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负责照顾玛兰的护工辞职不做了,曼利夫人重新招了一位带着孩子的女仆,她的报价很低,而且人也勤快能干,唯一的要求就是家里没别的人能够带孩子,需要带上她的儿子一起住在这里。

    曼利夫人并不放心把病入膏肓的女儿交给一位陌生女仆照料,所以先安排她做些打扫料理的工作,打算考验她几天,而在此期间,玛兰由曼利夫妇和二女儿露希轮流照顾。

    曼利夫人很喜欢新来的女仆,而曼利先生则对女仆有诸多不满,不过女仆口不能言的儿子得到了全家人的喜爱,尤其是曼利夫人,几乎要拿他当做亲外孙看待。

    曼利夫人也带着孩子去玛兰屋里去过两回,那孩子很喜欢玛兰,一见面就小心翼翼靠近她,只等着面色苍白的玛兰来拉他的手,接着他再慢慢回握住。他不能发声,也没到会写字的年纪,只能靠这种方式表达他的亲近。

    邻居的小姑娘茉莉来过几回,露希想介绍寡言的新女仆给她认识,害羞的女仆每次都带着孩子躲起来,哪里都找不到人影,就像故意在和她们玩捉迷藏。

    两个小姑娘商议趁女仆不注意,让茉莉偷偷看一眼,这回明明没有动静,女仆还是躲了起来。女仆的儿子坐在姐姐玛兰的门前,如往常一般安静乖巧。

    房内,纤瘦的女仆跪在熟睡的玛兰的床前,一边哭一边痴痴地看着玛兰的脸。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露希几乎要叫出声音,而认出了所谓“女仆”的茉莉及时制止了露希,拉着她到了露希的卧房。

    “所以说,抛弃姐姐的那个‘渣男’扮成女仆,还带着儿子,跑到我们家来了?”露希总结出了事情的真相,随即叹了一口气:“姐姐为了他都变成现在这样了,不管他是个什么东西,只要他来看姐姐,让姐姐的病好起来,是不是‘渣男’也无所谓了。”

    嫉恶如仇的露希也长大了,变成了忧心的大人模样。

    新女仆终于得到了曼利夫妇的认可,可以放心让她去照料玛兰,从茉莉那里得知真相的露希忘不掉上次撞见的那一幕,再看到女仆和他的的孩子,心里觉得别扭极了。

    玛兰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她似乎没有认出朝夕相处的女仆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的人,而是把他认成了类似那个人长相的女性,毕竟女仆胸前的弧度以及生出的孩子,这两点都做不得假。

    玛兰已经病糊涂了,她把女仆当成了那个人的替代品,在女仆为她洗澡时亲吻女仆的嘴角,女仆也上道地掀开胸脯揉奶给她看。发育哺乳过的乳房迷人而危险,偶尔还会揉出奶水来。

    在代餐女仆日夜不离的照顾下,玛兰的身体有所好转,好的时候还会给女仆和孩子讲故事。女仆似乎很喜欢玛兰小姐,看着她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跪着揉奶给她看的时候红着脸,被玛兰小姐吸奶的时候更是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女仆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给玛兰买花,每隔几天,卧室的花瓶里就会换上新的花朵,女仆的那点工资,大概有一半都花在了美丽的新鲜花束上。

    直到有一天,玛兰告诉女仆,她不喜欢看花朵由盛放到凋零的样子,女仆才不得已终止了不厌其烦的买花历程。这些天来,因为太常去,花店老板娘都和女仆混熟了。

    女仆有了新的爱好,那就是叠纸鹤。做完家中事务,女仆喜欢坐在玛兰的身边和孩子一起叠纸鹤,因为和茉莉寄给亭先生的信弄混了,女仆收到的信上写着各自安好,还附带了一只纸鹤。当然,那封信也弄丢了,在颠簸飘零的路上。

    他在娼妓馆里,满怀期待的打开那封信,是让他与她各自安好,从此后互不打扰,这怎么能不让人印象深刻呢(茉莉:咱也不知道信会被坏女人掉包,那时候咱都被亭先生拒绝了,肯定要写各自安好嘛QAQ)。

    即便如此,他还是在等着玛兰,他一直在等,等着玛兰回心转意,把他和孩子接出来。不要他也行,但是起码得孩子接回去,孩子不能跟着他一辈子做抬不起头的奴隶。

    由于这不是一篇虐文,也不是一篇讲逻辑的正经文,所以欧皇小茉莉和她的靠谱男友很快解开了当年的真相,并找出了证据,并向可怜的玛兰和女仆解释,这个过程很复杂琐碎,所以我选择不写,总之结果就是这样。

    玛兰觉得当初自己背着父母和清偷偷跑出去这件事情很不成熟,这让曼利夫妇很是伤心,经过一番解释,女仆清总算是不必再穿着别扭的女仆装,恢复了男装打扮。

    另外,可爱的孩子竟是自己外孙,女婿还跪在地上恳求他们同意给男孩冠姓,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种送上门来的傻女婿。本来想着就算是渣男他们也认了,没想到竟然是个这么傻的男娃,为了接近玛兰还扮成女仆混进来,就这么穿了将近一年的女仆装。

    奴隶就奴隶吧,女儿健康快乐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那些都是浮云,况且傻女婿还主动提出不要名分,只要让他留下来,能够继续照顾玛兰就行。

    大病过后的玛兰和当初不太一样了,大抵是鬼门关走过一遭,心态也有了改变。她开始不吝惜爱的表达,也更愿意和他亲近,甚至连曾经若有似无的占有欲,也变得愈发浓烈。

    他本来就没什么远大的志向,这辈子所能渴求的最奢侈的愿望,也就是得到疼爱与呵护,说起来有些羞耻,身为男性,他的愿望竟然是这个。但是他对“疼爱”与“呵护”的定义很宽泛,只要一件小事,他就能开心很久。

    早知道一切只是一场误会,他拼了命也要回来见玛兰。

    懦弱无能的奴隶丈夫,也是温顺自卑的奴隶丈夫,他习惯了在玛兰面前跪居,他包揽了家里的大小事务。他曾是前任主人们随意役使操弄的贱奴,也曾被情敌卖到娼妓馆里伺候人,他并不聪明或是可人,但是足够乖巧勤劳。

    他承担下身体变形的风险,前前后后为玛兰生下了两儿一女,只是因为害怕有朝一日岳父母得知了他的身世,要把他赶出家门。

    他亲自哺喂这些孩子,细心又温柔。

    这就是玛兰的奴隶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