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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上,无论何时想起都会带出连绵不绝的痛,“被关到死,或者就算是离开了这里,我也不可能再去见他。”

    魔修见他面色惨然,每句话都像沥着心血说的,倒是失了怒意多了兴味,意味深长道:“你不肯对安锦妥协,原来是心里还藏着一个。”

    方河不再开口,深重的疲惫涌上来,甚至无心去应付危险的魔修。

    对叶雪涯的爱慕如藤蔓,经年长成,根深蒂固地扎在心里,永难释怀。

    至于安锦,他只有淡薄消散的眷恋,尚未来得及生出爱慕便被打落深渊,其伤痛远不及叶雪涯的一句话。

    方河伏在桌上,埋首于臂中,一身消沉。

    魔修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身影晃动,就此消失。

    至黄昏来临,冬日的风凛冽作响。前院的动静越发大,方河只是坐在窗边便能听闻遥远的人声与乐声。

    中州的亲事是什么样的?他不着边际地想,惊鸿峰上没有办过喜事,他对婚礼的印象全凭外门弟子们偷渡来的闲书。

    俶然思绪倒回,他又想起那日水镜中的红绡帐暖,叶雪涯看到的是被翻红浪的表象,他却知道自己曾经幻想过更荒唐的场面,在被衾之下、欲海之中,他随叶雪涯摆布,辗转沉浮。

    倘若水镜中出现的不是这般露骨的场景,他不至于一点辩驳的机会也无。

    往事不堪回首。

    方河打消幻想,合拢窗户离开。

    第四章

    夜里风格外大,连门窗都隐有撼动之声。

    方河被风声惊醒,有了魔修的前车之鉴,他不敢断定这只是天象异变。

    他悄然起身,靠近门边时忽然听到院外禁制传来响动。

    是安锦?方河意外,今日是他的新婚夜,按理安锦该陪着新娘,为何会到他这里来?

    他没有想出结果,因为房门骤然大开,方河猝不及防便被人抱了个满怀。

    “方河……方河!”安锦死死箍着他,灵力凝成枷锁,力道大到近乎要揉碎他的骨头,方河甚至连呼痛都做不到,一口气卡在胸腔,激出血腥味。

    “你不是要装清高?我偏要你当个日夜挨操的玩物!”

    黑暗中安锦双眼红到诡异,方河却看不见,只能察觉到隐约有魔息涌动。

    “你……”方河竭力吐出一个字,可不等他说完,便觉天旋地转——他被摔到床上,而安锦死死按住他颈项,一手已经向下撕去。

    方河几近窒息,完全说不出话来,手脚被缚住无法挣脱,但许是见他一脸抗拒不肯就范的表情太煞风景,安锦终于松开他,按着方河的下巴迫使他吞下一枚丹药。

    “你若乖觉何必有今日?”安锦语气森然,“你早些配合,不过就是次春风一度,非要弄到这么难看。”

    方河不管他说什么,拼命咳嗽只想将那甜腻到诡异的丹药吐出,但安锦不可能让他如愿,捏住方河后颈一捋,那丹药终是落进肚腹。

    “听话些,”安锦以手背蹭过方河的脸,顺势解开他衣襟,“好歹是个良辰吉日,你也算赚了次洞房花烛夜呢。”

    安锦的手莫名地凉,落在身上像是蛇类蜿蜒爬行,那冰凉滑腻的蛇抚过他胸口小腹再一路向下,探向更幽深的地方。方河心中惊怒厌恶到了极致,反倒生出几分破罐破摔的意气。

    如果一定要经历这样的耻辱,倒不如、倒不如……

    “……出来!”方河厉声道,声音嘶哑得只有自己才听得清,“你不是要结契?我答应了!”

    他话语破碎难以分辨,安锦以为他是讨饶,畅快大笑。

    夜中寂静,唯听安锦的笑声,方河心中绝望,忽然没由来悔恨,这就是一再犹豫的下场。

    他垂着头,颓然如一株枯朽的树,可刹那间像有一粒火星落入枯木之中,脊骨处闪电般蹿过一股热流,燎过四肢百骸,又在小腹处聚成烈焰,难言的冲动与欲/望如洪流般涌向下/身。

    安锦喂他吃的东西……!方河死死掐着手心,却觉得身躯软得像水,喉间也泛着痒意,就要克制不住呻吟。

    安锦欣赏着他难耐的姿态,心道不枉他专门找来情蛊。情蛊乃世间极欲之物, 除非宿主断情绝爱不沾尘缘,否则一点微小的欲念也会被放大至无数倍。方河苦恋叶雪涯多时,心中痴迷说是欲念深重也不为过,当即沦落欲海中。

    方河原本样貌只能算清秀,情动时却平添几分惑意,安锦不禁暗骂自己为何不早点动手,既然迟早都要把方河推出去做交易,那还不如多睡他几次。

    安锦从前都是钓着猎物愿者上钩,偏偏遇到方河这么个旧情难忘的。方河对叶雪涯的事讳莫如深,安锦见他平时总是一副纯情迟钝的样子,从未想过他心有所属,只是恨方河装糊涂,如今被亲事所逼,终于不想再演戏了,但见方河一脸誓死不从,心中恼怒越盛。

    多少人求着与我一夜春/宵……你偏不识抬举!

    他这么一想,便不肯耐心去做前戏,正要挺身/而入,忽然觉得肩上一沉,竟是再也无法动作——

    “抱歉,我得先和这个人做个交易。”

    毫不收敛的澎湃魔息自安锦身后涌来,封住他所有灵脉,安锦立时惊骇,却无从抵抗,只能以一个引颈受戮般的姿势定在原地。

    竟是魔修? 为何家中会有魔修?!

    安锦自知修为泛泛,可他身怀的诸多宝物足以让他畅行天下,这魔修能轻而易举制住他,取他性命易如反掌,这样厉害的人物难道是方河招来的?!

    魔修自不会给他解惑,他抓住僵硬的安锦一把丢开,快步走到床边,却见方河蜷着身体侧躺着,双眸紧闭,独眼尾留着抹水痕,面上红如烟霞,微张着口不住喘息,下唇被他死死咬过,一半是白,一半是触目惊心的红。

    魔修伸出的手不禁一顿,片刻后改了方向,轻轻点在方河眉心。

    “安锦倒有些好东西,”魔修不知是赞是嘲,意味不明道,“可惜不是时候。”

    又是道魔息入体,这次却没有生不如死的疼痛,魔息清冽如冰泉,淌过方河一身经脉,悄然扑灭蚀骨烧心的欲/火。

    方河终于自情/欲中唤回几分意识,他睁开眼,茫然“望”向魔修的方向。

    魔修知道他看不见,却断定方河此刻是在寻他,魔修抚掌笑道:“你说你要结契,我便来了。”

    安锦在一旁听着,霎时反应过来,这魔修竟是来帮方河的!

    刹那间他只想制止魔修,急声道:“阁下且慢!不知——唔!”

    屋中并未点灯,安锦只能瞧见床榻边站着个高大阴影,可他甫一开口,那阴影便转过身来,于黑暗中亮出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安锦一时怔住,思绪飘远,在想不知浸了多少杀戮与血腥才能染出这样一双眼睛。

    与那双眼睛对视的下一刻,安锦胸口骤然剧痛,浑似有人剖开他的胸口、将心脏肆意扯出丢开!

    “别吵。”魔修收拢手势,仿佛真在隔空挖取他的心,安锦实在无法承受痛觉,彻底昏了过去。

    方河意识沉沉,隐约听得安锦的响动,料想他此刻情况不会好,那魔修的手段便可知一二。

    他知道魔修正目光灼灼盯着他,事已至此他不可能再推脱,魔修再次催促,方河终于认命,疲惫道:“对,我答应了,我要离开这里,你需要我做什么?”

    魔修不回答,四下环顾一番,看到昏倒在地的安锦时忽然面露嫌恶。

    “虽说要借你肉身一用,但这里太脏,出去另寻个地方。”

    方河不明所以,自知无从拒绝,只能点头。

    腰间突然环上一双手,方河尚在惊诧,下一瞬身体陡然悬空——他竟是被魔修打横抱了起来。

    方河试着挣了挣,魔修并未理睬,大步向前,听声音是直接踢门出去了。

    他抱着方河出去,却没有驭物,只是步行于安家府邸。

    方河听他走了许久,不安道:“你还在安家?万一撞到巡夜人……”

    魔修嗤道:“又有何惧?”

    方河便止了声。

    魔修反问他:“你恨这里吗?”

    方河觉得这问题有些怪,以为魔修是在问他对安锦的看法,如实道:“厌憎确实是有的……但细想来,归咎在我。”

    魔修闻言,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不再说话。

    方河失了视觉,听觉较旧时灵敏许多,魔修走路悄无声息,一路上也无别的人声风声,他侧耳细听许久,终是自静谧的夜里捕捉到几声极轻的哔啵声。

    那是什么?魔修还有什么要做的?

    方河不解,而魔修终于绕着安家走完一圈,抱着他越过围墙,撕开禁制出去了。

    安家府邸坐落于鹿城最繁华的地带,眼下夜色深沉,各处屋舍紧闭,长街空荡杳无声息,方河心道恐怕睁眼也是满目黑暗。

    他不明白为何魔修不带他去往魔域或是洞府,而是选择牵着他悠然走在午夜的长街上。

    他还没忘记魔修曾说过的话——借他肉身一用。众所周知借身之法即为夺舍,魔修若是被劫雷重伤、自觉行将就木,那多半是把他当作了下一具躯壳。

    至于仙骨如何与魔息相融,大概魔修另有办法去化解。

    魔修负伤多时,方河以为他会迫不及待剖取自己的仙骨,没想到他还有这等闲心。

    夜中风冷,方河没了灵力傍身,随魔修走完一条长街后不仅未生暖意,反而更添几分瑟瑟。

    魔修可能是怕他偷跑,一路都牵着他,发现方河浑身冰冷,有些不满道:“你这仙骨未免太过无用。”

    方河无言以对,惊鸿峰上有不少人说过类似的话,他早已习惯。

    他一路沉默顺从地跟着魔修往前走,直到一股暖意自魔修手中渡来,霎时身处不再是凛冽寒冬,而是暖春三月。

    他诧异抬头,料想自己肯定满脸疑惑,魔修却似没有发觉,闲聊般发问:“说起来,你这身修为是怎么没的?”

    方河心中有些异样,像是极微妙的地方受了触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顿了顿,掩去大半事实:“被安锦喂了些东西。”

    “他稀奇古怪的东西倒是多,不如去当药修算了。”

    方河不知该怎么接,只好问:“你要去哪儿?”

    魔修道:“我在此地盘桓数百年,还不知道城中是怎样的风光,临走前想多看几眼。”

    “毕竟……以后就见不到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方河心中疑云丛生,面上只点了点头。

    第五章

    喀嚓,踩碎一截枯枝,登上几道石阶,绕过回廊扶手,方河被魔修带到一处石亭坐下,心知这是出了城,到了安锦曾带他观景的小山坡。

    方河失了光感,凭自己估算的时间,天应是快亮了。

    他猜魔修是想最后看一眼鹿城,便自顾自靠在廊柱上休息。失去修为后他顶多算个寿数长远的凡人,一夜折腾已是困乏至极。

    他眯了一小会儿便被魔修推醒,魔修催促:“睁眼,这场面可不多见。”

    方河揉着眼睛有些茫然,心道他如何能看东西?但魔修在他眉心一点,眼前竟然真的透出几分光亮。

    魔修治好了他的眼睛?方河缓缓抬眼,可尚未来得及惊喜,便被眼前景象惊至骇然。

    初到鹿城时,安锦带他到城外观景台,指着城中最繁华富丽的一处府邸傲然道,那即是安家的地盘。

    鹿城虽非仙门世家云集之处,却也是人声沸沸、处处锦绣荣华,是凡人眼中的繁盛之地。

    而今方河睁眼,正逢天光乍破、烟霞隐隐,在这淡金色的天幕下安家府邸被漆黑的火焰蚕食殆尽,整座大宅都笼罩在浓烈黑烟中,哪怕只是远远望见,方河都能猜到被困安家的人正在奔逃惨叫。

    那诡异的黑色火焰不只是吞噬安家,它如华美刺绣上的一点火星,先在安家的位置灼出黑洞,再由此蔓延整副绘面,渐渐生出燎原之势。

    烈火焚城,而鹿城竟无一人救援,仿佛这座城郭犹在沉睡,安然于烈焰中陷落永眠。

    方河浑身冰寒,电光火石间想起昨夜诡异的哔啵声,难道那时候魔修就已经打算烧了安家乃至整个鹿城?

    方河回神,转头看向身侧,将明未明的薄光里立着个身穿黑袍的高大男人,他样貌俊朗磊落,并不如世间传闻的魔修那般阴鸷,长发随意披散着,被风鼓动恰似有意无意遮掩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魔修俯瞰脚下被烈焰侵蚀的城阙,神色平静,不见悲喜。

    他好像只是随手做了件不起眼的事情,坍塌的屋舍、死去的人群、毁灭中的城郭,悉数与他无关。

    这样的平静令方河胆寒。

    “为什么……这是你做的?”

    魔修语气仍旧散漫:“如何,便当作是我送你一件礼物。”

    方河难以置信地看他:“我从未想过杀了他们!”

    魔修不解:“你被安锦害到如此地步,竟然从没想过报复?”

    “那也只是一个安锦,何至于带上整个安家与鹿城?!”

    魔修终不再淡静,自远方城阙收回视线,皱眉看他:“你不想这么做?”

    同他对视才发现魔修的眼睛生的极好,线条柔和,眼尾狭而深,只是眸光冷淡,一点情绪也无,瞳色红得浓郁,像蕴着血海翻涌,藏着无尽杀机。

    方河猛然咬了下舌尖,此刻方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站着个不折不扣的魔修。

    世人皆知魔修阴毒狠辣,杀伐随性,他不该抱有侥幸将眼前人视作例外。

    方河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但见魔修一脸不为所动,终究还是忍不住:“我若要寻仇也只会找安锦,更何况我和他之间的事本就难分因果,何至于要你出手?你这样牵连无辜,实在残忍。”

    魔修轻声重复:“无辜?这座城繁荣至今,可无一人无辜。”

    方河心绪犹在震荡,没有细想魔修的话,俯身一礼:“若是还能撤回法术……万望大人放过无辜城民。”

    魔修忽而冷笑:“你并未见过多少城民,倒是为他们辩护得紧。你被困安家多日,最后是谁帮你离开的?”

    方河心道这并不相干,但到底被拿捏软肋,无法回答。

    魔修语气陡转:“既然觉得残忍……我又何必好心?”

    言毕,魔修一手收拢,仿佛自他身上抓取了什么东西,而就在魔修撤回手后方河膝弯一软,熟悉的难堪情潮竟是去而复返,以更加猛烈的姿势席卷上来——

    “唔啊……!”

    这番情/欲远比半夜时来得凶猛,方河顷刻便失了神,全身的骨头都像被酒泡软了,又酥又麻难以支撑,他近乎是立刻就软倒在地,隐秘处泛滥成灾,眼中因欲求不满盈满泪水,嘴唇无力张合如脱水的鱼,破碎的呻吟与喘息不受控地溢出,朦胧视线里只见一道黑影侧过身,漠然立在自己面前。

    “你……为什么……”

    方河从未经人事,不知情/欲之苦如此煎熬,熊熊欲/火在他体内灼烧,烧尽他的理智与尊严,带来万蚁噬心般的痒、烈火烹油般的热,他无法自行解决,即便心中尚存羞耻,也只能狼狈又可怜地望向魔修,渴求一份垂怜。

    魔修见他这般情状,心间忽然就松快了几分,暗道他还是这副样子比较顺眼。

    魔修俯下去,轻慢抬起方河的下巴,凝视那双朦胧失神的眼:“你想要什么?”

    方河神思已经乱成了浆糊,想打开他的手又没力气,近乎胡言乱语道:“放开……唔!”

    魔修拇指磨蹭着方河唇瓣,忽然想到他要取的东西需要与方河神魂交融,而成事的办法并非只有结契一种。

    在神魂的层面上并无修为高低之分,稍有不慎他也可能遭到暗算,为此必须要得方河信任,结契是得他许可进入神魂最简单的办法。

    不过眼下这情况,他或许可以试试另一种方式。

    观景亭四面环风,魔修顺手罩下结界,辟出一方与世隔绝的小天地。

    他将方河抱起,背靠亭柱坐下,方河一身软得没有力气,只能任魔修摆弄。他被迫分开腿,贴着魔修结实硬朗的下/身,隐约抵在某个昂扬之物上。在极度茫然的意识里方河突兀察觉几分危险,一手撑在魔修胸口,无力地摇头,话语中都带着可怜的哭腔:“……你要干什么?”

    魔修一手揽住他后腰,一手捏着他下巴,好整以暇道:“安锦给你下过情药,你不是要解决药性?我在帮你。”

    方河喃喃:“可是之前明明无碍……”

    魔修恶劣地笑了笑:“既然‘残忍’,我又为何要帮你压制药力?”

    他将方河压向自己,吻向那瑟瑟发抖的唇。

    方河从前爱慕叶雪涯,却只是停于幻想,第一次与人真切亲近,全然失了幻想里的伶俐,僵硬着唇舌,瞪大了眼睛,不知如何反应。

    魔修移开手,转而按住他后颈,像安抚宠物那样揉/捏那块软皮,以气声笑道:“你同安锦来往这么久,连这都不会?”

    方河面上嗡然一红,将眼紧闭,将口微张。即便心中仍泛着异样,但他此刻已经什么也顾不上,只想为满心欲/望寻个出口。

    魔修欣赏着他的顺从,含着唇,探出舌,同方河交缠至一处,津液交融。

    方河情动愈盛,方才尚有余力推拒,如今只能彻底靠在魔修怀中,手指扯着魔修衣角,以防狼狈地滑下去。

    魔修见他眼尾绯红,眸中盈满欲求,甚至都开始难耐地蹭着下/身,心中好笑,安锦倒是为他省了不少功夫。

    他指尖凝出一点魔息,悄然划破方河下裳,待长吻结束后方河终于惊觉下/身一凉,他上身长袍完好,下裳却已被褪下,光裸的腿缠在魔修漆黑的衣袍上,晃眼的情/色。

    “你做什么……啊!”

    魔修陡然探入一指,察觉其中湿滑黏腻,直接两指并入,不顾方河急喘,就此开拓起来。

    方河脊背猛然紧绷,下意识想跳起逃开,却又被魔修锁住腰身箍在原处。魔修左手揽着他,右手不断进出,方河从不知被人侵入竟是这般滋味,羞赧到了极点,却又渐渐生出隐秘的快意。药性在他心中冲撞,令他渴求更加满涨充实的体验,而身下之物亦不能再被忽视,魔修那物昂扬挺立,抵在他穴/口,几乎都能感受到勃勃跳动的青筋,方河自己的东西也挺的笔直,颤颤吐着清液,藏在白色的衣袍下,濡出一片痕迹。

    太……太深了,只是手指的弯曲顶弄,几乎都要弄去方河半条命,可是即便如此还是不够,他的东西涨到极致却始终不得发泄,方河贴着魔修胸膛,紧咬着唇,突然醒悟能替他彻底解除药性的是另一样东西——

    魔修忽而将手指撤出,拽过方河情不自禁想替自己纾解的手,将它放到自己腰间的衣带上。

    “你来解开。”魔修贴在他耳边,近乎蛊惑道。

    方河被卡在不上不下的地方,被情/欲逼得几乎要哭出来,抖着手去拆魔修衣带,未料魔修衣饰看似简单实则繁琐,他本就没多少耐心与力气,恼到极致,干脆俯身去咬,不管不顾地将衣带扯开。

    魔修因他这般情急而失笑,待那物解放出来,他终于给了方河一个痛快,挺身而上,将方河重重贯穿。

    那物远比手指来得狰狞,涨硬滚烫,将狭窄的穴道撑到极致,仿佛象征身心都被外人就此占据,满溢着不留空隙。方河霎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十指收拢掐着手心,双眼因痛而紧闭,淌下涨涩的泪。

    魔修吻去那点泪痕,贴着方河瑟缩颤抖的唇瓣,又将那点水迹还了回去。

    待发觉方河面上不再只有痛色,魔修复又抽出,接着再度挺入,将方河按在自己身上不住顶弄。

    方河被他吻着,呻吟与推拒都被堵在喉间,唯有越发硬/挺的前身表露心绪,魔修见状,到底舍了他几分仁慈,握住方河套弄起来。

    前身被抚慰,身后被贯穿,方河识海激荡,浑似一叶沉浮不定的小舟,眼前人的模样都看不清晰,只余朦胧的白光。

    这样极致的爽利与快活令他晃了神,仿佛多年的夙愿成了真、梦中幻想映照入现实。无数个凌乱梦境里,他正是和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如此交缠。

    待魔修放他换气喘息的片刻,方河忽然抱住魔修,以无限的眷恋与委屈,和着泣声道:“师兄……”

    魔修动作俶然一滞,尚带暖色的眼睛下一刻已翻涌起浓郁的杀意。

    “你在叫谁?”

    方河神思恍然,他对叶雪涯确实抱有诸多幻想,无怪乎海上秘境里会被轻易揭穿。可当初最旖旎的梦境也不如眼下这般销魂畅快,他闭着眼不住落泪:“师兄,雪涯……我是又做梦了?”

    魔修极冷地一笑,面上情/色消退只余肃杀。他觉得方河确实有些能耐,多少年来鲜有人能让他愤怒,而今方河只凭一个名字便能让他怒火中烧,更生出朦胧的妒意。

    “你再是风流多情,也不该在这时候叫错名字。”

    魔修猛然发狠一顶,那凶器便贯穿至前所未有的深度,方河霎时眼前一花,视野只清晰片刻又被泪光模糊,而未待甬道自疼痛中恢复适应,那凶器又毫不留情地撤出,独留无尽的渴望。

    魔修手上力道不减,握着他的柱身抚慰不停,更衬出身后的空虚,方河连声音都发不出,只是流着泪不住摇头。

    魔修替他擦拭眼泪,问他:“我是谁?”

    “师……不对,你不是叶雪涯……”

    方河快被情/欲逼疯,却又确实不知魔修名字,哀哀看着魔修,一心想求个解脱。

    魔修紧紧盯着他眼睛,极缓慢地进入:“记住了,我叫燕野。”

    他这次入得格外慢,几经蹂躏的甬道反而受不了这样细致的对待,方河简直恨不得自己直接坐下,魔修却始终不给他一个痛快。

    魔修再次问:“我是谁?”

    “是……是燕野!”

    魔修彻底填满他,轻轻往上一顶后又不动作,继续问:“是谁在上你?”

    “是燕野……燕野!你是燕野!”

    魔修得了答复,面色终于松动,赏赐般在方河耳边留下一吻:“记住这名字,永生永世也不准忘。”

    方河无暇再顾魔修说了什么,他几次濒临巅峰又被魔修生生扼住,整个人已经敏感焦灼到了极致,他像是在深海中浮沉,又像在烈日荒漠下苦行,身体疲惫意识浑噩,就要彻底晕过去的前一刻,终是等到魔修释放在他体内。

    澎湃热液将他冲击,似乎意识里也如岩浆过境,炽烈的快感裹挟一切席卷灵魂,方河急促低喘,十指无意识地紧抱住魔修后背,而前身终于得以发泄。

    第六章

    极致的快意间,视野唯余茫然白光。

    方河似乎闭上了眼,似乎又没有闭上,眼前的白光突兀破碎,现出无数镜面,那些镜面中映照着同一个人,曳地黑袍,长发披散,赫然是魔修燕野。

    方河环顾四周,不知身在何方,无措地去看那些镜面,可细看才发觉镜面中的燕野各有不同,有看起来年龄稍小些、正跋涉于风雪中的燕野,也有执着长剑满身血色的燕野,而在最高处的镜面里,燕野竟是被重重枷锁缠绕、束缚在伏魔大阵中。

    这是什么?他看到了燕野的记忆?

    方河陷入迷惘,而在另一边,燕野亦悄然睁眼。

    方河神魂里并没有那么多镜面,燕野也无意去看他过去,他一路向前,召唤自己的残魂,却只能得到一点微渺的回应。

    三十天前突降天雷,震碎安家府邸下的封印,燕野得以结束漫长的刑期。

    但天雷到底与他相克,燕野神魂本就不稳,几缕残魂逸散,被仙骨吸引落到方河身上。

    他以为取回残魂轻而易举,可直到进入方河神魂他才发现并非如此。

    燕野终于寻到残魂痕迹,于识海中停住脚步,脸色难看至极。

    方河的识海尽头,静静立着三株枯萎的桃树。

    而他的残魂正同其中一株紧密融合、浑然天成。

    生在神魂里的东西便是燕野也不敢妄动,更何况他的残魂与方河的桃树融在一起,焉知不会一损俱损。

    方河……天生仙骨……灵力低微的废物……

    这么个随手就能捏死的人物,竟然会同他的生死绑在一起?!

    燕野眼中杀意迸现,可是看到那缕无论如何也召不回的残魂,又不得不偃旗息鼓。

    他被封印多年,神魂早有崩溃之象,为了保全这点残魂只能另寻取魂的办法,在这之前他必须让方河活着。

    燕野再是不甘,到底没有办法,只能愤然离去。快要走出方河识海时,他突又回身一望——

    方河识海里立着三株桃树,他的残魂附在其中一棵上。

    那另外两棵又是何许来历?

    燕野眯了眯眼,眸光寒凉至极。

    方河惘然醒转时,犹在观景亭中。

    魔修……燕野背对他站着,面朝鹿城的方向。

    意识渐回笼,方河回忆起之前种种,面色一点点白了下去。

    腰间酸涩,股间胀痛,难言处仍有湿意……不肯就范于安锦又如何?他不过是从虎口逃至狼穴罢了。

    一时心中激现数个念头,可在燕野即将转身的片刻,尽数归于沉寂。

    “醒了?”燕野漫不经心道,一边召出把玄色长剑,“跟我走。”

    方河抬眼与他对视,努力不去畏惧那双血红的眼睛:“我以为我们的合作算是结束了。”

    燕野嗤笑,抓住他一并落到长剑上:“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算?”

    长剑升空,方河浑身乏力,只好死死揪住魔修衣袖。燕野睨了他一眼,没有言语,由他动作。

    方河记得他陷入昏睡前尚是天光微明,而今离开已是金乌西坠。

    金水般的余晖中,昔日繁华的鹿城仅剩飞灰余烬,于暮色晚风间升腾起无数黑屑,仿佛哀戚哭嚎的亡灵。

    辉煌壮丽与破灭消亡交织在一处,晨曦时燃烧的城阙、夕阳下破败的残垣,这景象方河一生也难以忘却。

    而这一切都拜眼前的魔修所为。

    他望着燕野背影,忽然生出无边惧意。

    薄暮冥冥。

    燕野一路向西,仿佛在追寻落日,方河不知他要去往何处,只能见脚下树海茫茫无边无际,阴影铺展开来,广袤又苍凉。

    待夜色将残阳吞噬殆尽,魔修终于停步,寻了处山洞休息。

    方河一朝被蛇咬,在山洞外踟蹰不定,燕野以为他想跑,干脆将人抓了进去。

    火光升起时,方河突然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仿佛对面坐着的不是随性杀戮的魔修,而是惊鸿峰上冷心冷面的大师兄。

    他的命途陡转于照见水镜的那一刻,废弃洞府的那个雪夜是他与叶雪涯安宁相处的最后时光。

    如果知道第二天就是诀别、如果知道之后急转而下的遭遇……他宁可时间就在那个雪夜停滞、永不往前。

    “在看什么?”

    燕野略抬手指,一道火星迸溅至方河面前,裂作金红光点。

    方河蓦然回神,摇了摇头:“只是在想……你为什么会带上我。”

    自是因为残魂在你身上——想到这里燕野简直烦不胜烦,天生仙骨本就招人觊觎,偏偏方河还灵力低微难以自保,若非残魂与他密不可分,燕野何至于给自己添这么个累赘。

    不过虽说是累赘……念及方河情动时的滋味,燕野忽然懂了安锦一路将方河带回来的心思。

    ——的确是个不错的消遣。

    方河不知他想法,却下意识朝后退了退,莫名觉得有几分危险。

    燕野见他退缩,忽又觉得无趣,还是动情时主动贴上来的方河更有意思。

    燕野朝后一靠,倚着株枯藤休憩,闲闲道:“带你去见个人,很快就会放你走了。”

    话到这里尚不过瘾,非要补一句刀子才甘心:“到时不管你是去鹿城替安锦收尸,还是去找你那师兄,去留都随意。”

    方河想反驳,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末了只是沉默。

    燕野不再开口,两人就此无话,方河蜷缩在角落,安然过了一夜。

    第二日燕野继续西行,越过茫茫山林,终见三两屋舍。

    燕野与方河的脸色却一并难看了下来。

    方河担心燕野会不会再次屠戮村庄,燕野却在想,百余年前,这里分明是某个妖修的山头。

    那妖修胆小至极,连人也畏惧,所以当年才会在深山中建造洞府。如今此地已有人迹,妖修可否还在原处?

    燕野立在林间,见村中人影往来,到底还是替自己略作遮掩,带着方河进入村落。

    方河忽然拽住他,犹豫道:“这里的人总不至和你有仇怨吧?”

    燕野一怔,随即不屑道:“不是什么人都值得我动手的。”

    这话带着几分气性,他甩开方河,大步走入村庄。

    方河回身望了望幽深林海,抬步跟在后面。

    时逢午后,各处屋舍房门大敞,村中女眷聚在一处小院中纺织,有年轻姑娘见有外人,不由好奇地瞥过来。

    这一眼却如见惊鸿,燕野只是修饰了瞳色收敛了魔息,并不打算遮掩自己过于出挑的长相,村中罕有外人,燕野这般形貌,浑似仙人下凡。

    燕野未留意这么多,他见此地人气旺盛,想来村落存在已久,而妖修的气息淡不可查,不知是否真的迁到了别处。

    他正想如何寻找妖修,忽有一位少女自院中跑出,她见燕野面色冷淡不好接近,便转向一旁温吞许多的方河:“两位仙长为何来此?可有什么能帮你们的?”

    方河只想苦笑,一笑少女将魔修认作仙长,二笑自己也不知魔修意图。

    燕野截口道:“我要找一个人,他叫青麓,你可曾听过?”

    少女未料燕野会接话,先是一惊,复又拧眉思索,片刻后为难道:“没听说过这个人……我们村子很少有外人来,他有什么特征吗?”

    燕野正欲回答,忽然发现自己连旧友的面貌都记不清了,只能道:“他喜欢穿青衣,医术很好,不爱见人。”

    少女满脸苦恼,扔下一句“我替你去问问长辈”,匆忙跑进内院。

    方河立在原地,听燕野与少女答得和气,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燕野没有看他,却了然他的心思,抱臂嗤笑:“何必这么意外,见人就杀的那是疯子。”

    方河没忍住:“可是鹿城中平民无数……”

    燕野语调骤冷:“那只能怪他们生的不是地方。”

    方河咬牙,收了疑问,不敢再触怒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