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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养恶犬(韩x吴)

    01

    这几天一直在下雪,积雪几乎隔绝了所有道路。当吴无助地找到他,顶着因为融化的雪水而湿漉漉的头发向他倾诉时,他没法生气。韩只能给可怜兮兮的吴一条毯子和一杯热茶,并用毛巾替他擦拭正在夺取他体温的水分。

    “发生了什么,吴?”韩看到吴苍白后颈上突出的颈骨,那让他显得十分脆弱。

    “我……”吴轻声道,韩耐心地等待着,他却不再说话,只是勾着肩,伸手裹紧毯子。韩注意到他手指骨节上的皮肤开裂,露出些许红肉,但不像是冻伤,他的指甲也有些泛红,指甲缝里还有着红褐色的污渍。

    吴用颤抖的双手捧起杯子。没等韩提醒,茶杯已经落在地上。吴似乎被吓了一跳,他猛得一颤,急忙想起身,却忘了脑袋还被韩按着。

    “我很抱歉——”

    韩轻轻叹了口气,打断吴的道歉。“是我的错,”他把已经有些潮湿的毛巾搭在桌上,蹲下身收拾那些碎片,“我该提醒你那很烫手。”

    02

    接到姜的电话时,他们因车抛锚,只能在一栋古怪的木屋里停留片刻。房内很温暖,厚重的织锦边蓝色羊毛帘幕遮蔽了外界的风雪。韩用打火机点燃了蜡烛,烛光跳动中,墙壁上挂着的彩绘人物都微微颤动,似乎有隐秘的生命在周围一呼一吸。灯焰也在呼吸。

    吴颤抖得仿佛刚拨过的琴弦,韩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他才平静了一点。

    “你还好吗?”韩关切地问。

    但吴始终弓着背,低着头,只露出一个乱糟糟的头顶。过了一会,吴突然向韩靠近,像对待女人一样在他身上又嗅又舔。韩实在痒得受不了,便推推他的肩膀,向后缩去。吴顺势将他推倒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脱去两人的衣服。

    吴亲吻着韩的腰侧,弓起的脊背上的肌肉形成一片小山丘。韩自上而下地看着他,昏黄的灯光映在他的眼里成了跳跃的火焰。他听到了灯芯燃烧的声音。吴没说话,房间里唯一的声音就是两人有些粗重的呼吸声。韩抓着他的胳膊,忘了他,只全神在听。没有听见什么,只是整个房间都在呼吸。

    吴伸长身子凑过来吻韩的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韩感觉到吴的头发落在他的脖子上,带着轻柔而难以忍受的痒,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无法确定,这让他难以集中注意。他顺着吴光裸的后背向上摸去,手指插入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固定在自己的肩膀上。

    “可怜的吴,你的调情简直糟透了,漫长又无趣——或许我们该停下。”

    吴将停在韩胯骨上的手向下伸去,握住韩的阴茎,同时张开嘴咬起韩脖子上的一小块皮肤用牙齿轻轻碾磨,他炽热的呼吸打在韩的颈间,似乎太热,退去又太冷。

    “老天。”

    韩抓住吴的头发把他轻轻往后拉,使他的脖颈仰起一个弧度。吴只能双手撑在床上,手臂上的青筋纠结着暴起,他的嘴唇张开,露出一排太过尖利的白牙,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韩看着他,又无奈地把他拉得更近。

    “老天……”

    韩的手指紧紧绞着吴的头发,吴没有试图移动他的脑袋,他只是不停亲吻韩颈侧的皮肤,并用手指感受那具不属于他的身体,认真而细致。他轻巧至极地对待韩,好像他是初生的犬崽。

    韩隔着头发和头皮抚摸着吴的头骨,兴奋到有些缺氧,视线也变得模糊,他不确定自己看到了什么,但他终于松开禁锢吴的手。

    吴直起身,随意开拓自己的后穴后便把韩的欲望吞入体内。他绝对流血了,但这正是他想要的,鲜血教会了他很多,疼痛则能让他记得更深刻。

    他运动着腰身,上下起伏,一边喘息一边观察韩的神色。然而韩的神色隐于昏暗的光影中,他一直没出声,只在实在舒服极时才闷哼两声。吴俯下身亲吻啃咬韩的脖颈,玩弄他的乳头。他用的力气有些大,韩痛呼,便再压抑不住喘息与呻吟。吴像是得到了鼓励,又大胆地去亲他的嘴角,小心又挑逗地舔他的嘴唇,韩仿佛不经意地偏开头。

    吴并未气馁,韩感到吴在吻他的耳垂。他挣扎着看向吴,吴也抬头悲伤又邪气地看着他,跟献祭的山羊一样无畏无惧,他攫紧了围住韩的手臂,仿佛希望能有什么办法使韩的骨骼包裹在他的身体里。他把头埋在韩的肩膀里,颤抖着发出一声声叫喊。

    “你亲亲我吧……”吴乞求道,韩只盯着跳动的火焰在墙上投出的虚影,不知在想些什么。姜的电话就是在这时打来的。

    韩一接通就听姜焦急地询问:“你怎么还没到?要不要我去接你。”

    吴看着韩,像一只即将被主人遗弃的狗,但他不敢捣乱,只能巴巴地看着。韩愣了愣,还是回道:“我们的车在半山腰抛锚了,你沿着山路开下来就会看到,往边上走几步有座木屋,我们就在那儿。”

    “好。你的声音怎么了?”

    “也许是受凉了吧。”韩敷衍道,姜也没追问,似乎是信了。吴可怜兮兮地抱着韩,等韩挂了电话,他才扭扭腰,闷闷不乐地说道:“射给我吧。”

    韩抚摸着吴的脊背的手改为掐着他的腰,一翻身把吴压在身下:“到此为止了,吴。”他抽身离开,撸动几下发泄出来后便捡起衣服穿上。吴浑身赤裸地坐在地上,直到韩把衣服放到他身边才有所反应,默默穿起来。

    “我可怜的吴。”韩叹息一般地说道。吴正低头扣衣服,闻言抬起头,便见韩微笑地凑近他。

    韩在吴低垂的眼角亲了一口。

    03

    姜很快就到了。他较学生时代没怎么变,还是一股子书生气,只是看着更成熟了些。

    韩亲昵地拥抱他,才招呼吴一块走。吴低着头,兴致不高的样子,韩看了一眼,随手替他折好翻起的领子。

    姜没跟他见过,招呼了两句,见他不理,便也不再管他。吴一个人低着头坐在后座,韩开始还记得同他说两句话,之后却与姜谈得开心,完全忘了他似的。

    他们今天是来参加同学会,作为组织者的姜友情提供了他的豪华别墅。姜看出韩的赞叹,提议道:“你要是喜欢可以常来。”

    韩笑着应了,却也没当真,姜是不是真心另说,他也没那么多时间来这边。他转头看向不太自在的吴:“要是不喜欢就先回去吧。”吴摇摇头,韩见他坚持,也不再多说。

    同学会刚开始,韩便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吴见他坐的是单人座,默默站到了他身后。韩无奈地笑笑,只能与人换了位子,拉着吴坐在一起。姜见状,调笑道:“他不会是你男朋友吧,跟得这么紧。”他想说的其实是狗,但又怕引起韩反感。

    “只是普通朋友。”

    韩也不在乎姜信没信,与上来打招呼的老同学攀谈起来。姜见他们聊得欢快,便转身招呼其他人去了。

    酒过三巡,韩也有了些醉意,面上透出些熏红来。吴不吃不喝,像个木桩子似的杵在位子上。饶是如此,还是有好几位女性向韩打听他的事,韩都不动声色地绕开了。

    韩一开始没注意邻桌的吵嚷声,直到他隐约听到自己的名字,才疑惑地看去。一个男人涨红了脸说着什么,他边上女人尴尬地笑着,劝他少说两句。

    “怎么了,我就是看不惯那小子。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张好脸,现在又做了什么狗屁心理医生吗,都是骗人的把戏。你们女人就是见识短,才被他迷得团团转。你看他今天带的那个男人,分明是他姘头,不就是个恶心的……”

    声音戛然而止,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被吴掐着脖子拎了起来。一个起码七八十公斤的男人,被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吴单手举了起来。吴收紧手掌,那张勾了女士们好久的脸终于生动起来,却是带着刀刃似的冷冽和锋利。

    “吴。”

    韩的声音里带着警告。吴一激灵,手掌稍松,却没放开:“道歉。”那人脸被憋得通红,眼泪鼻涕直流,诺诺地点头,道歉时只差喊韩爸爸。

    闹出这种事,韩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和姜说了声便要离开。姜送他们出了门,还拿出把钥匙要送给韩。姜看着韩美玉般的脸庞笑笑:“这是别墅的钥匙,你今天还没怎么参观,下次有时间可以过来看看。”

    04

    姜开始追求韩。

    送花,约饭,不时在韩眼前露个面,但韩还是那副暧昧的态度,好像什么也没看出来似的,对他不拒绝也不接受。姜便索性预约了他的工作时间。

    “你还是一如既往惹人讨厌。”姜说到,见韩没有反应,他叹了口气,身体前倾,向韩逼近,“你们在木屋做的事,我都看到了。”

    原来是这个。韩挑眉看向他,脸上仍挂着面具似的温和笑容。

    “你想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姜几步走到他的身前跪坐下去,头轻轻贴在他的膝上,像孩子眷恋地依偎在父母身旁。

    韩看着他,引他来到一边的休息室,那里有一张简单的床。姜孩子气地坐在床沿上下震了震:“你们在这做过吗?”

    “这是工作的地方。”

    “但我们要在这做爱。”姜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我是第一个让你搞乱工作与生活界限的人吗?”

    韩没有理他,自顾自走进里面的浴室洗澡。姜想要跟进去,却发现门被锁上了,他有些气愤,但还是坐在床上等他。

    韩出来的时候换了一身黑色的睡袍,姜看着他露在外头的白嫩皮肉,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凑上前去。

    “你平常穿着这个睡觉吗?”

    韩没回他,自顾自坐下,从黑色的布料中探出一条细白小腿来。姜明白他的意思,毫不在意地跪在他面前,捧着他的脚舔吻起来。脚趾,脚背,小腿……到后来姜的整张脸几乎都掩进了韩的衣襟里,韩摸摸他露在外面的头发,和站在门口的吴对上了视线。

    韩没有说话,吴更加不敢,他委屈地直想掉眼泪,但还是在韩的视线下关门离开了。

    韩收回视线,一脚踩住姜胯下那根,待他抬头,便把他踹翻在地,两条腿往床上一缩,躺在床上。

    “上来吧。”

    姜当即像条狗似的爬了上去,趴在韩身上。韩整个人被笼罩在姜的阴影之下,眼睛黑得像两个黑洞。

    姜看着他,突然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你希望我像那条忠犬一样吗?”他突然在另一边趴下,高高撅起屁股,挑衅般说道:“我知道你享受掌控一切的感觉,但我的绳索握在我自己手里,我愿意照着你的想法走只是因为我觉得你很有趣罢了。”

    韩没有揭穿他,只是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颈,姜伸长脖子,下身的剧痛让他浑身僵硬,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呻吟。

    05

    吴终于走进这间小房间,他的眼睫低垂,哀伤地看向韩。

    屋内的暖气开得很足,所以韩仍赤裸着身体躺在床上,那件黑色的睡袍则挂在床尾,虚虚搭在地上。

    “我很嫉妒。”他捡起睡袍盖在韩身上,接着便靠着韩的小腹躺下,“我不知道我哪里做得不好……”

    “你做的很好。”韩坐起身,睡袍便全部盖在了吴的脸上,吴抱住他的腰,小兽般呜咽着:“我知道我肯定有哪里做的不好,不然你不会这么惩罚我……但是我猜不到,离了你我根本没法思考,韩。”他期期艾艾地喊着韩的名字,诉说着自己妒忌与不安。

    “我想这还是我的预约时间,对吗?”姜穿戴整齐地走出浴室,嗤笑着问道。

    “我恐怕今天得提前结束了。”

    姜撇撇嘴,抓着韩亲了好几下,才在吴的瞪视下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我要杀了他,把他的尸体扔进养猪场。”他说着,似乎想通了什么,忙坐起身,急切地问道:“是这个吗?我的反应让你失望了对吗?我的恐惧与懦弱让你心生不屑,你才会以此来惩罚我、逼迫我,对吗?”

    他焦急地解释道:“我只是怕这样的我会配不上你,每次用这双沾满腥污的手触碰你,我都感到罪恶,而随之而来的窃喜更让我感到羞愧,我是那么卑鄙、自私、痴心妄想,我多怕你因此远离我……”

    吴语无伦次地剖析着他的内心,韩抓住他的手拉到唇边,吴感受着手背上柔软的触感,一时忘了接下来的话。上次替他清理手上的伤口时,韩也这么做过。

    “钥匙在桌上。”韩说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