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弄

    谢闻秋一边挨着骂一边暗自出神，任由师父在跟前噼里啪啦念叨，眼睛垂着盯着靴尖看不出心情。清明仙子脾气火爆，作为仙宫护法之一，她也不是个好打发的。看出徒弟的心不在焉，谢清明手腕一动，不满地拿出自己的本命灵器洗云鞭在空中一甩，鞭声刺耳，谢闻秋被吓一跳。

    “阿秋，我刚说的你听见没有？”谢清明问道。

    “什么……在长老真君的弟子之间选拔交流，互通有无助长修为……获得其他师尊的指点相助？师父，我应该不用吧？”他摸摸鼻尖，有些心虚地发问。

    谢清明柳眉一竖，没好气地回：“我已经向徐掌门探过口风，你是我座下唯一亲传弟子，体质特殊他也是知道的，以往看在姐姐和我的面上宫内大小活动你可不参加。但这次说什么也不行，交流是假，他想为难一下陆皓是真，掌门和长老都嫌他屁事不干还整天使用宫内资源，毫无贡献徒有虚名。还就他那个臭脾气，大家都不想做他的外传弟子。宫内正值弟子游历时间，适合的灵修弟子也不多，你必须得去凑个数。受委屈了回来和为师说，到时再寻个理由推辞了去。”

    谢闻秋一听那个名字就来了兴致，从未想过还有如此之可能，他向来冷淡的表情有所松动，但还得在自家师尊面前装模作样一番。“啊…是这样。既然如此，弟子知道了。必当尽力而为量力而行。那与陆…月衍仙君学习何时开始？徒弟待会就为师父去取灵泉，免得耽误。”他压下雀跃看向师尊，眨眨眼。谢清明收起灵鞭，徒弟此刻卖乖对她来说十分受用，哼道：“你不必多有忧心，明日陆皓就会御剑来到各门接弟子至他的明峦洞天。届时我再敲打他一番，好歹姐姐与他也是同届道友。我对你这小崽子是仁至义尽了，灵泉还不快去？”谢闻秋心情大好，难得露出个真心笑容，嘴里应了声师尊对我最好飞也似的掐了个临行诀去碧云泉了。

    清华仙宫十分庞大，坐拥五大灵山，仙宫地界没有十分具体的界限，只在各大要处设下阵法。不属于仙宫之人也可以在其间休养生息，获得灵气滋养，所以各色人等也很多。陆皓怕吵也不爱交际，他的明峦洞天在最高的太行山顶，人迹罕至，所以来此修行的弟子也都需要他亲自接来。陆皓修为蛮横也不怕冷，洞天布置简单，谢清明的清明居和这里比起来，明峦就像个原始山洞摆些家具而已。

    谢闻秋要取的碧云泉就在太行山脚下，到了泉边他不由得心猿意马地抬头看向山顶，身边众多的浓绿的巨大灵木将天空遮掩得彻底，谢闻秋实际上只能看见这障目阵法，却不影响他心情又变好了一分。

    离谢闻秋三步之遥的树上突然多出了个青白法袍的青年。他坐在树上，一脚踩在树干上一脚悬在空中晃悠，嘴边叼着根灵草，静静看了树下取水的人片刻，他去喊谢闻秋。

    “那泉边的……你是那个使鞭的谢护法的亲传弟子吧。叫什么？”青年放开方才收敛的气息，好让谢闻秋感知到他，懒洋洋地说话。声音不大，谢闻秋却听得极度分明，他一时愣神抬头去看，见到陆皓对他抬了抬下巴，露出淡淡一个笑。

    此人正是难得回趟家的陆皓。第一次这么近感受到陆皓的神识和气息，在场的也只有他们二人，谢闻秋第一反应是有点慌乱。他身体一紧，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磕磕巴巴：“月…陆……月衍…仙君，弟子师从…清明仙子，名叫谢闻秋。师尊命我来取泉水……是不是打扰仙君了？”陆皓嚼着口中灵草，饶有兴味地上下打量了谢闻秋后评价道：“嗯…确实像清烨仙子。据说明日你要来我的洞天随我修学？现在修习的是什么功法？”一边说着，陆皓轻轻一跃，无声无息地落在地面上，走到谢闻秋跟前负手而立。他比谢闻秋略高半头，剑修的体魄十分压人，虽不魁梧但却处处感觉有力，可以想象陆皓法袍之下会是多么有魅力的躯体。再加上陆皓并不细心收敛他的大乘修为，谢闻秋对上他，呼吸登时大乱，来自高阶的压迫使他差点腿软跪下。

    难以回答的谢闻秋拼命找回自己的嗓音，虽然听起来好像瓮声瓮气的：“回仙君…我学的是问水诀。”

    陆皓：“水灵根吗？我是风雷灵根，不算相克，正好是可以指点一二。你似乎快至金丹了。”他早就发觉了谢闻秋细微的颤抖，只不过陆皓并非是贴心之人，反而有些恶趣味。谢闻秋看去五官毫无错处，任谁看了都是端端正正的温润君子，方才一瞬间的慌乱无措反而令他觉得有趣。

    谢闻秋心乱如麻，被他这么一提修为，想起了自己的体质。脑中闪过自己自渎时满口乱喊的陆皓正在他面前专注地看着他，他不由自主缩了缩身下莫名暗潮涌动的小穴。“那就有劳仙君了……弟子…弟子愚笨。”他竟然能和陆皓说上话……仙君还这么关心他……

    “嗯。勤加努力。”陆皓也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他的长相英俊肆意，不至于浪荡，可以说是不羁。谢闻秋生得是细腻，陆皓则是清新俊逸，俊美无双。他平时行事虽然疏狂不吝，但这张脸讨喜得不行，爱慕他的不论仙魔大有人在，他也乐得戏耍花丛中，不附真心地享乐。清明仙子友情提示，此行为仙门所不提倡，小孩子莫学。谢闻秋已不知该如何自处，他咬咬牙想再和陆皓搭上几句，对方却已经伸手到他耳边，笑眯眯地替他把一缕贴面散发别到耳后。

    天地皆失了颜色。仿佛静到只有彼此。他意识到陆皓的动作之时，耳尖被碰到的皮肤腾地燃烧起来。谢闻秋心如擂鼓，背后冒出细汗，他呐呐不得语，快把自己是谁都忘了。也不知有无面红，他后退半步，低下头不让陆皓看见他的表情。“闻秋这发冠扎的一般呀。这头发都掉下来了。见着如此，我替闻秋整理一下，勿怪。”陆皓语气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这称呼必然是故意的。谢闻秋几乎把脸低到看不见，他瓮声瓮气地用脑袋顶答谢谢仙君，仙君费心了，陆皓挥了挥手，说他该时间回去别让谢护法等急了，临别拍了拍谢闻秋的肩膀独自消失了。谢闻秋呆了一会，软下身子跪下去用泉水洗了把脸，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表情很是乱七八糟。他连临行诀都放不好了，恍恍惚惚地不知怎么回的清明居，谢清明拿了灵泉又对他说了什么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回到自己居室，直直地躺倒在被褥上。他闭上眼，只觉得陆皓刚才拍过的肩膀和蹭到的耳朵都诡异地发热，陆皓还叫他闻秋……他想着想着，感觉腿心间蔓延而上一种怪异的空虚，有什么顺着他紧缩的阴穴口流下来被底裤吸收，他越发用力地夹紧了腿，反复回味短短的会面。明天就又可以见到仙君了，谢闻秋心里冒出一个甜稠至极的泡泡，骤然炸开，满心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