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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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傅储和温敞几乎同时睁开眼。 盛夏的清晨阳光开始变得刺眼，浅色麻布窗帘灼烧他们的眼皮。近在咫尺的距离，两个呼吸交织的少年竟然殊途同归，非常不可思议。 温敞昨天在做爱之前问过他，有没有后悔喜欢过他，路傅储摇头。 温敞说，真好，年轻真好。 路傅储又问他，难道他们俩不是同年的吗？ 温敞翻了个白眼，说他是指的心理年龄。 然后他们就做了，像年轻情侣一样，性欲来得很没有道理，想亲便亲了，想做便做了。 温敞昨夜真的很不像是从事特殊职业的小婊子，他没扭屁股，没摸乳揉逼地发浪，他只是单纯地看着路傅储这个人，入侵他整个视界，侵占他整个感官。 “轻点，你要操死我了......”温敞仿佛喘不过气，双臂紧紧攀着路傅储的肩膀，半张着唇吃滴落的汗水。 “操死你才好，让你明天全身挂着我的痕迹做检讨，全校都知道我们的关系。”路傅储在这件事上倔得像头牛，摁住温敞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仔细亲仔细看，非要弄到发紫才好。 “啊......疼......”温敞扣挠着路傅储的头皮，难耐地闭着眼睛嘤咛。 抵在耳边的轻吟，是情人的梦话，路傅储变得有些疯狂，不断地啃噬着温敞的皮肤，想要把他拆吃入腹似的。 “笨蛋，别勾我。”路傅储用下巴刚生出来的青涩胡茬磨蹭了一下温敞的下巴，真的很像相爱的情侣。 只是，路傅储确定了一些事情，温敞用鼻尖蹭了一下他的，像是动物一样原始的依恋。路傅储以为他们之间不会有这么亲昵的动作。 “愣着干什么，快点啊。”温敞抬起小腿，在路傅储的后腰敲了一下。 停在原地的肉棒才重新动作起来，温敞抱着他咿咿呀呀地哼，声音绵软悠长，跟小猫咪撒娇似的。 “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路傅储趁他迷醉，喃喃地表白了好几遍。 “嗯......我接受你的喜欢......”温敞咯咯地笑着，极其满足，极其坦然。 路傅储瞪大了双眼，停在半途。 温敞不解地睁开眼，咬着唇问：“干什么啊，继续。” “我喜欢你，好喜欢你。”路傅储又一次狠狠地干到了深处，高潮的波浪把他推得更高。 “我......” 路傅储可能是太高兴了，后面温敞哼哼了什么他都没听清。 时间回到清晨，温敞的双颊被阳光晒得有些发红，他可能是把路傅储当成心爱的小狗狗了，看了一会儿之后，用鼻尖抵着路傅储的蹭了一个来回。 路傅储趁机亲了一口温敞的唇，温敞的闷在喉咙里的笑隔着嘴唇传过来，他没有不高兴，真是太好了。 这一切美好得不像现实，路傅储走路的脚都在发飘，身边的这个男孩好像不在天边，而在他的怀里。 “我把你眼珠子扣出来算了，反正你也不需要。”温敞喝着白粥，筷子敲击了几下路傅储的碗边。 路傅储埋下头喝粥，没看到温敞嘴边的笑。 刚刚进教师办公室，就看到沙发上端坐的一男一女，严肃的面孔、如出一辙的冷漠，这就是路傅储的大学教授父母。 “惹出这么大的事，你说怎么办。”路父问。 “.......”路傅储握紧拳头，拼命抵抗肢体的条件反射。 “路傅储，你说话。”路母说。 这次老师也成了帮凶，整个办公室只有两个男孩在孤军奋战。 路傅储真的很想大喊，这个学老子特么的不上了。但是，温敞还在身边，他的手好暖，贴在自己的手背上，仿佛在传递源源不断的能量。 “我会认真读书的。”路傅储说。 “我们看你的表现。”路父和路母点点头：“如果表现不让我们满意，你的惩罚会加倍。” 路傅储的额头汗水直冒，呼吸都快停滞了，听到暂且安全的消息，路傅储大大地喘了口气。 班主任将矛头对准了温敞：“温同学，我希望今天出了这个学校，就不再跟路傅储同学有瓜葛，这是学校希望的，更是他父母希望的。能明白老师的意思吧？” 温敞的手不由得收紧，路傅储反过来握紧他的手。 “不干不净的学生，不干不净的感情，两个都不能存在于干净的校园，好自为之。”班主任说完摆摆手让他们出去。 路傅储问：“你真的会那么听话吗？” 温敞只是摇头，没有用语言回答他。 到了大课间，温敞站上了主席台。 他远远的望着还在台下站着的路傅储，对他笑了一下，展开手里的稿纸。 这张稿纸是昨天晚上他们第二次做的时候写的，字歪歪扭扭，还有不少湿痕，是他们见不得人的爱情与欲望。 “检讨书：尊敬的各位领导，敬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今天我在此为自己的行为做深刻检讨。” ? “勿以恶小而为之，这是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我们应该成为一个善良诚实的人，才不辜负老师对于我们的辛勤教导。我和路傅储同学错在不应该隐瞒我们之间的恋人关系，不应该不信任彼此，不应该留下遗憾。相对于路傅储同学的勇敢，我太怯懦，只敢躲在他的身后，让他承担一切后果。” ? “在这里，我为我的行为道歉，我保证，从今以后不会再欺骗自己，欺骗路傅储。人人生而平等，生而自由，我想我也该有人权，我也该享有爱人的权利，所以，我永远不会为我付出的爱而道歉。” ? 话音未落，满场哗然。 路傅储越过重重人海，向温敞跑去，一瞬间，头顶上的云彩走得一干二净，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嘲笑的，惊呼的，鼓掌的，辱骂的，焦急的，他们都不在乎了，耳边呼啸的热风，潮湿的热汗，两个少年几乎交融在一起的身体，成了他们小小世界里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