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憎分明,却唯独喜欢把一切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这次的事故明明不是他的错,更准确地说根本与俞木无关。 即便俞木没有及时赶到,自己在父亲的家暴中死去,老师也无须承担任何责任。 可是看着俞木如此,梁寒却可耻的感到开心。 原来自己在老师的心里占据着这么重要的位置…… 还想再多占有一点儿,更多一点儿…… “俞老师……”梁寒缓缓睁开眼睛,眼睫微颤,眉头皱起,像是疼得很了。 他轻轻抓住俞木的外套衣角,哑着声音道,“你来了。” 他一动,俞木立刻察觉到了,赶忙把头从手掌中抬起来,对他说,“怎么这时候醒了,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需要休息。” “疼,睡不着……”梁寒坐起身,微靠着床背,顺势抓住俞木垂下来的手,虚握着,感受那令人安心的温度,心中突然升腾出一种异样的情绪。 不想放手,一辈子都不想放手。 可是以他现在的能力该怎么做? 如果梁华一直对他如此,他终究有一天会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 到时候又如何能回应老师的期待?如何站在他身边? “老师,其实我……”半晌,他想到了办法。 眸中闪烁着胆怯和痛苦,梁寒冰凉的手紧紧抓着俞木的,脸色苍白,声线微微哽咽,“我今天害怕了……害怕会死在父亲的手上,害怕再也无法守护妈妈,害怕……再也见不到老师……我不想死,老师……我不想死……” 他将一个常年经受家暴濒临崩溃的少年的胆怯表现的淋漓尽致,甚至让眼泪滑落眼眶,落在床单上。 如果说被梁华殴打致神志不清之时见到俞木,他表现的是百分百真实的脆弱。 那么现在,他有一半是装的。 只有梁华知道,在他殴打梁寒的时候,少年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在看他。 那是想杀了他的野兽一样的目光。 昏迷前梁寒听到了警车的声响,说明俞木报了警。 他不知道俞木会不会帮他起诉梁华,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希望俞老师帮他送梁华进监狱,他要脱离那个人的掌控,他想站在阳光底下,与俞木并肩,成为对方的骄傲。 瘦削苍白的少年只抓着男人的手,坐在病床上,垂着头,肩膀颤抖,声音中的绝望几乎要满溢出来。 这是俞木第一次见到梁寒掉眼泪。 因为梁寒以往对他表现的都是好的一面,而且真的非常乖,处理伤口的时候都不会喊疼。 现在却像是终于暴露了内心深处的恐惧,像个孩子一样崩溃哭泣,诉说着痛苦。 俞木眼眸酸涩。 他站起身,拥住梁寒,轻轻拍了拍梁寒的后背,“不害怕,小寒不害怕,以后老师保护你,我不会再让他有机会再伤害你。” 梁寒呜咽着,一只手揽住俞木的劲瘦的腰,收紧,头靠着对方温暖的身体,眸中微光闪动,而后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俞老师,利用了你。 第10章 被家暴的小可怜10 俞木跟学校请了假,拿着自己手里的存款请了律师,还亲自把大院的邻居们都说通,让大家愿意做证人。 开庭审理的那天,下着大雨,俞木推着梁寒所坐的轮椅到法院,陪他坐在了原告席。 梁华戴着手铐站在被告席,表情虽然依旧凶狠,但到底也知道了几分害怕。 被拘留的这些天,他一直想着出来一定要给俞木和梁寒颜色看,可真到了这严肃的法庭。 听着大院邻居们对他之前家暴行为的控诉,还有律师头头是道的分析,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次很可能要栽了。 他硬着头皮对俞木喊,逞强中渗透威胁,“俞木,我到底也是小寒的父亲,他母亲又赚不着钱,如果我坐了牢,他们娘俩可就要喝西北风了!” 俞木眯眼看他,刚要说话,身边的梁寒却抓住了他的手。 少年一直冷漠的脸此时缓缓露出一个笑容,他道,“父亲,这些用不着你操心,我和母亲没有你,只会活的更好。” 最终梁华以故意伤人罪,被判有期徒刑两年。 庭审结束,陪审团陆续走出门,路上还在为刚才梁华最后的疯狂嚷叫和梁寒全程的过分淡然冷漠感到唏嘘。 俞木推着梁寒站在门廊处,大雨倾盆,在两人面前形成一道朦胧的雨幕。 “俞老师……”梁寒坐在轮椅上,弯了背脊,双手掩住脸,没有回头,眼睛却红了。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所谓的自由,梁寒以前只敢想想。 现在却真实地得到了。 也许贫穷,也许艰辛,却快乐。 能远离父亲,能守护母亲,能待在俞木身边,这是今天之后的两年里,他所能拥有的最大自由。 俞木叹了口气,揉了揉梁寒的脑袋,“你小子只要好好学习就是谢我了。” * 梁华九月中旬入狱,蒋圆高兴了很久,精神也罕见的好了很多,她工作的动力更足,每日起得早,回来的晚,也不管梁寒。 俞木见状,只能把梁寒暂时接到自己家来照顾。 梁寒的腿伤还没好,只能依赖轮椅,俞木本来想让他放弃十月份的奥数比赛,却被拒绝。 梁寒执意去考,当天就拿了个第一回 来,然后把五百块钱原原本本全部交到俞木手里。 他还说等腿好了以后,只要挣到钱就都交给俞木,因为俞老师是他最大的“债主”。 俞木笑笑,拿他没办法。 其实他和梁寒的状态,确实相当于他在养梁寒,当初打官司花了不少钱,还有梁寒的住院费,药费,学费,杂七杂八加上去就掏空了俞木的存折。 如今又每日都是他在照顾梁寒的吃住。 梁寒看在眼里,对现在自己的弱小感到懊恼,所以便更加努力地学习。 十月中旬,俞木承担起了骑自行车带他上学的任务。梁寒坐在车后座,一只手抱着自己的拐杖,一只手趁机牢牢搂着俞木的腰,半个身子贴上去,温暖安心。 习惯是种很可怕的东西,俞木以前并不喜欢梁寒这样搂着他,现在骑在自行车上,要是后面没有手臂伸过来,他还真有点别扭。 俞木在车棚里停车,梁寒杵着拐杖等在一边,不时有班里的同学和他打招呼,也有外班的学生眼神瞄着他窃窃私语。 梁寒家里的事闹得很大,在这个小县城,一传一十传百就传出去了。 人们虽然有目共睹他被家暴的有多惨,但也有传出来说他当初是怎样一脸冷漠地把亲生父亲送进了监狱。 两相比较下,他反倒成了养不熟的白眼狼。 梁寒并不在意。 别人怎么看他都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