形成巨大的凹陷，游离被巨大的冲击力震飞出去，撞击在另一车身上又弹到了地上。 五脏六腑被撕裂开一般的疼，一切发生得太快，他脑子犯懵，灰尘吸到肺里引得他剧烈的咳嗽。满嘴的血腥味，他费力的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发觉右手使不上力，仿佛筋骨被压爆，疼得他只抽凉气。 疼痛令他无法思考，甚至没发现面包车上空无一人，偌大的停车场此时只有他一个人。 不远处的手机亮起，他给程熠城设置的专属铃声传来。 这令他清醒了一些，咬着后牙槽费力的向手机的方向爬，全身都是汗，汗水混着血迹低落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 程熠城不知为什么眼皮直跳，一瞬间心脏传来刺痛，他拿到了钥匙就往回赶，忍不住给游离打了个电话。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 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他飞奔向停车场。 地下停车场的卷帘门竟然被关上了！脑子瞬间一白，巨大的恐惧将他淹没。 他拼命的喊着游离的名字，哆嗦着手给酒店管理人员打电话。 “先生，您冷静一点，我们的安保人员正在往这边赶。。。” “我TM怎么冷静！快啊！” 程熠城整个就像变了一个人，发了疯一样扯着卷帘门，一脚比一脚用力的踢着门。 巨大的力道使得墙皮都在震，他抬起卷帘门的下端用尽全力向上拉，金属割进皮肉之间，鲜血淋漓。 现在的程熠城就像一只发了疯的野兽，只会使用暴力，额头青筋暴起，脸却比纸还白。 在尝试了起码十分钟，门依然纹丝不动，他整颗心近乎失去跳动的能力，痛感从心口蔓延。他飞起一脚蹬在卷帘门锁上，巨大的力道震得他腿发麻，险些站不住。 “刺啦”锁被他活生生踢坏了。 他一把掀起门钻了进去。 眼前的一幕令他脚底生寒，脊髓被冻得生疼。 报废的汽车，浑身是血的游离。他颤抖着连滚带爬来到游离身边，一把搂起游离探着脉搏。 还活着。 由于失血过多，加上剧烈的疼痛游离直接晕了过去。 程熠程小心翼翼抱起游离把他放进副驾驶座，迅速来到驾驶座发动汽车，通红着眼，整个人止不住战栗。油门一脚踩到底，向最近的医院疾驰而去。 在他眼里已经看不到任何人了，一路上连闯红灯，差点撞了人。 有惊无险来到医院，抱起游离直冲医院大厅。 护士被吓了一跳，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抱着同样如同从血池里拉出来的人突然出现在大厅。一行人急忙推来推车马不停蹄把人送进急诊室。 程熠城目不转睛的盯着急症室亮起的“手术中”三个打字，像一只无比挫败的狼，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 护士见他浑身的血，满是伤痕的手看着都肉疼，提出先带他去处理伤口，手术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浴血的男人像是丧失了感官，任护士小姐怎么叫都没反应，只是死死的盯着手术室，固执的站在原地等待。 护士只能悻悻离开。 三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率先走了出来，程熠城依然没什么反应，直到护士推着一脸惨白的游离出现在他眼前，他才慢慢有反应。 他猛的扑了过去，长时间的站立令双脚麻木，他直接摔在了地上。之前的护士小姐急忙同另一个护士扶起他。 主刀医生被他吓了一跳，略微惊讶说道:“你就是。。家属？” “我是我是，他怎么样了。”程熠城的声音沙哑不已。 “他倒是没事了，我看小伙子你伤得不轻啊，你这腿。。。” 还没等医生说完，程熠城撑着身体子抓着床的边缘，认真且虔诚的看着病床上陷入昏睡的游离。 确保游离安然无恙，他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哎！？小伙子。。”医生接住了倒地的程熠城，一行人手忙脚乱的把游离送至病房，并给程熠城做了全身检查。 接到电话匆忙赶来的邓艳焦急的在病房外等待着。 还没等护士推着已经处理完伤口的程熠城靠近，邓艳快步抓住医生询问程熠城的情况:“医生，我儿子的腿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小伙子身体素质很强，就是用力过猛腿部肌肉拉伤有些严重，短期内可能走不了路。休息7－8周就没大碍了。手别沾水，算这小子运气好没把手筋给割断。”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邓艳感激的送走了医生，接过护士手中的轮椅，推着程熠城往病房的方向去。 程熠城抬眼看向满脸忧虑的母亲，没说话。 由于程熠城的要求，他和游离一个病房。邓艳推着他进门时游离已经醒了，只是身上太疼，只能勉强移动头部看向门口。 程熠城一见游离醒了瞬间两眼放光就想站起来飞奔到他面前。 邓艳是个聪明人，程熠城对着游离激动的反应令她微微蹙眉，顺着程熠城的心意来到了游离病床前。 程熠城伸出被纱布包裹得像大白粽子的双手捧起游离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 邓艳整个人如遭雷击，内心翻起惊涛骇浪。 但她和儿子关系紧张，贸然插手程熠城的事只会惹得两头不舒服。大脑飞速判断利弊关系后她不置一言，站在旁边仿佛透明人。 游离注意到了她的面部表情和反应，有些尴尬，当着长辈的面实在不应该做这么亲密的举动，只是劫后余生他更在意程熠城的反应。他的麻药劲儿还没过，连触碰程熠城的力气都没有，他微动手指，蜻蜓点水般触碰程熠城的脸以示安慰。 两人情绪稳定后，邓艳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外出给两人买晚饭。 游离麻药劲过后五脏六腑都疼，他费力的动了动身体，确保没有废掉。 邻床上，清洗干净后的程熠城面对着他睡得正熟。。。 他收回视线，努力回忆突然出现的面包车，什么人会想要他的命。 得罪的人，程志齐？ 可能性很大但是不实际，婚宴本就是程志齐拉拢人而开设的，一旦自己出事警察就会介入，程志齐还不至于无脑到自找麻烦。恐怕到现在程志齐也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 地下停车场太暗，监控分布零散，拍到凶手的可能性不大。况且突然出现的面包车驾驶座上并没有人，他在昏迷前拼命记住有用的信息，虽然不多但总归有用。 想了半天无解，头疼得厉害，他闭上眼睛不再思考。 时间倒回四个小时前的地下停车场。 程熠城才驱车离开，工作人员问讯赶来，卷帘门被暴力破坏，金属下端满是血手印。众人往里走，面包车几乎报废，别克车身凹陷，地上满是一滩滩血甚至混杂着块状物，昏暗环境下感官被放大，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有人直接吐了出来。 好在宾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事态控制及时，领班急忙通知了程志齐，其他人打电话报警。谁也没注意到铃声响起后众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隐于黑暗中飞速离开的人影。 黑暗下，贪婪在无限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