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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很软,枕头像一处断崖,钟延上半身深陷进床里去,捏着他腿的手力气却很大,死拖着他挂在崖上,半沉不沉,摇摇欲坠。肉刃无情劈开身下隐秘的地方,几乎就要了他的命,而这样的挞伐和掠夺,他难以反抗。 陈朔顶得狠,每一次都发狠地撞在他前列腺上,酥麻之感袭上脑神经,整个人都软了。塞在穴道里的性器又粗又硬,每一回深顶,都能顶得他眼泪哗啦地流,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抵到他爽点了。 陈朔扶起他的腰,胸膛相贴,让他坐在腿上,两具躯体完美契合。风雪一滞,化去冰雪后全身只剩下疼痛。钟延伸出双手颤颤巍巍地捧着陈朔的脸,他红的眼眶里还含着泪,意乱情迷地拉着陈朔再一次坠进欲望大火。 钟延动情地揽着陈朔的脖子,张着嘴,涎液顺着嘴角落出来,声音低哑却透着莫名的诱惑:“…别停下…求你…”这是一场合奸,被操时的快感会让他暂时忘记现实世界里的一切屈辱和不甘,精液是麻醉剂,可以扑灭他身体里的火。 “小妖精…”陈朔一边揉着两瓣早就撞得绯红的软肉,一边啃咬上变得彤红的脖子,旧痕添新痕。温热的穴道奋力地吸搅着他,惹得他再一次丧失神智,朝着内里深处狠顶:“叫我的名字…” “陈,陈…陈陈…朔…”快感极速窜上钟延大脑里,快慰大于疼痛,双眼迷离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就好像活了一样,左右晃动上下浮动。他想着那个名字,双腿不知不觉地往两边张得更开,接受着大力地捣弄,快意撕碎他的意志,浓稠的情液又将他一片片拼凑粘合,最后整个人又悬在了崖边,完全不知自己的脸上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微笑。 “小延,可真是个宝贝…”陈朔将钟延重新放回床上,让他跪趴着,塌下腰翘高屁股,倾身上去从后面进入,腾出手捏着他的下巴同自己亲吻。 他们唇瓣厮磨,陈朔掌着钟延的腰不知疲累一般挺胯进出。肉体相撞的啪啪声和钟延不耐受的呻吟充斥房间,一剂绝佳春药灌进了陈朔的耳里和心里。 “叫老公,叫来听听。”精壮的男人和少年身形对比强烈,陈朔牢牢地把人压在身下,像一个巨大的罩子笼罩着纤瘦的钟延。 “不,要…”钟延埋脸在枕头里,声音听来含糊不清的,又低又轻,像是猫儿撒娇。仅剩的理智在嘲笑他,插在身体里的男人要他叫老公…这场没有血缘关系的乱伦,真是荒唐至极。 “不…”他如何叫得出口。 “什么?”陈朔双手托着身下人的胸口,经常把玩的少年乳形依旧贫瘠,唯有两颗小肉珠被调教得可爱可怜。低头便在少年人单薄的肩头狠狠咬上一口,牙印洇着红色,竟然咬破了皮肤。 “疼…”钟延本来偏瘦,肩上没什么肉,陈朔一口直接咬在他骨头上,下身更是被钉住了动弹不得,他只能可怜巴巴地央求,“陈…朔,我疼…” “叫老公。”粗重的喘息和下体的抽送配合得当,漫延的情欲肆无忌惮将钟延推下悬崖一分。 “……老…”钟延有些恍惚,仿佛趴在他身后猛干他的男人不是陈朔,变成了另一个人,粗长的阴茎贯穿他,更在他体内膨胀,和肉棍同样滚烫的脸也深埋在他的肩窝,饿狼一般啃咬他的脖颈和锁骨,一寸寸将他拆吃入腹。这一刻他像极了无耻下贱的荡妇,哭哭啼啼地喊着:“老公…老公…” 陈朔被一声声的呻吟呼唤喊得头脑发昏,更卖力地顶弄,奖赏似的一个吻落在汗液淋漓的蝴蝶骨上:“很好,我爱你,钟延。” 钟延昏了头,沉溺在无上的快慰里,根本听不见身后的呢喃, 欲海翻起一阵又一阵的肉浪,风雨不止,潮流激荡,漂浮在水面的美丽贝壳里交叠着强壮健美和纤细瘦弱的鲛人,有嘤嘤哭声传来,如梦似幻,最后销匿在遥远的地方,彻底掉下了悬崖之下。 钟延的眼泪浸湿深蓝的玫瑰绣纹枕头,陈朔扣上最后一颗扣子,他回头看了一眼闭眸沉睡的钟延,一夜风雪肆虐,绵绵白雪上陷住破碎的玫瑰瓣,红白相映不分你我,凌乱而华丽,绝佳的艺术品。 他拉过被子掩盖好他的“凶案现场”,欺身附在钟延耳边,轻语温柔道:“我在书房。”亲了亲耳朵,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 眼泪半干,糊得钟延睁不开眼睛,每一次情事差不多都快要了他半条命,浑身酸痛,一动就痛。 陈朔不缺儿子,钟延只是他养在家里供他发泄的情人。 钟延拖起身体走进卫生间,细长的手指直驱喉咙催吐,他好容易才抬头望向镜子中的钟延,那里面的人红着眼眶里兜着摇摇欲坠的洪,墨色的瞳里却狠毒的放映着镜外钟延的所有难堪过往,他在嘲笑这个世界和镜外的钟延……惊慌失措地低下头,久久埋在手掌心里,陈朔说过他喜欢这双眼睛,天真却幽邃,墨黑而明亮,有那么一刻时候,他萌生了剜去了结的想法。 他撑着墙壁缓缓跪坐在地面,努力放空的大脑依旧接受着头顶的水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把自己里里外外的清理一遍,换上洗得发白的衬衫。晚上他总是容易饿,要去厨房找点吃的,借着楼梯扶手在灰暗里摸索,直到下楼才注意到客厅沙发上坐了个比夜色更黑的影子,看身材大小,不是陈朔更不是帮佣阿柳。在这所空旷寂静的房子里还住着一位女主人——荣月,陈朔的妻子,陈北的亲妈,他的养母。 她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倒不是怕她听到什么,常年患有耳疾,听力不大灵敏。只是……她会看到陈朔从他房里出来吗?钟延不敢细想,浑身发寒,咬紧牙攥住衣角,死死地盯着荣月的方向。 这场乱伦的荒唐事终于要揭开了吗?他想。 灰暗的夜是他最后的遮羞布,他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愧对更多还是难堪更多。荣月真的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从他来这里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总是让他想起沈眉。 陈朔有时候会说一些他以前的事,如果是他讲的睡前故事,那么荣月就是句子里的逗号,连接陈朔的每个生活细则,看似缺一不可却也真的无半分相关。 那么他呢?在陈朔心里又扮演什么角色? “是小延吗?”荣月回头借着外头模糊灰暗的光看清了穿白衬衫的钟延,“还没睡?”温柔的女音穿过钟延的耳朵,高悬的心脏随之一动,沉沉落进寂静的深窟。每一个字都提醒他陈朔贯穿他身体时的难堪,最终都化作了眼泪,他的嘴仿佛被人无情缝合上了,开口就会撕扯着唇肉里的细线,割得血肉模糊,他喊不出那个称呼。只慌张道:“我…下来喝水。” * 陈朔掐着时间等在钟延学校门口,他不忙的时候都会开车过来接钟延。路过花店时,心血来潮买了十二枝蓝玫瑰。 学生陆陆续续出了校门,钟延走得晚,他出来时门口都没几个人了,认出陈朔的车子他有些意外,脚重得犹如千斤,杵着原地一动不动。陈朔摇下车窗看钟延:“还不过来。” 钟延大梦初醒似地点头,直奔后座却拉不开车门,他手足无措地望着陈朔,完全摸不准对方的心思。 “过来副驾驶座。”陈朔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跳动,侧着身子看一眼钟延又垂眸看一眼副驾驶座,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钟延拉开车门,座位上的蓝玫瑰撞进他的眼睛,眼睫轻微一颤,抬起眼皮时猝不及防的接上陈朔投过来的视线。他忙低头坐上车抱住这十二枝蓝玫瑰,耳朵听见陈朔道:“喜欢吗?” “嗯。”钟延捧着花,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车辆的车牌,不合时宜的联想到车祸现场,一个人碎了的头颅下汩汩流血,不一会儿就聚成一滩血泊,那个人好像是自己,又好像是别人。 “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陈朔心情不错,余光里的人影轮廓让他恍惚。有时候他在想,为什么世界上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钟延没出声,他忍不住扭头看过去:“小延?” “不是很饿,可以随便吃点。”钟延眼睛晃了晃,手里的蓝色玫瑰渐变成红色,眨眼间又变回了蓝色。 陈朔找话闲聊的时候才觉出他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于是由床笫关系自由转换成长辈:“最近学习怎么样?” “还好。”钟延捧着玫瑰想了一会儿,不动声色道,“陈北是不是要回国了。” “荣月跟你说的?”陈朔专心开车,对于钟延突然问到陈北有几分意外,却只是安慰道,“你不用担心,他现在很稳定。” “……”钟延攥住玫瑰花的指尖微微发白,言难开口的窘迫在陈朔瞥来的目光下无所遁形,在腹中打好的草稿此刻乱成一团糟,他只有心一横,侧头道,“能不能…” “到了。”陈朔停好车,示意钟延下车,领着他走进一家餐厅,钟延默默跟在陈朔身后,零碎地踩着前面人的步伐。陈朔个子挺高,宽肩窄腰完美的倒三角,日光越过陈朔的肩将其背影缩小投放在钟延瞳孔里,思绪被拉回过去,也是这个身材高大的人逆光不辨面目,像一道人形黑洞向他伸出手。 那时候他以为这个姓陈的是解救他于苦难的天神。 二人靠窗坐下,陈朔把菜单推到钟延面前:“点你喜欢的,有事待会说。” 钟延胡乱点了几个,服务生接走菜单,陈朔手指堆成塔尖,阳光流泻在他临窗的半边身体,勾勒出成年男性分明锋利的轮廓,他用深究的目光盯得钟延坐立不安:“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我,我需要五万块钱……”钟延鼓足勇气,向陈朔投以恳切的目光,或许那目光里还夹杂了其他的东西。 陈朔却毫无犹疑,爽快道:“好。” 欠他的真是越来越多了。钟延深深叹了一口气。 * 陈朔和荣月去机场接陈北,钟延便拿着五万现金打车去了旧城区,其间四五栋“胎死腹中”的高楼接连盘踞在这片城郊接壤处,像巨大的蜂巢承载了四面八方来的“幼虫”。沈眉生命换来的三十万也没能让江勇走出这栋破楼。 钟延轻车熟路地拐进楼道,攀上十六楼。 锈迹斑驳的铁门上倒贴了张“福”字,钟延拍了拍门,门内传来玻璃瓶子的滚动声和拖鞋踢踏声,随之嘎吱一声,铁门被屋里的人拉开。江勇的脸和酒气一同出现在钟延面前,他穿着破背心和灰褐短裤,看见钟延站在门口,脸上的胡茬都笑得颤动,他悻悻然地搓手道:“这么快?你进来坐。” 钟延并不想再踏进半步,站在门口只顾往屋里探头找什么。 江勇面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挤着笑脸:“敏敏上学去了,你想看她就去学校吧。”江敏敏是钟延同母异父的妹妹,他的亲人赫然只有江敏敏了,但是她的亲人却不止他一个。 “以后不要再找我了,照顾好敏敏,不要再赌了。”钟延卸下书包拿出两摞纸包塞给江勇,转身前又道,“活得像个人吧。” 在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钟延想笑,同在深渊里的困兽,谁能比谁活得更像个人? 江勇有一秒的怔住却也只是一秒。 “白眼狼,老子养了你七八年,找着有钱爹了就这幅嘴脸?你妹不要了?这点钱算是你消失一年时间的补偿!”江勇回身把纸包扔到破烂的沙发上,踢踏着拖鞋要去拽钟延的胳膊却抓了个空,他朝着杂物堆积散发腐朽气的过道,理直气壮的大吼,“你凭什么不管你妹妹,那是你亲妹,一个妈生的亲妹。” 钟延心里说不出的憋闷,他预料到江勇会是这种反应,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从沈眉死的那天开始,他就和这里割断了联系。倒贴钱把江敏敏卖给她亲生父亲,他这个哥哥却要永久售后服务。 书包空了,背在肩上像不存在似的,钟延扯了扯书包带下意识求证它是否还在。 沈眉活着的时候,江勇也赌博,每次回来的时候都喝得烂醉,沈眉也不是个软弱可欺的人,免不了针尖麦芒,桌子椅子什么都砸,江敏敏只能躲在钟延怀里,攥着他的衣襟抽泣:哥哥啊,他们什么时候会停啊?我好怕。 实际上,钟延也会怕啊。 江勇打完架倒头就睡,就只剩沈眉哭到天明,钟延也不敢过去安慰她,他纠结的性格应该是遗传沈眉的。 沈眉怨怼江勇赌博败家却还是忍气吞声不跟他离婚,她一个人养不起两个孩子,抛弃掉又于心不忍。在这一处破败的楼里日复一日的苟延残喘,在每天的吵闹里怨气分生,钟延和江敏敏赫然成了她心里最大的羁绊和最深的怨。钟延此刻有些理解了,他厌恶江勇却时刻明白江敏敏是他割舍不下的血亲妹妹。 有的人并不是生来软弱,他只是没有骄傲放纵的资格。 * 走出片区,钟延打车到学校门口,正好碰上数学老师,他忙不迭的躲进附近的文具店,目送人走远才随手拿了只笔付钱走人。 时间过得很快,钟延却发了一天的呆,基于他成绩年级第一,老师们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一节自习课间,班长抱了一摞卷子和书搁在钟延桌上。 “这什么?这么多?”钟延有被吓到。 “这是班主任给我们前十的特别资料,”班长额角的汗水成珠滚落,黑脸热得通红,包青天跑了两千米也就他这模样了,他边在裤兜里摸张纸擦汗边一屁股坐下,胖胖的身体同椅子相爱相杀的发出嘎吱声,“帮我发下去,不行了我歇会儿。” “哦。”钟延刚站起身,就看到门口站着个人,穿了身白色的休闲运动服,眉眼弯得像天上的月牙,在这一点上钟延就觉得陈北不像陈朔。 陈北朝钟延手心勾内的摆手,复又双手插兜着离开钟延的视线。 钟延说:“班长,我待会来发,我先去上个厕所。” 教学楼外设了小片树林,里面稀疏安置着长椅,陈北便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翘腿看着钟延走近。 “长高了不少。”陈北记忆里钟延又矮又瘦,长得跟白骨精似的,“我想这节课是自习,没打扰你学习吧。” “没有。”钟延同陈北保持了段距离,站得笔直,第一次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视向看陈北,喉咙有点发紧,“你怎么过来了…” “我骗他们在A机场,其实我从B机场过来的。”陈北不在意道,话锋一转,他又笑道,“在国外待了一年很不适应我就回来了,随便读个大学,还是离家近的好,离你更近。” “哦。”钟延无话可说,更猜不出他话的真假,也不知道陈北跟他说这些有什么意图。 “还有多久下课?”陈北抬手看一眼手表,又望着钟延,目光如炬,“现在16:50。” “……”钟延依旧站得挺直,一站一坐两相对望,他推托道,“课后作业很多,我要在学校多待会儿…” “你有点怕我是怎么回事?”陈北衣服拉链拉到顶,站起来比钟延高出一头,他伸手却只是拈住钟延的校服碾磨好似撒娇,“我又不会吃人。” “没有。”钟延退后几步,扯走衣袖,小声道:“没事我就先去上课了。” “那谁不是上届年级第一的陈北么?精英榜首啊。”班长望着才转校过来一年的钟延,胖胖圆圆的脸消了红,挤眉弄眼道,“你俩咋认识的?看他拉你袖子关系还挺好!” 钟延有些局促,不知道该如何说。 “不愧是学霸,学霸圈的都认识了吧。”另一个同学突然冒头,直截了当地插进钟延和班长的对话,又朝钟延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做出老夫子的样子,“实为栋梁之材咦。” “你再不写作业,明天你就能成教室后头的栋梁了。”钟延调侃道。 吃晚饭的时候很微妙,或许只有钟延一个人觉得,毕竟一桌四个人,只有他是外人。陈朔和荣月偶尔几句交谈,倒是陈北嘴上叭叭个不停,一直说他在国外的趣事,然后大家都配合的笑出声。 * 次日,闹钟还没醒,门先咚咚咚叫醒了钟延。 “起床吃早饭。”陈北在门外喊几声,钟延听见脚步声走远又听到阿柳在楼下跟陈北说些什么。 抬眸看闹钟,跳动红点聚成的几个阿拉伯数字让他有点心梗——6:08离设定的7:00也简直是个天堑的距离。眼珠子又干又涩,下一秒就能“夺眶而出”,钟延为保眼珠继续留在自己眼眶里又垂下眼皮。 不知道睡了有几分钟,门又被人敲响,这次不是陈北而是陈朔,惊得钟延一个鲤鱼打挺,双目盯着前方发神,声音自发性地钻出喉咙:“好,马上。” 钟延快速收拾好下楼,陈北和荣月已经出门了,只有陈朔在餐桌旁边。 “早上好。”问候是钟延每日必修。然后拿起早点就走,他习惯在路上吃。 陈朔忽然叫住他:“小延。” “什么。”钟延手里的牛奶尚有余温,三明治却有些凉了,他回头看着陈朔。 “我送你。”陈朔道。 路上陈朔说了很多关于陈北的事,钟延并没有听进心里,只有一句话像刻进他脑子里似的,离陈北远点。 钟延明白这不仅仅是字面上意思。 * 陈朔并不经常来接钟延放学,当然钟延也不希望在校门口看到陈朔。可陈家父子就像是地狱来的怪物,喜怒无常,没由来的就喜欢招惹人。早知夏日的夜晚里容易打雷,可也让人措手不及,习惯麻木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可钟延就像个瘾君子戒不掉了。 钟延提了提书包肩带,大步流星地从另一条路走,避开站在那大门正对的那条街上的某个穿白色休闲服的人。 陈北见钟延从旁道走,他取了一只耳机,踏上自行车蹬了几腿横刹在钟延跟前,长腿撑着他和自行车,不快道:“为什么躲我?” “我没有。”钟延退后几步拉开距离,挑了一下下巴,丝毫不慌将情绪掩饰得很好,“前面文具店买支笔。” “买笔?”陈北将信将疑的回头看钟延说的文具店,他又让开,语气温柔了不少,他笑道,“我今天等了你好长时间,大概是上次的两倍。” “你为什么要等我。”钟延手里的钱握了又握,走到店门口时,店老板乐呵呵的打招呼道,“今天又走这么晚呀,爱学习好啊!” 钟延报以笑脸:“人笨,得勤快。” 像是得到了什么印证,陈北抿嘴笑起来:“苏哥送我妈去医院了,我过来接你呗。”钟延扫了一眼自行车,目光定在陈北脸上,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 “你以后想上什么大学?”陈北觉得气氛有些怪,找了个话题聊。 钟延抬头望着前路的公交站,家里除了陈朔自己开车,还雇佣了专门接送荣月兼顾接送他上学的司机,有时两者在时间上有冲突的话,钟延就自己打车回家,他更愿意挤公交,那让他会觉得自己有点人气。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还要和陈北走上一段时间,然后一起走进那幢华美的别墅,去见一个妈,见一个爸。他心里暗嘲着,关系可真乱。 “不知道。”钟延并不想跟他聊什么理想,开口就把天往死里聊,但语气是慢慢的,漫不经心得像一只腻在阳光里的懒猫。忽然冰凉凉的东西戳在他的脸侧,力度很轻很轻,轻到钟延会以为是一片叶子吻过。 “手感不错,以前怎么没早发现呢。”陈北收起手指,脚下连蹬了几圈。 陈北的话音全部都遗落在风里,一字不落的潜进了钟延的耳里,他总觉哪里缺少了点东西,像尘封了像遗失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目视蹬得飞快的陈北,风带起他的头发,傍晚的橙红色的日光打在恣意翻扬的头发上,温柔到了骨子里。 钟延又眼看着他掉头回来,他悠悠闲闲中透着得意:“还不快跟上。” “哦。”钟延委实不想多说一个字,愣是从牙缝里挤了一个字出来。 “我载你。” “你。”钟延受宠若惊,兽总是能敏锐的察觉到年轻猎人的拙劣陷阱,他却也知道能看得见的都不是真的陷阱。“你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钟延没能真问出口,只讷讷道:“…你为什么骑自行车?”陈北出国以前从来不骑自行车的,好像有所折损他身份似的。 “你是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