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艰难的抉择

    季旭立刻在心里下了决定，至少，得让K离开这里才行，毕竟是为了救自己才会被牵连的。

    K未察觉到异样，还在往前走着，听到背后脚步声停了，扭头问：“你怎么了……”他猛然才看见，季旭举起双手面对着他，身后站着那个本应不在这里的男人。

    “还真是让人感动的场面呢，”许泽扬讥讽地笑道，将枪慢慢从季旭的背上滑到太阳穴，另一只手绕过季旭的腰腹将人控制住，看着K的眼睛：

    “我故意卖了个破绽，没想到真的抓住了一只老鼠。”

    K也从腰间抽出配枪，眼神还是很坚定：“你根本没去谈生意？”

    许泽扬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危险地眯起双眼：“虽然那单生意确实很重要，但是我的预感告诉我，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更让我期待，果然如我所想。”

    “你本名萧清，也就是那个萧净的哥哥，我说的没错吧？”许泽扬挑了挑眉：“为了弟弟卖命给我，我该说是兄弟情深呢，还是愚不可及呢？”

    “你要和我比枪快吗，这个胜算我还是有的。”K暗下了眼神，透出威胁的气息。

    “你以为只有一把枪指着你吗？”许泽扬眼神微凛，在暗处隐藏的手下慢慢露出面，每人都拿着枪指着K。

    “要是你觉得这么多人也有胜算的话，尽管开枪好了，”许泽扬看着K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保证能把你打成筛子。”

    K看了看许泽扬，前面的季旭正在用表情示意他，似乎……是让他快走？

    看见K的表情微微有一点变化，季旭知道他会了自己的意，乘着僵持的时候突然狠狠地踩了一脚身后的人，对着K大声喊到：“走！”

    许泽扬吃痛的哼了一声，K抓住了这个机会，趁着手下的目光还集中在他们的首领身上的时候打倒了几个人，然后飞快地冲向不远处的墙。

    许泽扬举起枪正要朝K开枪，季旭忽然用身体撞倒了他，两个人一起倒了下去，那一枪射偏打在了天上。

    “你！”许泽扬一脚踢开趴在自己身上的季旭，发现K早已跃墙走了，眼中的怒意像是要把季旭生吞了一样。季旭擦了擦嘴角的血，笑道：“你以为所有事情都能如你所愿吗！”

    许泽扬一把揪住季旭的领子把他抵到墙上，“呵，厉害呀，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爆发力。不过……”

    他贴近了季旭的耳朵：“可惜啊，你真的认为他能毫发无损的走出这里么？”

    季旭吃了一惊，许泽扬看到他的表情，笑着继续说道：“你应该懂雇佣兵卖命给我是什么意思吧？就是这个东西，”他指着电子屏侧的一个按钮，指尖反复摩挲着：“我按下它，你的朋友瞬间就能身首异处，无论跑多远都一样。”

    季旭气愤骂道：“你……真是卑鄙！”

    “对，我就是喜欢威胁人。”　许泽扬不以为然地笑了：“你无处可逃了，季警官，说出你的队员名单，我留他一命。”

    季旭肩膀沉了一下，颤抖的手慢慢握住许泽扬胸前的衬衫，“你放开这个东西，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终于乖乖听话了啊。”许泽扬笑着拍了拍季旭的脸颊，“反正你也没得选择，不是吗。这个查找系统，我相信聪明的季警官一看就会用，输入他们的信息，选人。我记得应该是五个，一个都不许少。”

    季旭摸着键盘的手都在颤抖，一旦队员的信息暴露，不仅自己这么久的坚持和忍受都会功亏一篑，他的队员都会有身首异处的危险，但是如果不输入，K就性命难保。

    该怎么办？许泽扬还将枪顶着自己的太阳穴，季旭深呼吸了几下，作出了决定。

    他慢慢地将手覆在许泽扬的手上，忽然将扳机扣了下来。

    当的一声，季旭倒在了地上。

    “你……！！！”

    愤怒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季旭感到眼前慢慢变黑，什么都逐渐远去了。

    “哼……果然如此么。”

    许泽扬了然般阖眸，笑了笑。

    果然，季旭不会选择抛弃任何人。如果让他选择，他一定会选择牺牲自己。

    还好自己一开始就没打算杀掉他们，在枪膛里装了麻醉弹。他的计划、还有他一直想要与之对抗的调查局，季旭这枚筹码可不能就这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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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底查出来了，是K。是他故意调走了人、放季旭离开地下室，也是他故意留出中央控制室给他，引导季旭破解了系统，向调查局发送了求援。”

    许泽扬眼神里阴鸷一片，望着面前惊讶不已的妹妹，连安抚的心情也没有了。

    “怎么会……”许泽凝震惊地大睁着双眼，她接过属下递过来的报告，仍旧不可置信。

    “他的真实身份，是经常找我们麻烦的警察其一的，萧净的哥哥，萧清。”

    “我虽然发现过他的不对劲，但我的确没料到，一个卖命给我的雇佣兵会是间谍。”许泽扬从桌前站起身，面向窗外点燃了一支烟：

    “你一年前救了这个雇佣兵，而现在他却对我们恩将仇报……不论他到底是怎样的，凝凝，你都该死心了。”

    “……”许泽凝无言地紧握着双拳，将报告揉成一团。

    没错，她喜欢萧清。

    一年前，她和手下在野外旅行实习途中，意外救下了浑身伤痕累累的萧清。当时似乎萧清在被什么人追杀，正巧身为医生的她飞快地给萧清做了一些应急处理并带回了青鸾基地。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可悲的单相思。

    对方只当她是大小姐，从未给过她一点点回应，哪怕是一个眼神都没有。她曾经趁着萧清睡着强吻了他。四下无人的实验室中，她看着萧清的面庞，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中的针管，就像被什么神秘力量控制了一般，鬼使神差地慢慢俯下身，轻轻吻上他的薄唇。

    这本该是个美好的画面。

    只是她太过沉浸于自己，而忘记了萧清似乎还未完全沉睡，以至于她抬起头睁开眼睛后看见，萧清那深不见底的黯然眼神正在望着她的荒唐行为。

    那是一双充满着冷漠与深深的厌恶的眼睛。

    令她心碎的回忆戛然而止，许泽凝甩了甩头，想要专心面对眼前已经发生的事。

    “不过，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他竟然是调查局的走狗。”许泽扬有些烦躁地掐灭了剩下大半支烟，对着窗外吞云吐雾：“也怪调查局的手段太高明，只是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

    “我特意去调查了一年前跟他接触过的，这个萧清之前隶属于调查局组织的特攻精英部队，在一次任务后他杀了重要议员遭到特攻部队灭口，才选择隐姓埋名做的雇佣兵。”

    许泽扬按了按眉心：“既然调查局要追杀他，他又为何反过来暗中帮调查局呢？难道是他们一早就安排好的……”

    “哥哥，依我判断，当时我救下萧清大概率是巧合，如果我当时没有多在悬崖上看一眼，或者我一时兴起一枪杀了他都有可能，”许泽凝轻点着下巴：“所以我认为，调查局是不可能刻意安排我们救他的，让他来我们手下当间谍。”

    “既然是这样，萧清唯一的理由就是为了他弟弟。”许泽扬蹙起眉：“这个事，我觉得很可能另有隐情。”

    “不论原因是什么，”许泽凝紧握双拳，掌心也微微作痛：“萧清现在对我们构成了威胁，不知道他会跟调查局那边如何对付我和哥哥，铁定的事实摆在面前，我现在……已经不会原谅他了，青鸾也不会。”

    “他已经背叛了我们，而青鸾是不会允许叛徒苟活的，”许泽凝决绝地抬起头，她睁着秀丽的双眸，坚定的眼神中流露出肃杀之气：“不如先下手为强，就当我从未认识过这个人。哥哥，要用那个雇佣兵的控制器立刻结果萧清，以绝后患吗？”

    “不，凝凝，我当然要留着他，”许泽扬危险地眯起双眼，露出了一个幽深莫测的笑：“只要我手里捏着他的命，他一定会主动找上门来。”

    “还有，那个叫季旭的警官破解了我们的系统，调查局针对季警官失踪的搜查命令应该也快要展开了。我的计划是，等到了那时我用季旭这个筹码，对着调查局反将一军……”

    许泽扬眯着狭长的眸子，嘴角的弧度愈发阴冷，他将手中的打火机翻开盖子，橙色和蓝色的火焰正热烈地燃烧着。

    “真期待调查局的接招方式，能有多精彩啊。”

    “调查局那边的入侵我会想办法搞定……我还会继续修复系统的功能，争取帮上哥哥的忙。”许泽凝递给他一份报告。

    “嗯。辛苦你了。”许泽扬规划好了人员交给手下，便起身从办公室走了出去。“凝凝，先去吃点东西吧，我去办点事。”

    许泽凝看到哥哥的脸黑的可怕，哥哥没有明说是什么事，她却能猜个大概，她打开笔记本进入情报系统，这次的事，也许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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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你玩的很愉快。”

    许泽扬缓缓走进阴暗的房间，注视着躺在刑台上的人，猩红的眼里满是嗜血的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