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百年古族荒唐的共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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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屋外狂雨暴雨,丝毫没有影响崔垣的神仙形象,似乎不管何时何地,他周身总会萦绕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淡淡气息。 宁欢歪靠在炕上,看着缓缓走进里间的崔垣,神态从容不急不徐。 他望着渐渐走近的崔垣,穿过他,思绪飘飞。 他问妈妈:你恨外婆吗?打着为你好的名头,擅自决定你的人生。 自然是恨,一直到结婚生子,你出生后,柴米油盐的日子,就没有什么恨不恨,人的精力有限,慢慢的,也就淡忘了。 你父亲虽面容普通,却是个极好的人,这点你外婆没有看错,这么些年我倒是越活越回去,被惯成了个孩子样。 还记得你外婆走前那个晚上,她让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了我一个人在屋里。 她拉着我的手,要我不要恨她,当初若没有她的阻拦,我或许会有另一番精彩人生,她是苦日子里过来的,她说舍不得我吃苦,她觉的,人活一辈子,求的就是个安稳,太过跌宕起伏,那是名人的生活,而非普通老百姓。 我虽不赞同她的言论,看着她苍老如枯枝般的手,紧紧的握住我的手,那瞬间就觉的这些都不重要。 你外婆是爱我的,用着她的法子深深的爱着我,临死,仍牵挂着,怕我放不下,过不好余生。 后来妈妈叹了口气,怅然若失的跟他说:你现在的困局,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解,眼看这是个死局,只有妥协。妈妈爱你,也想你能过好余生,妈妈少了能力也没办法,就把我这辈子讲给你听,大半辈子,你仔细听,细细想,若是真的过不了心里的坎,实在是难,咱们就试着逃一逃,失败了,一家四口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你爱我?”宁欢飘远的目光重新落到了崔垣身上,总觉的很不可思议。 崔垣坐到了小炕桌的另一旁,歪歪斜斜的躺着,透着股散漫慵懒:“还是躺着舒服,你也躺躺,别这么紧张。” 刚直起的腰杆一下就软了骨头,宁欢撇了撇嘴,端起桌上的果盘,叉着草莓吃。 崔垣双手拢在宽大的袖袍里,半靠着墙,闭着眼睛像是在养神,清冷的嗓音悠悠缓缓:“我记得你第一次见我时,眼里的惊艳与欣赏,我见过你无数回,却也是第一次与你面对面相见,当时我是有些忐忑,后来便隐生欢喜。” “按例该进我屋里取精,你偏要磨磨蹭蹭,我很不高兴,小小的捉弄了你一下,似乎把你吓的不轻。” “后来,我总是有意无意的吓唬你,这是我骨子里的劣根,最真实的性情。” “那天在药阁,你看向我时,眼里有光。” “可我不是你看到的样子,你害怕,你畏惧,才是我真正的性情。” “我爱你,确实爱你,大概也能为你克制一部分天性,可你眼里的我不是真正的我,总有一天我会彻底爆发。这是其一。” “这其二嘛,你是知道三弟骨子里的疯狂,能稳住他情绪的是什么?你谁也不爱,这平衡被打破,他疯性爆发魔障入心,你和他若还有一丝丝恩爱的可能,经此,便是万丈深渊再无和平。” “你和三弟之间,我和大哥不能过分掺与,掺与其中只会激化矛盾,局面愈发不堪。而你的苦难,我们也只能默默看着,你内心有情有爱,这些情爱早晚会转为怨恨,对我和大哥的怨恨。” “倒不如,从未爱过。” 宁欢内心荒凉,久久无法言语,半响他才开口:“就这么自信,我会爱上你?” “你会。”崔垣说:“人的潜意识里无法拒绝美好和向往,而我,拥有世人所向往的美好。” “我一直觉的,我无所不能!这世间没什么可以难倒我!你不一样,我无法化解你的困苦,这无形的枷锁同样困住了我,你让我发现我与这万千众生并无不同。” 清凉如水的声音似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飘渺虚妄:“我也会,望爱怯步。” “近来我常常翻阅一本书,妙色王求法偈里说,是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这便是,我不敢,亦不敢让你,心动的原因。” 原来,神仙也会有脆弱的时候。宁欢看到了,看的清清楚楚,神乎其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良久过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因震惊而变的极为干涩:“你,你的意思是?你也摆弄不了共妻这件事?” “如果可以,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而崔纬也失去了崔家三老爷的身份,你们或许在某个城市,忙忙碌碌为生活不断拼搏奔波。” “为,为什么?” “是命,无法摆脱的宿命。”崔垣继续解释了句:“崔家主母只生三子,崔家嫡枝只有家主及两位老爷,此传承延续了整整八百余年,崔家三兄弟得妻后,主母饮生死汤,怀一子,其亲生父亲便会服用绝育药,主母一生只生三子,三子皆平安成长,从未有过意外。欢欢,你明白了吗?” “崔家是百年古族,再过两百年,便可称千年古族,王朝更迭江山易主,你看历史,诺大个国家都不一定有如此气运,再强的王朝也不可能长盛不衰。” 崔垣站起身,双手拢在宽大的袖袍里,挺拔的身躯,身着深色氅衣,端是气宇轩昂玉树临风。 他站在火炕前,背对着坐在炕上的小妻子,他说:“走了。” “外面下着雨。”宁欢想也没想就接了句。 崔垣头也没回,只道:“无碍。” 如来时般,从容缓慢的踏进了雨中,那雨水像是拥有生命,不忍美人狼狈,他一路走着,无雨亦无风,唯有地上的积水,稍稍沾湿了鞋面及衣角。 宁欢站在门口,久久无法回神。 秋嬷嬷拿了个披风替他穿上,小声的提醒:“宁主,风大,咱们回屋吧。” 宁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望着朦朦胧胧的雨幕,幽幽叹息,转身,心不在蔫的进了里间,继续往温暖的炕上歪着。 过了会,他忽的开口:“嬷嬷,你问三老爷,他能不能过来趟。” “宁主,您稍等。” 才出里间的秋嬷嬷很快就进了里间:“宁主,三老爷说马上过来。” 崔纬不如崔垣神奇,可以看出他来的匆忙,进屋时仍气喘如牛,通身的雨水,湿湿的头发粘着额角一滴滴的落水,宛如一只落汤鸡,没了三老爷的强势霸道,只有看的见的狼狈。 他站在里间的门口,哑着嗓子大吼:“欢欢,我敢做敢当!骗你回崔家老宅的是我不是我二哥!” “我知道。”很奇怪,这一刻,宁欢面对崔纬,没了害怕与畏惧,一如大学期间,两人和谐相处:“你二哥说,你曾想过逃离崔家,是为了我吗?” 崔纬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他摸了把脸上的雨水:“是,是我无能,我离不开崔家也不想错过你。” “我以为,你从一开始就存着让我成为共妻的心思。”宁欢低垂眼眸。 得知这件事时,他觉的自己像个笑话,令他心动的人,亲手将他囚进一个荒唐的笼牢。 崔纬没说话,他觉的没什么好说。 在现实面前,他的不舍,他的心如刀割,他的绝望,他的悲痛……显的矫情而又苍白无力。 宁欢看着他赤红的双眼,有一滴像雨水的水珠顺着眼角缓缓流下,湿淋的衣裳贴紧身躯,强壮健硕,像是深山的参天大树,苍劲而张扬,仅仅只是躯体,气息颓废委靡,雄狮也会有幼兽般的哀伤呢。 “你知道,我对你好感吗?” “知道。”崔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消沉的眉眼陡然变的神采飞扬,言语里是掩不住的兴奋得意:“你看我时,笑起来时,眼里有光,亮亮的,像春天的暖阳。” “我知道,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放过你!” 所以,最后的最后,他还是将他的心上人骗回了崔家老宅。与其和不爱的人共度一生,他宁愿选择自己深爱的人。 宁欢看懂了他内心深处的情绪:“崔纬,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自私。” 崔纬扯着嘴角笑,皮笑肉不笑,幽深的眼眸,如泼了浓墨,他盯紧着不远处的宁欢:“你爱他们,你也必须爱我!” 他看着像条狗,又如魔鬼出世,宁欢从他的话中仿佛闻到了若有似无的血腥,萦绕鼻间,他蹙起眉头:“你是个疯子。” “对。一个,爱你如骨的疯子。” 宁欢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大雨,我想起有一次我淋着雨回宿舍,你迅速放好热水替我拿干净的衣裳,给我吹头发,还订了昂贵的姜汤,几年大学,你做过很多类似的事,细致体贴,处处妥当周全。” “我想冷静几天或者是十几天,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一段时间,可以吗?崔纬。” 崔纬眼里的疯性消失,又变成了落魄的失意人,他点点头:“好,我等你。” 他出了屋,视狂风暴雨不见,倾刻间便没了身影。 秋嬷嬷使着两婆子清理着地上的积水。 宁欢怔怔的望着窗外。 这雨,真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