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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 看来,即便是在默尔索之中,太宰先生也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头疼,甘茶不由暗笑起来。 但太宰丝毫没在意身后之人的反应。 他远远地便看见了站在那里等候的二人,眼眸中一瞬间落入了摇动的亮光。 赤铜色头发的高个子男人站在后面,正以一贯的平静眼神朝他的方向望来。 而前方娇小的少女裹在厚厚的大衣里,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抿着唇露出可爱的小小笑容。 这还真是高规格的接待。 青年的唇畔闪过一丝真心实意的笑意,思绪却不由飘远了一瞬。 ——安吾告诉过他最新的消息,那位末广先生,如今已经离开了猎犬,和侦探社的大家站在了一起。于是他大概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他这样放心吗?没有跟着一起,而是让甘茶酱和织田作单独来接他回去? 不过这可是快乐的重逢时刻,他很快便敛起了这一点不怎么令人愉快的联想,几步走到两人身前站定,笑眯眯地听着少女“欢迎回来”的话语。 甘茶仔细地上下打量他,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之处,于是只是将手中的袋子递给他。 “太宰先生穿得太单薄了。”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给你带了外套,外面还很冷,先穿上吧。” “只有甘茶酱才这么怕冷啦。” 虽然这样说着,太宰还是很配合地接过袋子,取出了里面的浅灰色大衣。 大衣尺码正好,质地也温暖舒适。只是口袋里似乎装着什么东西,从鼓起的形状上来看,似乎是个圆形的物品。 太宰垂下眼睫,心中略有一丝猜测。 ——应该是之前他交给芥川的领结吧? 的确,她现在并不需要,带在身边也不太合适。不过、竟然选择以这样的方式还给他吗? ……但换做是他,也会这样做。只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切就还能够是原来的模样。 怀着有些复杂的心情,太宰伸手确认,却意外地感受到了与预想之中完全不同的触感。 那并非宝石应有的光滑表面,也不是领结的丝缎,而是——包裹着什么的、锡箔纸? 他疑惑地将口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预判大失败,只是一颗包装精致的巧克力。 身旁的少女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的表情,此刻见到他难得有些茫然的模样,终于露出了心满意足的、恶作剧成功般的笑容。 “太宰先生。” 她往前走了两步,回眸微笑,轻声道,“陪我去那边走走吧?” 第145章 太宰还并未做出太多反应, 织田作之助已经神色如常地找了个很不怎么样的借口,走到一边去了。 出发以前,在看见少女犹豫片刻,还是把领结放回自己的衣袋、往带给太宰的大衣口袋里放进巧克力的时候,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浮上心头。 那是他曾经还在黑手党工作时的事。为关联企业的官员调停家庭事务, 被对方的老婆和情人夹在中间时, 所感受到的、发自内心地想要咬舌自尽的心情。 但是除此之外…… 他并不清楚太宰的领结为何会出现在甘茶的手里,可这并不妨碍他明白, 自己了解到了一些双方从未宣之于口的事实,也隐约地猜到了少女将领结收回的意图。 多年以前, 在太宰说出那些厌倦人世的话、接着又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的时候,他就有过揍他一拳、逼迫他谈论并放弃这些念头的冲动。 而直到自以为即将赴死时, 他才真正对他说出过自己的想法。 因此,甘茶的做法, 他相当赞同。 ——如果是她的话, 应该能处理好的。红发男人这样想着, 迈着自认为平稳的步伐离开了。 “织田——” 看着友人比平时要稍快一些的动作,太宰目瞪口呆。 隔着几米远, 甘茶好笑地望着他。 此刻的太宰, 就好像一只并不情愿、但因为被捏住了后颈皮, 所以不得不接受撸毛的猫猫。 猫猫挣扎未果,鼓着脸, 垂头丧气地放弃了反抗,表情有些哀怨。 他嘟着嘴抱怨了一句“真是的”,然后很快就变回了正常的模样, 上前两步与含笑等待着他的少女并肩, 向着前方的教堂走去。 那只是供给这片区域居民使用的教堂, 并不巍峨,也不华丽,不过倒是能称得上一句古朴雅致。 比起横滨租界中精心修葺的礼拜堂,这里反而更加讨人喜欢。 并非礼拜日的这一天,附近的道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小巧的蓝色山雀啁啾着飞越过枝叶寥落的树梢,两人悠闲自在地穿过神职人员居住的低矮房屋,推开虚掩着的铁栅栏,径直走进了布置温馨又亲切的教堂中。 两人慢慢走着,欣赏着一排排座位上黄铜制成的姓氏铭牌,以及各式各样由居民自行安装的软垫。 圣坛前方的地面上,摆着一个巨大的、冬青枝条编成的圣诞花环,上面的第一根蜡烛已经燃烧了多日。想必到了平安夜当天、四支齐齐亮起的时候,这里会是十分热闹的欢快景象。 但如今,此处只有被布道坛上方拱顶放大的、烛芯燃烧的细小噼啪声。 在这样静谧又和缓的空气中,太宰轻声问道: “甘茶酱为什么要和我挑明呢?” ——她明知道,只要把领结装在大衣里还给他,事情就能很轻松地解决了,什么难办的情况都不会有。 不必费神进行难过的交谈,无论哪一方都能够避免日后或许会有的尴尬。 反正,他们这样的人,原本就很擅长粉饰太平。 只需要一个信号,大家就能够心照不宣地装出一切如常的模样,而时间也会带走一切。 “我是有那样想过。” 少女在圣母雕像前停下脚步,廊柱上古老的玻璃油灯透出雾蒙蒙的光,将她的眉眼笼在暖融的温柔光影之中。 她回过身来看他,神情十分安静。 本性的矜持与羞涩、不愿带给人伤害的想法、对方对于袒露内心的抗拒、在这之后作为同伴的相处…… 避而不谈的理由有太多,可是,非说清楚不可的原因,已然足够压倒一切。 “但是,交还领结以后,太宰先生就再也不会和我说心里话了吧?” 少女轻声说着,神色有些怅惘。 太宰哑然。 “你看,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少女的声音与神情都很柔软,藤紫色的眼眸坦诚清澈得不可思议,简直像是梦中才能有的场景,让人起不了任何一点抗拒的心思。 她轻缓地说,“来接你之前,我忽然想起当时的事了。” “两年前