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晚上十一点。

    翟满看了眼时间，活动了下久坐不适的脖子。心想，项目部收尾报告总算写完了，嗯回家。刚起身收拾工位时，手机突然响了。

    “你好，李总。”翟满接起电话，心里生起一股烦闷，但语气和平常一样，没什么不妥。

    “小翟啊，是这样的，我现在外面和客户谈项目，有份文件落在办公室了，你还没走吧？这边着急要呢，你赶紧送过来，别耽误事儿啊。”

    “文件在哪？”

    “哦就在……我桌左边第三个抽屉里。”

    “好的，知道了。”

    “诶地址发你手机上了，别让人王总等急了。”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翟满一定想不到这边的李总，正在红灯区的酒吧和人谈论他样貌，“王总啊，您早说啊真想不到您好这口儿，早知道我就把人带来给您瞅瞅了。还真别说，我们公司招的这小年轻，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翟满看着手机上地址心中满是疑惑，“酒吧…？”，找到文件后，他拿起搭在椅背上有些褶皱的西服外套和包，快步走出了公司。刚到楼下，叫的车正停在路口处。

    翟满上车后，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一抬头正好对上后视镜里司机探寻的眼神。翟满不在意的转过头，按下车窗吹着夜晚街道的冷风，想让自己的头脑变得清醒。大晚上去这种地方，多少会觉得有些奇怪吧。回想着刚才李总的那通电话，翟满有种不好的预感。来这家公司快一个月了，虽然看不惯李总的行事作风，但是他对工作的严谨度还是有的，不至于犯落文件这种低级错误……翟满从包里拿出那份文件，翻开，果然，是一张空白的A4纸。

    一个月前。

    “面试官好，我是翟满。”

    翟满坐的笔直，双手自然放在大腿上，他一头黑短发柔顺的垂落，一身灰色套装西服，显得整个人单纯无害。公司HR仔细的确认着翟满的简历，微微皱起眉头，表示着自己的不解。半晌，清脆的女声打破面试室的安静，“看你是知名大学毕业，据我了解这所学校这个专业的毕业生，他们的履历是非常的丰富精彩，像你这样的一纸空白倒是很少见啊。或者说你应该去更好的公司去应聘，怎么想到来我们这个排不上名号的公司面试呢？”女面试官放下手中的简历，打量着坐在对面的翟满，想从他的身上找到答案。

    翟满听完对方抛出的问题，低头垂眼，微微扬起嘴角抬头说道，“对于我来说，我在这个行业是个新人，我愿意从助理实习生做起，和贵公司一起进步，希望能给我一个机会，谢谢。”

    ……

    车停了，翟满穿上外套，问司机要了发票便下了车。街道的巷子口，男男女女咬着耳语，互相倚靠着，眼神时不时地朝翟满的方向看过来。已经快接近十二点了，现在的翟满只盼着早点结束，能快点回家睡个好觉。想着这些，翟满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巷子深处，翟满看到一块蓝色霓虹灯的牌子，他大概能猜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上学的时候，学校里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在他看来只不过是寂寞的人相互消遣罢了。一进店内，已然感受到什么叫火热，看到这些纠缠在一起的男人们，翟满非常不自在，他，不是性少数。

    在昏暗的酒吧，翟满努力辨认着李总，终于他在不远处的卡座，看到了举起酒杯一脸谄媚的李总……“小翟啊，你终于来了！快快，快坐下！王总这项目，真的是顶顶好，我们都谈的都差不多，就差签字这临门一脚，你快来陪王总喝两杯呀。”李总放下手里的酒，眯眼看着朝这边走过来的翟满，立马起身一边说一边一把扯着翟满按坐在王总身边，说着自己坐在对面，端起一杯已倒好的酒，递给翟满。翟满盯着李总手中的酒杯，刚想开口找个理由拒绝，李总却是抢先一步，想是猜到翟满会拒绝，“你不会怀疑这酒有问题吧？诶你这孩子，你是我下属我还会害你不成，你要是担心这酒有问题，我先喝一口总成吧。”说着，李总收回酒杯猛灌一口，对着翟满说，“你看，没问题吧。”李总站起身来，顺便向王总使了个眼色，王总立马意会，从刚刚见到翟满，他就已经心猿意马，果然如李总所说，这男孩儿看起来真的比女人还有味道，不知道操起来怎么样，按耐住自己的小心思……“老听你们李总说起你，你叫什么名儿？”嘈杂的环境，还有这个王总靠近散发出的酒味，“翟满。”翟满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动了一点，顺手把公文包隔在了他俩之间。王总像是毫不在意一样，又向翟满身上靠了靠，这时李总手上的酒已经递到跟前，翟满接了酒杯，不再犹豫，直接喝了下去。俩人看着翟满把这酒喝了，相视一笑，“那王总今儿，我就到这儿了啊，老婆孩子还等我回家呢，有什么事您和小翟说，我就先回去了！”说着，把意向合同塞到翟满怀里，拍了拍他的肩膀，俯身说，“合同签好了，项目部奖金分你三成。”又朝着王总笑着道别，转身摇摇晃晃的向大门口走去，不小心撞到酒侍，被酒侍虚扶一把。翟满收回目光，轻吐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空瓶倒满酒，“王总，这时间已经不早了，陪您喝完这杯，我们爽快点儿，您把字签了我也好交差，相信您也看得出我的诚意。”翟满翻开合同的签字页，移到王总面前，双手举着倒满酒的酒杯，“哈哈哈有点儿意思，那你喝，喝完这杯我马上签。”王总一笑，身上的赘肉也跟着抖了抖，紧盯着翟满白皙的脸颊和脖颈。翟满微侧身喝着酒，喝着喝着突然感觉到身体一丝异样，喝下最后一口，“王总您先签着，我……去方便一下。”王总看着翟满脸上的红晕，知道药生效了，心中窃喜，咳嗽一声强装镇定，“嗯，你去吧。”说完，他拿着签字笔在合同上签字，签完字之后，整个人后仰靠在卡座上，远远看着翟满发抖的双腿，伸手狠狠摸了一把自己裤裆。翟满此时只感到身体虚弱无力，靠着墙勉强支撑到厕所，一进隔间便坐倒在马桶旁，“该死的……李总……”翟满轻喘着气，眼睛微微紧闭，身体不自觉向上抬起，他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努力克制着不发出大的动静。忍一忍，忍过去就好了，他心想。突然，厕所的灯一下暗了，翟满听到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在向他的隔间靠近，恐怖片吗这是？翟满身体的空虚已经大于可以支配身体的感知能力，安静的隔间里翟满急促的喘气声，对门外的人来说像是在邀请。黑暗中，门外的人轻拉开隔间的门，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隐约看到瘫软在地上的人，解开自己的袖口弯腰抱起，让他背靠在自己怀里跨坐在自己腿上，自己顺势坐在马桶盖上。翟满被人腾空抱起想要挣扎，“放……放开”，强忍着身体的火热，举起无力的手想使劲儿掰开对方的手臂，却被背后的人抓住反扣在身后，翟满双手交叠被人一手握住，那人的另一只手扯过他胸前的领带，迅速勒紧他的手腕，手移到翟满的下颌处轻轻摩擦，指尖缓慢向下，翟满感受到对方的意图，“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是谁。”身后的人听出他语气中的威胁，低沉的轻笑一声，靠近翟满的左耳，湿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后颈处，“别，动。”说着，隔着衬衫搓捏着翟满的凸起，腿稍稍分开，调整了个更为舒适的坐姿，拉开翟满的裤拉链，一口含住翟满的耳垂，含糊地说道，“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