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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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伸个懒腰，霍然起身。 你警惕望着她，看见她身前的泥塑正是两个交媾的人，老脸一红。 这怎么可以捏出来！ 被她一打岔，你瞬间没有了做下去的兴致，只是最后含着希冀问兰箐： “你真的没办法和我回家吗？” 你几乎是在他耳边说的，唇不小心贴到他的耳垂。 兰箐转脸看你，似乎在纠结，还是摇摇头。 “谢寰，你不想我走。” 你低吼道：“不可能！” 女人往你们这里走来，你焦急道：“是不是因为她，我们为什么杀不了她……” 她的裙摆摇曳，好似一朵地狱之花。 修长的手指压在你嘴唇上，一闪而过。 “不是这样的，她是恶意的化身，”兰箐看你不服，还是没忍住同你讲了实话，“你如果杀了她，你就不存在了。” “可是混沌说——”你难以置信，嗫嚅着，“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兰箐外表那层冷静的壳裂开了一条缝隙，他紧紧抱住你。 “因为混沌它终于死了。它是天生的骗子，遇到善人便欺辱，遇到恶人就被吸引。它接近你，本就是抱着不纯的目的。我们都被它限制了，我无法告诉你任何超出规定的事。现在它死了，你赶快离去。” 你被炙热的吐息迷惑，还是抓住了一丝不对。 “不要绕开话题！你不走到底是想做什么？” 兰箐眉眼的凌厉松懈下来，他的笑容未达眼底，你忽然大彻大悟。 “疯了，不行，兰箐——” 那女人歪着头在他身后，如同一只露出爪牙的狼。 你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中某种强烈的欲望让你恨不得把她撕碎。 “她是恶意，那这神殿究竟是哪个神灵的。” 女人伸手抓你，你感觉一阵吸力将你扯向她。 可兰箐拎起了你的后领。 他们仿佛磁极，来回拉扯你的身体。 你一不小心跌倒在女人的身上，耳边忽然响起奇怪的话语。 是兰箐的声音。 有热情洋溢却很腼腆的。 “谢寰，我没有地方住，当模特的话，可以免我租金吗？” 有冰冷不耐烦的。 “我要去出差，那边没有信号，你有事等我回来再处理。” 有嘶哑不安的。 “他真的，住院能好吗？我是不是错了。” 这难道也是你们之前的对话？ 你倒吸一口冷气，从女人胸口爬起，满脸错愕——她，不不不，他是男人？ 更可怕的是，你看到了胸间的那颗痣。 它本该，你扯开衣领，在你胸口。 你保持着撞在他身上的距离，叫他：“谢寰？！” 他应下，顶着兰箐的脸却做出了你的表情。 “该说你傻还是聪明，我的神啊。” “他的记忆被抹去了。”兰箐语气明显不悦。 他重新拦腰把你抢回来，扔在桌上。 你还沉浸在答案中，没有关注他的动作。 神是你，她也是你，那兰箐和卷毛又是为什么被拖入这三日轮回。 混沌早就知道这些，它甚至封住了所有人的嘴，还试图暗示你，你就是此间主人。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放了兰箐，那些冷漠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燃料的味道把你从恍惚中惊醒。 兰箐的身影若隐若现，在一团浓雾里。 你看到一团浓白色烟雾团迅速膨胀，升腾。 仿佛洁白的城墙隔绝内外。 迟疑片刻，你忽然想到了那枚没有启动的云爆弹。 二次爆炸，即将开始。 强光炫目，扑灭而来的冲击波如洪水卷走了身边的一切。 木制桌椅飞上天，又变成废料砸向四周。 你一个人孤身站在那块区域里。身边是唯一的净土。 不是有谁在庇护你，而是你想要去到爆炸的中心。 意随心生，心随意动。 你如同摒弃了肉体的束缚，一念起，就处在爆炸中心。 兰箐踩住那个“女人”的身体，爆炸的源头就是他手里的圆管。 已经四分五裂。 “女人”的身体变得焦黑，扭动着，似一条肉虫。 兰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在以他为中心的火焰中，逐渐消融。 你的时间定格在刹那。 他们的时间还在继续推进。 “女人”咯咯笑着直到无声，眼里的蓝光闪动，吐出最恶毒的话语。、 “谢寰，你这一生，兄弟阋墙，恋人背叛，被怪物所害，都是你因为你的逃避！ “你该感谢我，让你重新见识到人世的模样，胆小鬼，你最爱的兰箐还是为了你而死……你可真厉害。” 你心如刀绞，没忍住去拉兰箐，试图把他从二次爆炸的时间里抽离出来。 他却不肯回头。 “我不需要你的牺牲，”你加大力气去扯他，绕道他对面，“我不该忘了你，兰箐，你杀了她，你怎么办……” “我要终止这三日，我唯一的愿望就是你活下来。” 你的话语被人打断。 “晚了。” 卷毛站在阴影里，神色莫名：“哥哥你还记得你许的愿望是什么吗？” 他学着你的声音道：“我要伤害我的人受到同样的报复，尝到死亡的滋味。” 剧痛间，你感觉到兰箐拉住你，似乎在吻你发顶。 你根本无法哭泣。 卷毛的话打开了最后的开关。 混沌千辛万苦抹掉的记忆翻涌上来，淹没你。 这三日原本就不是一场旅行，而是你死前的报复。 当你躺在玻璃碎片里，遥遥望着混沌飘过，一种从未有过的不甘心使你想要复仇。 它的弱点并不多，你拿捏的最精准的那块。 成功了。 于是你得以来到了这里，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