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要我帮你把裤子穿好么

    “别打了，别打了……”

    穿着校服的高中男生抱着头蜷成一团，嘴巴里不住发出求饶的声音，但围着他的几个施暴者却毫无怜悯之心，仍旧不留余力地用拳脚招呼他。

    “小胖，还敢去找班主任告状么？”

    咔嚓，打火机窜起一股火苗，很快将章凌指间的烟支引燃。

    他靠在长着爬山虎的墙边，浅浅地吸了一口，蹲下身，对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生吐出白色的烟圈：

    “我告诉你吧，找严如凤没用，你得去找我姐夫，他是我监护人，只有他才能管我……明白了吗？”

    章凌语重心长地说。

    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干净、清澈，有着这个年纪的男生独有的少年感，但听在小胖耳朵里就没那么美妙了。

    狭窄的巷道尽头是一堵高墙，临近黄昏，霞光浅浅地洒在众人的身上，竟然让这副令人胆寒的场景变得温馨了几分。

    小胖虽然肉厚，但拳头打在身上还是疼。他哪里还敢去找人告状，早就被这几个打怕了，哭哭啼啼地说：“凌哥，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

    章凌冷哼着起身：“没劲。把他衣服扒了，拍几张照片放学校论坛去，让他女神好好看看。”

    “不……求求你……凌哥，我以后真的不敢了……”

    章凌继续垂着眼抽烟，对胖子声嘶力竭的求饶视而不见，突然，余光里出现了一只穿着限量版球鞋的脚。

    他莫名觉得有些熟悉，紧接着头顶传来充满磁性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靠。

    章凌想起来这是谁了。

    他猛然抬头，正好对上男生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神：“这些就是你所谓的‘朋友’……嗯？”

    其余几个男生正扒胖子衣服扒得起劲，听见动静都围了上来，胖子急忙又把衣服穿回去，缩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

    “他谁啊，你朋友？”染着满头黄发的男生面色不悦地问。

    章凌扔掉烟头，用脚踩灭火光，笑道：“不是朋友，是我的新同桌。”

    上周才从市重点高中转来县里第三中学的，新得不能再新了。

    章凌还记得他拿起粉笔，背对着大家在黑板上写自己名字的样子，粉笔落灰，袖口下滑，略带潦草的三个大字——

    华斯礼。

    随即他转过身来，声音懒懒的：“大家好，我是华斯礼。”

    后来班主任严如凤让他去章凌旁边的空位先坐着。

    章凌极不情愿，但他不想跟严如凤唱反调，反正自己上课也都是睡觉，就无所谓了。

    今天章凌翘了最后一节英语课，华斯礼漫不经心地问他要去哪里，章凌回答的是“有朋友找我”。

    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也没想到华斯礼居然敢进来这条小巷子，胆子真够大的。

    章凌扬起下巴：“看见我们打人，你不害怕吗？”

    他说完，注意到华斯礼怀里还抱着一大束花。花瓣层层叠叠，颜色很柔和粉嫩，托着花的手指纤长有力，腕上带着一块表。

    章凌不认识花，但是他认识表，华斯礼戴的这块是价格不菲的黑水鬼，他姐夫也有一块。

    ……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小孩。

    华斯礼越过章凌，扫了一眼那几个流里流气的男生，语气很轻蔑：“真幼稚。”

    又看了看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胖子：“喂，那边的，要不要我帮你报警啊？”

    章凌闪身挡住他，撩开碎发往后捋，随手扎成一个丸子，露出精致漂亮的眉眼：“滚，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打。”

    华斯礼惋惜地叹了口气，抱着花缓缓转身，但这个转身的动作只做了一半，电光火石间，他突然举起花，劈头盖脸地砸在了章凌的头上。

    章凌被砸蒙了。

    疼倒是不疼的，他伸手摸了摸头，满手的花瓣。

    但华斯礼已经越过他，一把抓住为首的黄毛猛地掼在墙上，劈掌、顶膝、锁喉，格斗技巧十分熟练流畅，黄毛压根儿来不及反应，就软面条似顺着墙根滑倒在了地上。

    华斯礼转了转手腕，挑衅地看向剩余几人：“还打么？”

    章凌转身，右手插进裤袋里，笑着向华斯礼靠近：“还以为你只是成绩好，没想到功夫也不错。”

    华斯礼扯开嘴角：“过奖。”

    章凌朝其余几人看了一眼：“先扶他去诊所看看，我晚点来找你们。”

    说着，又掏出一个钱包丢给他们：“医药费，不够再打电话给我。”

    “好的，凌哥。”

    章凌点点头，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随后把目光投向角落里：“胖子，你也滚。”

    胖子闻言，如获大赦，立马拖着沉重的身躯一溜烟跑了，路过华斯礼身边的时候，小声说了句“谢谢”。

    短短几十秒，巷道里就只剩下章凌和华斯礼两个人。

    华斯礼静静地与他对视，昏黄的路灯下，章凌的脸像镀了层柔化滤镜，宛若一幅漂亮的水墨画。

    但美人的心肠却不柔和，就在华斯礼想开口问“你不走么”的瞬间，章凌悍然出手，掌心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短刀，刀尖锋利，闪着冰冷的光芒，蛇一般朝着华斯礼的腹部扎过去。

    当啷。

    章凌手腕一痛，短刀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甚至都没有看清自己的手腕是怎么被捏住的，正诧异万分，他看见华斯礼扯开嘴角笑了笑，下一秒自己的腹部发出剧烈疼痛，华斯礼毫不留情地抬起膝盖捣在了他的肚子上。

    章凌第一反应是，里头的肠子该不会被顶得打结吧？

    章凌觉得自己要吐了，他咬着牙忍住喉咙里的痛呼，抬眼瞪向华斯礼：“我操……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敢打我！”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从市里转来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县城读高三么？”

    华斯礼抓住章凌脑后的长发，迫使章凌抬起头和他对视：“因为——”

    他一字一句，拖长声音：“我杀人了。”

    章凌瞪大双眼：“什么！”

    华斯礼扑哧笑了：“骗你的。”

    操。

    章凌忍不住破口大骂：“傻逼，你是不是有病？放开我！”

    “你欺负别人的时候不是挺拽的么？”华斯礼松开他的头发，转而握住他的脖子，五指缓缓收紧：“还拍裸照，发论坛？”

    章凌急忙去掰他的手臂：“松手……”

    华斯礼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简直是压倒性的差距。章凌原本一直觉得，打架嘛，很简单，就看谁更拼命。但现在看来，技巧和力量才是取胜的关键。

    他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胃里被华斯礼揍得翻江倒海，连喉咙都被钳制住了，他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要掐死自己。

    华斯礼欣赏着他痛苦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捏着章凌的下巴轻轻用拇指轻轻磨蹭：“知道错了吗？”

    章凌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我错你@#＄％︿&＊＊＊……”

    华斯礼不满地皱起眉头：“这么好看的脸，可惜长了张嘴。”

    他抬起手，毫不留情地扇了章凌一巴掌，生生把章凌打得偏过头去。

    章凌脑门嗡嗡作响，嘴角泛起腥甜的铁锈味，他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吐出一口血沫。

    那一瞬间章凌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但不等他反应，华斯礼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校服衬衫用力一扯，扣子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胸前的肌肤骤然暴露在空气里，两枚红樱畏惧地缩了缩。

    “操，你干什么！”章凌下意识地用手去挡，华斯礼盯着他白皙单薄的胸口，眼底浮现出一抹奇怪的笑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俯下身，张口咬住章凌的脖颈，舌尖滑过喉结，温暖湿滑，引得章凌浑身战栗起来：“有病吧你……”

    华斯礼不为所动，嘴唇继续往下，在章凌的锁骨上重重地吸了一口，随即抽出皮带，不顾他的挣扎，把他的双手捆在身后，开始蛮横地扒他的裤子。

    章凌奋力地挣扎，却抵不过他的力气，正当内裤快要被脱掉时，章凌终于撑不住，呜呜哭了出来：“住手，求你了……我不喜欢男的……”

    “想什么呢。”华斯礼继续动作：“我只是拍个照。”

    眼看着内裤被褪下，章凌惊恐地夹紧双腿，却又被华斯礼强硬地掰开，最私密的部位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

    华斯礼几乎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软趴趴的肉色阴茎下，居然长着两片肥厚的阴唇，粉色的肉缝连接着紧闭的小口，这分明是女性的性征。

    完了。章凌脑子里瞬间只有这个想法，明天学校里就会传满他不男不女的“新闻”了，怎么办？

    他可怜兮兮地抬起眼看向华斯礼，对方震惊的表情已经消退，眼神里带着股玩味：“有意思。”

    他说着，摸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着章凌的下身咔嚓咔嚓连拍了好几张。

    章凌：“……我操你#￥％&＊@#@％”

    华斯礼皱了皱眉：“别骂脏话。”

    章凌：“#￥％&＊@#……”

    华斯礼收起手机，伸手捂住章凌骂骂咧咧的嘴巴，盯着他愤怒的眼睛，笑道：“你是不是怕我把这些图放到论坛上？”

    废话！

    章凌眼睛里简直要燃出火苗，他艰难地张开口，想咬华斯礼的手，却只是浅浅地用舌头和齿尖蹭了蹭，华斯礼被手心里滑溜溜的触感逗笑了：“别舔。”

    谁舔你了！章凌气得翻白眼，紧接着他听见华斯礼说：“本来以为这个小县城会很无趣，没想到遇见了你，真有意思。”

    华斯礼顿了顿，凑近章凌的耳边，低声说：“从今天开始，你得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否则我就把照片发出去……别想着偷手机，刚刚已经备份到云盘了。”

    嘴巴被捂住，章凌连个完整的字句都说不出来，只能呜呜摇头，华斯礼便松开手，给他说话的机会：“你有意见么？”

    章凌瞪着漂亮的眼睛，猛地用头去撞他：“我要杀了你！！！”

    华斯礼冷不丁被撞到了胸口，却也不生气：“打得过我再说吧。”

    他一手撑着章凌的额头往外推开，掸了掸膝盖上沾着的灰：“要我帮你把裤子穿好么？”

    章凌气得肺都要炸掉了，但想到说不定会被路过的人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只得强行压制住火气，小声道：“把我的手解开，我不要你帮忙。”

    华斯礼看了眼手表，有些惋惜道：“可惜我得赶快回家了，否则真想让你多陪我玩玩。”

    章凌：“……”

    果然忍耐不是他的强项。

    章凌恨得牙痒痒，正想再一次辱骂华斯礼的祖宗十八代，华斯礼却捧起他被捆住的双手，动作轻柔地解皮带扣，章凌立马噤了声。

    皮带捆得很紧，再加上章凌之前不死心地剧烈挣扎，所以两条细嫩的手腕上都被勒出了数道红痕。

    华斯礼解开皮带，指尖一点，轻柔地划过被磨红的肌肤，像羽毛一样，激得章凌头皮发麻：“别碰我。”

    章凌警告地瞪了华斯礼一眼，用力拍开他的手，慌忙提起裤子。

    指尖的触感还在，柔滑，温暖，华斯礼意兴阑珊地捻了捻手指，转身去捡花。

    今天是他妈妈的生日，可惜花都打坏了。

    章凌穿好了衣服，望着华斯礼的背影，忍不住问：“你跟胖子是什么关系？”

    “谁？”

    “就刚刚被我几个兄弟摁着打的那个胖墩。”

    华斯礼略一思索，“我不认识他。”

    章凌：“……那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华斯礼回头冲他露出一个略带邪气的笑容：“可我认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