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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计划的源头

    我爸回来以后,我跟许哲西之间又恢复到了人前不说话的状态。可我心知肚明,这是一种刻意维持的状态,就跟我之前刻意捏造出来的我跟许哲西的两人秘密氛围一样。这空气中的虚假味道只有我跟许哲西闻得到,另一个身处其中的当事人我爸却不察。

    我跟许哲西都不是专业演员,短短相处的几天又像培养出了惯性一样,所以我每每差点脱口而出许哲西的大名,许哲西对我也总是保持着待命状态,习惯随时都要为我做些什么。每当快要泄露这不够分量的秘密时,又在刹那间紧急刹车,反倒处处都透着不自然。

    我爸终于嗅到了一点端倪。

    他有一天问我,你最近是不是跟许哲西变熟了?我愣了一下反问他为什么要这样说。我爸说你们两个之间的气氛有点奇怪,跟以前不太一样,而且感觉你们的交流也比以前要多了。我面上不动声色,冷淡地对我爸说你想多了吧,心里却微微掀起了波澜。

    虽然在我的报复计划中,就是想让我爸察觉到我跟许哲西的暧昧关系而被伤透心,可我自觉现在跟许哲西没有任何暧昧,甚至还在努力隐藏着跟他关系间的细微变化,这计划的八字明明都还没开始施笔,怎么就像要泄露了一样?

    主动暴露跟被动泄露千差万别,前者由我主导掌控,后者却连我也猝不及防。更有甚,仿若透过我爸的眼睛,洞察到了我自己未曾发现的东西。

    我心中大乱,涌起了千丝万绪,但仍有空顾及着‘想多了’不是什么好借口,怕我爸回去越想越多,便故意把话题往另外的方向引去。我问我爸,你很想看我跟许哲西关系变好吗?我爸说当然了,你们俩一个是我的儿子,一个是我的爱人,都是这世界上对我最重要的人,你们如果能融洽相处,我会非常高兴。

    你高兴我可不高兴。我冷冷哼笑,既觉滑稽又觉悲凉。我想着,我爸跟许哲西才认识了多久,许哲西连结婚这事都是骗他的,我爸却满心满眼都是许哲西,还擅自把他放在跟我一样重的位置。

    我看着我爸径自笑得开心的脸,心像泡进了冷水。就是在这一天,我准备正式开始对我爸的报复计划。

    我找了个我爸不在的时机,对许哲西说,你现在都不用理我了。许哲西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开口讲道,是你不想当着你爸跟我有任何交流的。

    以前是这样,但现在不是了。我不想认,硬着嘴巴说,还不是为了你好。

    哦?为了我好?许哲西重复着这句话,语调千回百转捉摸不透,好像是在品味着这句话的意思,又好像是在嘲讽我。

    我的本意是想吊他一下为以后作铺垫,可现下却觉得他十分不给我面子,又想到我爸那些无情的话,顿感被全世界抛弃了,自怨自艾地委屈起来,也再懒得理他,站起身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