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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昀是当真高兴,可陈长歌却十分的不快。而钱芙蓉,明显知道他会不快,方才去不看她,反倒是去看他。 她的话音刚落,陈长歌便将筷子轻轻的放下了,对着老太太行了礼,“祖母,母亲,叔母,我吃饱了。天气炎热,刚回来闹了一身汗,想要沐浴更衣一番,歇个晌。” 李氏赶忙站起了身,懊悔道,“我倒是没有想着这些,光想着你在书院里吃不好,回家多吃些了。你快些去……等睡醒了,夜里再用些新鲜的。” 陈长歌点了点头,猛的踩了陈望书一脚。 陈望书脚下剧痛,果断的一脚跺了回去,她今儿个去打马球,穿的乃是马靴,热归热,但是踩起人来,绝对比绣花鞋厉害了万倍! 陈长歌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还击,脸上的表情绷不住了,呼着痛跳了起来。 陈望书呲了呲牙,忍住了疼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长歌怎么了,好生生的怎么撞桌子,这下子磕着了吧,瞧把这桌饺子给吓的。” 陈长歌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众人关切的视线,扭曲的扯出了一抹笑容,“无事,起得急了,撞着了。” “那可不,我阿弟腿长三尺,桌子都藏不下他了。” 李氏听着无语,“浑说什么呢!你快吃完了,也去洗洗,打了马球,一身汗味儿。” 陈望书这下子吃不下去了,她虽然有些粗糙,但身为一个影后,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身上串味儿的儿,就算要串,那也只能是山城火锅味的! “走了走了。” 她走着,脚轻微有些瘸;陈长歌紧随其后,腿很瘸。 姐弟二人一颠一颠的走到了小竹林里,陈望书猛一个转身,抱臂看着陈长歌就渗人的笑。 陈长歌把脸一别,靠着一根竹子转起脚来。 “你已经有母亲了,作何还认别人当母亲?” 陈长歌气鼓鼓的说道。 陈望书眼眸一动,说老实话,她并未想这么多,她向来没有什么母亲的概念,被她叫过娘的人,不说万儿八千的,那十个手指头,也是数不来的。 她在这里蹦跶得再欢,那也是在书里,在戏里。 自己都不是真实的,母亲又何谈真实? “站着说话不腰疼,当时阿姐难堪的时候,可不见你出来出主意。当谁愿意做孝子贤孙呢?谁不想让人喊爸……喊爹?” 陈长歌一愣,低下了头,看了看自己的脚,疼得很。 “你怎么也想要人喊你做爹,你是女郎。” 陈望书懒得答他,她还当这是个什么隐藏的厉害角色,搞了半天,就是没有长大的幼稚小孩儿,不懂得大人万般无奈的苦楚与快乐。 别说女人了,就是阉人,只要想当爹,她就能当爹。 “你这般维护阿娘,怎么叫得如此生分?”陈望书这句话到了嘴边儿,到底是咽了下去。陈长歌同她以前亲密得很,家中人人不觉得奇怪,李氏自己个也没有觉得不妥当。她突然问出来,倒显得古怪。 陈长歌见陈望书欲言又止,愤愤的揪了一截竹枝儿,掼在了地上,“总之,那妖妇不是什么好人!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阿姐!” 他说着,忘情的跺了跺脚,却不想脚之前被陈望书踩过了,疼得龇牙咧嘴的,一张脸涨得通红。 陈望书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哈哈的笑了出声,她只当是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娃,没有想到还得了中二病。 陈望书甩了甩手,将陈长歌的名字记在了自己心中的小本本上,可疑人物X号,便径直的回了自己的小院。 刚一走进门,就瞧见一个黑影吧唧一下,从墙上翻了下来。 陈望书满头黑线,天上落雨也就罢了,怎么还下人!吓死个人了! 主角奇遇,救的都是有利有身份的贵人;反派奇遇,这绝壁藏着阴谋,跳起来就要杀她啊!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好人打坏人,一刀就捅死了,就算没有捅死,随便一推,他要不脑袋砸到石头,要不胸口穿过大剑,反正怎么死得难看怎么来。 可是坏人打好人,那就双标了。被捅了满身血窟窿,扎得跟刺猬似的,都不会死。掉进河里能飘起来,变成植物人瘫痪三十年,在关键时刻都能够跳起来,给主角做证,帮主角开挂。 那她是救,还是弄死? 陈望书正迟疑着,就感觉一个血手抓住了她的腿脖子,喊了一声“县主……”,又晕了过去。 陈望书一听,猛的将地上的人一个咸鱼翻身,拍了拍他脸上的灰,好家伙!她刚刚差点想要结果了未来亲夫! 这躺在地上血糊咙咚的,不是颜玦又是哪一个? 第三十九章 谁要杀你 陈望书心神既定,压低了声音,“你先将他扛进去,别声张。” 随即又看向了听到响动跑出来一探究竟的白瓷,给了她一个眼神。 白瓷瞧着地上的血人,捂住了嘴,撩开了小楼的帘子,木槿往深一蹲,无声的大喝,像是揪麻袋一样,将颜玦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便往小楼里走。 待她们进去,白瓷快速提起搁在一旁的水,朝着那地面泼去,将地上的几丝血迹冲掉了,随即踹了一脚一个小水瓮,那水瓮咕噜了几下,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白瓷做好这一切,大声说道,“踩云又跑了,把院子里弄得乱糟糟的,你们出来收拾一下。姑娘要歇晌,把这些瓶儿罐儿的都收了,免得又被踩云撞倒了,惊着姑娘了。” “张妈妈,李妈妈,眼见着就是端午了,主院那边到处在洒驱虫蚁的药,你们照例过去帮个手,也好讨个赏钱买酒吃。” 天气热得很,年轻的女婢都不想去日头下晒,婆子们就不怕了,听着有赏钱,一个个的屁颠屁颠的就去了。 “小豆,小枝,去把踩云寻回来。它都快要生猫崽了,别出什么事儿。轻手轻脚点,姑娘歇了。” 小豆小枝是院子里的二等丫鬟,张妈妈李妈妈是粗使婆子,都叫白瓷一通给打发了出去。 小楼里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陈望书听着心中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这白瓷若是搁在现代,那还不是个王牌经纪人,尤其擅长给顶流们掩盖恋情! 陈望书胡思乱想着,忙拿起了剪刀,哆嗦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