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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啊，不是约好9点汇合的吗，你说顾洲大哥不会不过来了吧？他有没有跟你说今天不来啊。” 上午十点半，联系不上顾洲，宋展耀急的团团转。 林堂低头看了眼手机，倏尔抬头，说：“他不会来了，我们走吧。” 昨晚的林堂太疯狂了，不被社会容纳乃人之常情，他自己也承认他对顾洲过分了，他明明和自己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自己擅自闯入他的世界，如果他是顾洲真是恨不得把所有关于和林堂的回忆删的干干净净，对这社会而言，同性恋且痴迷SM的林堂就是污秽。 令林堂意外的是这一次他没有想象中那般悲痛欲绝，很淡定，失去的感觉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甚至他对维持C级调教师也看开了。 人生就这般无常，及时行乐才是王道。 林堂招呼宋展耀上车，启动车子，踩油门，汽车疾驰而去。 一路上，林堂的脑海里全是昨晚的顾洲，那么的性感美丽，让人沉迷，仿佛一闭上眼就能看到失禁后对方因为丧失思考能力而呆滞的脸，就像放在奢侈商店里被小心呵护的水晶制品，打碎后的璀璨真是耀眼夺目，一点儿不逊色完整的样子。 当时林堂以为顾洲可能会哭，会愤怒，哪怕是气极了去打林堂，可是他没有，林堂眼睁睁看着顾洲在地上躺了快二十分钟，然后慢慢爬起来，跪好，一字不发。 林堂把顾洲身上的道具都下了，带着他去了浴室，用莲蓬头把他里里外外都充了一遍，然后摇了两下铃铛。 顾洲穿好衣服就离开了。 全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陌生。 这是林堂对顾洲最大的感受，倒不是林堂矫情，而是他真的以为顾洲会发火，但没有，他不能理解对方在想什么。 是心灰意冷吗？ 林堂心中的烦躁达到了顶点。 “哎哎，林堂哥，你慢点慢点……” 差点与大车相撞，劫后余生的宋展耀大口喘气。 回过神来的林堂立刻松了油门。 “抱歉。” 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忘了他。 林堂悲哀的想。 “到了，就是这里。” 两人眼前的是一栋三十二层高的老楼，墙体已经完全泛黄，周围鱼龙混杂，外地来的没钱的打工人大多住在这里。 因为乱，他们进来的很方便。 “28楼，她租了一个房间。” 这是宋展耀费了很大的劲打听到的，当时他在门口等淼淼，可惜对方完全没给他兄妹相认的机会，还打了他。 刚进电梯，扑鼻的恶臭让两人的眉毛瞬间拧成一团。 那是一种掺杂着屎与腐烂气息的味道，再多闻两下准得吐。 几乎是憋气到了28楼，正当两人大口喘气往目的地走时，恰好看到一个女人提着黑色垃圾袋准备出门。 “淼淼！” 宋展耀叫起的同时女人也发现了他，立刻缩回门内。 人生真是充满了巧合，正如林堂遇见宋展耀，正如他们撞见宋淼。 女人的反应虽快，但他们更胜一筹。 两个大男人的力气一下子压过了女人，把几欲关上的门推开。 宋淼见门被打开了，便不再挣扎，抱着臂冷冷看着宋展耀：“你还来干嘛？和你朋友一起劝我么？” 除了SM，林堂可以算得上社交恐惧症患者，不善口才，尤其头疼与人打交道。 这时候有个房间走出来一个高个子壮汉，宋展耀见状，立即上前欲拉对宋淼，道：“先去你房间吧，这里说话不方便的。” 谁知宋淼灵敏避开，眼神警惕，说：“你们再不走我就叫人了。” 那位壮汉闻声多看了宋展耀与林堂一眼。 林堂看着宋淼，女人穿着居家的淡粉色睡衣，没有化妆，皮肤暗黄粗糙，头发乱糟糟，样子憔悴。 宋展耀不想放弃，放低姿态，声音也跟着柔和起来：“淼淼，你不记得我了吗？你以前最黏我了，怎么现在完全变了……”说着往前走了几步。 “滚啊！”女人拔高了嗓音。 宋展耀不敢往前进了，僵在原地，看着她。 林堂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试着开口：“宋淼，我们是想和你谈谈的，你欠的钱的事情有解决办法了，我——” 他话没说完，女人蓦地紧闭双眼放声尖叫起来。 “啊！！！！！” 声音之大，整个楼层都在回荡。 大约持续了一分多钟，女人停下来，表情变得楚楚可怜，泪花儿也有了，婀娜着身子不住的往壮汉身上贴，喊着：“他们要强奸我！救命啊！”她的目光在高个子壮汉身上。 宋展耀急了，连忙解释：“我是她亲哥……” 壮汉并没有理睬宋展耀，反而大手一甩，把女人甩开，他似乎觉得不解气，抡起拳头打在还没站稳的女人面门，女人尖叫一声倒在地上，没动了。 壮汉朝着女人身上啐了一口痰。 “臭婊子！一大早影响老子心情。”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以至于两个人现在才回过神来。 两人连忙跑过去扶宋淼，发现宋淼头破了，流了血。 宋展耀愤然跳起来，目眦欲裂，冲正要出门的壮汉吼道：“我和你拼了！” 他一把抱住了壮汉，使出浑身力气去打对方。 站在一旁的林堂无语到了极点，他只是想见一见宋淼，然后和她好好谈一谈，怎么事情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他试着劝架，但是壮汉和宋展耀丝毫不给林堂机会，林堂还因过于靠近被壮汉打了一拳，右眼挂彩。 很快，宋展耀败下阵来，但他依然没有放弃，继续与对方扭打在一起。 一边是受伤倒地的人，一边是打架斗殴，林堂决定还是先打120吧。 可当他掏出手机正要拨号时被壮汉看到，霎时间壮汉一个大步跨过来将林堂的手机打掉，“你要报警吗？” 林堂正想解释，壮汉的拳头却快于他的反应，这一拳力道比刚才大了不知道多少，脸上挨了一拳的林堂只觉得脑袋嗡嗡的，步伐飘忽，站不稳。 壮汉轻松料理了三人，心情好了一些，对着宋淼道：“贱女人，你以后再给我带不三不四的人过来，我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有本事报警，走着瞧！”说完忿忿地离开了，门发出哐当巨响。 忽地，林堂的手机响了，连带着震动，在地板上跳舞。 林堂眯着眼睛努力看清周围，宋展耀被打的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另一边的宋淼似乎醒了，睁着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 林堂扶着墙壁摸到了自己的手机，看到顾洲名字的刹那心一揪。 空气凝固了两秒又散开，林堂按了接听键。 “林堂，我到X区了，你开个定位，我去找你。” 顾洲那边汽车声喧闹，他应该是在开车中。 “好。” 疼痛与眩晕充斥着林堂的大脑，他背靠着墙壁坐了下来，用残存的意识把定位和门牌号发给了顾洲。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极其漫长，意识跟着飘渺不定，恍惚间他好像被人抱住，那个怀抱很温暖很温暖。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堂睁开眼的时候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他挣扎着起身，看到顾洲小跑进来扶助自己。 顾洲说：“医生说你只是轻微脑震荡，没什么事。” “小展和宋淼呢？” “他们没受多大的伤，都没事。” 林堂抬眼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原来只过去了五个小时。 后来，在顾洲的陪同下，他们去见了宋展耀和宋淼，兄妹二人相对而坐，隔了一条走道。 宋淼身旁一个男人的身影吸引了林堂的注意，男人个子不高，很瘦，像猴一样，眼眶儿凹陷的吓人。 林堂对男人一直对宋淼嘘寒问暖的殷勤样儿很好奇，顾洲似乎看穿了林堂的心思，轻声说：“他是宋淼的前男友周城，你们在为她打架的时候他一个人躲在她的房间偷偷看着，被我发现就一起带过来了。” 林堂在得知周城身份的时候下意识判断对方是关键人物。 宋淼的确如宋展耀所说，激动起来疯疯癫癫，除了周城，不给任何人接近，包括医生，也不和人说话，一个人到处发呆傻笑。 宋展耀想报警，被周城拦住，他告诉他们，那个壮汉不是好惹的人，他虽然同大强他们不是一伙的，但他以前坐过牢，没人敢得罪，而且宋淼的情况不能见警察。 见周城对宋淼了如指掌，众人自然把注意力放在眼前这个瘦瘦小小、胆小如鼠的男人身上。 然而周城只说他只是知道宋淼欠了大强很多钱，对她怎么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以及她的遭遇浑然不知。 “我跟她正常恋爱分手，我是看她可怜才过来看她的。” “那个家伙那么大块头，我出去不就得被一拳打死，我不敢出来，你们千万不要怪我啊！” “大强和她的事情？不，我什么也不知道，她都不和我说。” 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说的就是他们。 林堂怎么也没想到宋淼的精神状态竟完全无法沟通，那样的无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人所欠的钱就只能找大强了，但一想到对方是混社会的，林堂觉得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宋展耀比他还沮丧，一路上都在后座安安静静的，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顾洲没和他们一辆车，林堂只能望着他的车屁股，心情复杂，不光是宋淼的事，主要还是顾洲怎么会过来了，还表现的那么的自然，就好像昨晚的事情主角并不是他一样。 林堂越想头越疼，恨不得马上下车去找顾洲问个清楚。 天知道上午他看到顾洲打过来的刹那间所有的恐惧烟消云散，心情立刻喜悦起来到底是闹哪样！ 车子在宋展耀处所停下，顾洲对林堂和宋展耀说：“你们别担心，我有办法让周城开口，这段时间你们就好好呆着，安心养伤，等我回来再处理。” “顾洲大哥，你要去哪里？” “项目上有点事，要去国外呆一段时间。” 林堂神色一凛，第一反应竟是觉得顾洲这是在躲他！ 送走了宋展耀，顾洲没有先上车，而是走到林堂车前，敲了敲林堂的车窗。 车窗缓缓放下。 林堂得以看到顾洲的脸。 顾洲的表情云淡风轻：“等我回来。” 林堂怔怔地看着。 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